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女兵交于刘婷的做法,苗玉娆一百二十个不乐意,看着她在那里上蹿下跳,李剑只是淡淡说道:“打得过刘婷,你就继续带,打不过还是回家和无忌多学学吧。”
对于李剑的提议,苗玉娆当即表示赞同。
在她眼里,刘婷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兵,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不过。
虽然刘婷出身镖局的事苗玉娆也知道,可平日里也没有见有什么过人表现,所以她对此次切磋志在必得。
苗玉娆是猎户出身,原本多少会一些武艺,来庐河后,魏无忌闲暇之余又教了她一些,这更让她觉得在对曾经的手下手到擒来。
只是想归想,现实也让苗玉娆无奈,只用了三招,刘婷就将她扔了出去。而且还是一只手掐着脖子,一只手提着腰带扔了出去,要不是李剑眼疾手快,苗玉娆一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李剑看着刘婷点了点头:“行啊,武艺确实不错,而且还知道手下留情。对了,你家里除了老爷子还有没有其他人,有的话投军呗。”
刘婷摇头:“镖局是祖传的,我爹想让我弟弟继承家业,估计他不会答应刘刚从军一事。不过你放心,有我就行了,刘刚那点武艺比我差远了。”
李剑笑道:“自古的规矩,家中一人从军,他人免责,为的就是给其家中留下苗裔。有个武艺如此出众的女将军,我知足了,把你家里都留在军中,我也觉得不合适。”
苗玉娆虽然感觉输的窝囊,可有李剑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解道:“你什么意思?她刚才还没有使出全力?”
李剑点头:“你们俩差的太多,如果是生死相搏,你连一招都坚持不过,明白了吗?”
苗玉娆沉默良久道:“我想继续留在军中。”
见李剑摇头,她继续道:“我不是与刘婷挣这支队伍,我是想随着她一起操练,多学点本领,以前我太高看自己了,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剑吃惊的看着苗玉娆:“真的假的,三招就把你打醒了?”
苗玉娆见状一撅嘴,把李剑拉到偏僻之处道:“我很没用,却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李剑一呲牙:“原本你手下那百十个女子,我们从没在意过,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就当消遣之用了。可谁想到你到了庐河还这么折腾,五百多人了,她们本是真心投军的,我不能让你祸害了人家。”
看着苗玉娆有些落寞的眼神,李剑继续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你的操练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她们已经有了士卒的样子。要不然上次出征,估计不等出城队形就散了,就更别说能咬牙到玉田镇了。”
苗玉娆沉吟片刻道:“那三个死了的怎么办?”
“按战死报备,抚恤。毕竟是出征时身亡的,总不能说是临阵逃脱和被吓死的吧。该给的抚恤一分不会少,而且还可以多给一些。”
二人返回教军场的时候,刘婷已将五百多人重新整队,此时的她正站在众人跟前高声训话:“自古以来,人们说女子只为传宗接代而生,这话你们听着不生气吗?”
“我想问问你们,男子做的什么事我们女子不能做?可是我们女子能做的事,男子是不是都能做?不能吧,最起码他们不能生孩子!”
虽然刘婷的话引来包括附近男兵在内之人的一阵大笑,可李剑却笑不出来,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男人能做的女人一定能做,女人能做的男人不一定能做。
对于男人的笑声,刘婷好像没有听到,可看到眼前的女子也跟着笑,她却一皱眉:“怎么,你们自己都觉着很好笑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在我手下,要么是沙场上最厉害的士卒,要么是回家抱孩子的废物,到底想做什么人,你们自己选择!”
“我还告诉你们,军法无情,无论是谁,若是胆敢在日常操练中懈怠,别怪我不客气。我给你们一个下午时间,好好想想是做个女性豪杰光宗耀祖,还是回家抱孩子。天黑之前,大营辕门随你们进出,天黑之后,还留在大营的就是未来的女中豪杰!”
李剑摸了摸下巴,对苗玉娆说道:“听到没?你要是随着她们操练,也一样要听从军令,是想在这里过苦日子还是想回去让无忌单独教你?”
苗玉娆哼了一声道:“我要让魏无忌知道,他以后的夫人也是位巾帼红颜!”
李剑竖了竖大拇指:“有志气,早就该这样了,你真要是有了一番成就,他也会改变对你的看法的。”
安抚完苗玉娆,李剑想去看看齐武阳,不过到了地方才发现已经人去房空了。
见此情形,李剑嘟囔了一声:“可真够快的,这才几天就搬出去了,怎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最近这几天,东方玉楼终于缓了一口气,拂柳坊抓的几千人已经全部审问完毕,现在要做的就是定罪。
至于到底怎么判罚,杀头或者入狱,这样的事交给陆尧,打了这么多天交道,东方玉楼才发现李剑这个幕僚太不简单。
刚泡上一壶茶,还没等喝一口,李剑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这些日子也没顾得上来你这里,你到底发了多大的财?”
“发个屁的财,为了你的这些烂事,我得少活两年。知道这些天侦缉司给你擦了多少屁股吗?一个月我最起码给你拦截了十五拨来庐河的刺客,九位兄弟阵亡,三十七人受伤,你说这个账怎么算?”
李剑笑了笑:“我谢谢你,不过兄弟之间什么账不账的,谈钱伤感情。”
“少来,亲兄弟明算账,两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李剑笑道:“没问题,先给你三十万,不过你要自己去取才行,剩下的晚点再说。”
“你什么意思?”
“我抓了两个土匪头目,他们在蓟州有一处藏钱的地方,说是有三十万,我琢磨这笔钱就是交给蓟州官府,他们也不会再发给百姓,所以还不如运回庐河。”
东方玉楼起身围着李剑转了两