候定远被李剑骂的狗血淋头,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指了指陈琪道:“此人若是继续在稷山作威作福,百姓造反都有可能,要不然那些土匪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聚集起如此多的人马?侯爷,我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您也知道,我只是县尉,所递奏折要经过层层批复才能到大王手中。就算我想进京面见大王,也要经由各级官员指引,你说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等李剑吭声,门口的陈琪倒是先张了嘴:“侯爷?年纪轻轻的侯爷,你是李剑?那他就是魏无忌了!”
李剑冲着他一笑:“这都知道?既然陈将军知道我是谁,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也知道了吧?不说别的,把你手下的军卒全都带来,一个不剩的全都带到县衙,我只给你半个时辰。”
陈琪道:“二位侯爷,你们身为京官,私自调动地方兵马可是谋逆大罪,你要想清楚。”
李剑一笑:“就算是谋逆,大王砍的也是我的脑袋,用不着你操心。有这个功夫,快点把人马带过来,我看看够不够剿匪用的。”
看着陈琪的背影,候定远道:“侯爷,就这么放他走了?”
李剑笑道:“候县尉放心,我会帮你铲除这个祸害,只是调动地方驻军还要靠他,等剿灭匪患我会和他算总账。不过候县尉,你也要早作打算,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收场,我会给师父写一封信,能帮你的就是这些,其他的要看你的造化了。”
等陈琪带着全部人马来到县衙门前时,李剑的无名之火又冒了起来,这些人哪里像是军队,逃难的百姓还差不多,一千二百人差不多有一半连盔甲都没有穿戴整齐,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李剑站在县衙大门台阶上道:“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像什么样子?说是大韩的军伍有没有人相信?你们自己相不相信?你们就是一群地痞无赖。如今稷山匪患猖獗,我本想带领尔等即可出发剿匪,可看现在这样子,别说剿匪,一旦出城你们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你们回去好生准备,明日一早随我进山剿匪!”
看着陈琪把人带走,李剑气冲冲的对魏无忌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兵?哪有当兵的样子,要是师父知道这个你觉得会怎么做?把陈琪千刀万剐都有可能。”
随后李剑又写了两封信,一封让候定远进京时交给韩山虎,另一封直接安排衙役送往岳州交与韩天峰,只不过落款是魏无忌的名字,还盖上了沥水侯的大印。这是没办法的事,李剑的凤鸣侯自始至终韩天峰都没有亲自册封,要是单单一封署名李剑的书信就能递进王宫那才是见了鬼呢。
在李剑的请求下,候定远在县衙的兵器库内挑了杆八十斤重的铁枪,李 强看到第一眼后就抓在了手里,然后一路飞奔拿给冯玉瑶看。看着小女人般的冯玉瑶,李剑也是异常郁闷,李 强是心智不全之人,说白了就是有点傻,而且两人认识这才两天,就这么看对眼了?
趁着李 强外出的功夫,李剑凑到近前道:“冯姐,您看上这小子哪里了?说句实在话,你们的差距可是有些大,不说武艺,就是相貌也不是一类人,就因为他说的那话?”
冯玉瑶瞪了李剑一眼:“你怎么不想想龙姑娘看上你哪里了?你和她武艺差距应该更大吧?还有,大强已经三十好几了,比我小不了几岁,你连毛都没长齐呢,不能一口一个小子的叫!我想问问,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会为了龙姑娘毫不犹豫的舍去自己的性命吗?”
李剑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会!”
冯玉瑶盯着李剑的眼睛道:“如果只是说说谁都会,可事到临头付诸行动时几乎每个人都会有所犹豫。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是本性使然,性命攸关的时候,人都会因为害怕做出自保。你会这样,我也会这样,可是他为了我却不会这样,你说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托付?记得粉店死的那个人吗?他和我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就算那样的男人,几次生死关头也为了自己差点舍弃我。李 强虽然有些憨厚,却是第一个能为我不顾一切的人,我想也是最后一个,所以我不想放弃。”
李剑道:“本来我还想你能在庆云寺待段时间,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可能了。”
冯玉瑶笑道:“谁说不可能?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若是道长能够收留我求之不得,怕就怕她嫌弃我杀气太重不收留我。”
第二天一早,大军集合完毕,李剑话都没说一句,而是直接率军离开稷山县城,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戏班安身的山村。三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稷山守军缺乏训练,特别是五百留守士卒的表现更是让人不忍直视,所以等到了山村已是晚上。
离村子还有一里路,李剑指着一处空场道:“众军听令,今晚就在此处安营扎寨,陈将军,你指挥人马快些安营扎寨,明天一早直扑天柱峰,将那些土匪一举击溃。”
陈琪闻言就是一愣:“侯爷,如今天寒地冻,在野外宿营实属下策,而今眼前就是村庄,何不与村民说明来意,借宿一晚。”
李剑本想发火,可看着狼狈之极的众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让众人在村口等待,自己则进村找村长商量。
看到李剑带着大军回转,老班主才算是松了口气,这一天多时间他的心其实也悬着,毕竟几人虽然看似身份特殊,可到底能不能搬来兵谁也不敢肯定。山村村民和别处百姓不同,他们其实已是土匪,要是李剑回不来,那些服用了断魂丹的村民绝望之中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听李剑说要替大军借宿,村长当即点头同意,山村大大小小有百十座院落,腾出三十处就能安置这一千多人马。虽然这里的百姓也算不得好人,可李剑琢磨了半天还是按人头每人给了二两银子权当借宿的费用。
等全部人马安置妥当,李剑看着陈琪道:“陈将军你应当知道,大军行进途中不得扰民,这是大王亲口颁布的旨意。今日借宿乃是看在尔等太过可怜的份上,要不是明日还要剿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违抗大王的旨意,你要知道到,这叫欺君!”
陈琪并没有特殊的待遇,而是和大概四十名留守士卒挤在一座小院,索性这些人都是他最信任的士卒,所以他们把一间最好的房子腾出来给陈琪居住,其余人在挤在剩下的房间内。
夜深之时,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几名亲信军卒走进陈琪房间道:“将军,那几个是什么人,怎么您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当听到李剑等人的身份时,几人虽然吃了一惊,不过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将军,这里是您的地盘,他们是京官不假,但是也不能私自调动地方军马,否则就是谋反。”
陈琪道:“现在我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就算听他们的,能不能过了这关也很难说,听天由命吧。”
一名亲信闻言眼珠转了转道:“大人,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您敢不敢做!”
陈琪不耐烦的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快说!”
当这名士卒把想法说出后,陈琪倒吸了口冷气:“这里面可是有两个侯爷,若是大王追查下来就是灭门之罪。再说了,听说魏无忌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我们这点人行吗?”
士卒道:“两位侯爷为了剿匪身先士卒,不幸为贼人所害,我等虽然舍命搭救,可鞭长莫及,最终眼睁睁看着他们丢了性命。将军,有些人的名声是吹出来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否则我们谁都夺不过去。”
第二天一早,众军集合完毕,李剑沉着脸道:“昨天为了不让你们冻死,我搭了上千两银子,这个钱是我自己掏的。不过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如果打不下天柱峰,你们自己想会是什么后果!”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军终于到了通往土匪盘踞的天柱峰路口,虽然进山后还要走差不多十里,可李剑并未让众军停下休息,而是大手一挥直接进山。
刚进山还好,可随着逐渐接近天柱峰,路也越来越难走。曾经随军南征是七百人勉强还能跟上李剑几人,可留守稷山的五百人早就落在了后面,别说士卒,就连骑在马上的陈琪也在其中。
李剑立在高处看着稀稀拉拉的行军队伍,等陈琪好不容易赶上,一脸阴沉的说道:“陈将军,你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
陈琪尴尬的笑了笑道:“少将军,稷山乃是京畿之地,所以这些年很是太平,所以我手下士卒有些疏于操练,如今仓促出征,他们能整军而出已是不易。”
李剑冷笑道:“原来大军如此狼狈竟然还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如此急匆匆的整军,应当让他们准备几天再走才是。陈将军,如今天下未定,大韩四处随时都会陷入烽火之中,若是大帅麾下军士皆是如此,你觉得大韩能存世几时?身为稷山驻守将军,不想方设法训练军士,反而带头懈怠,致使大军与地痞流氓无异,你知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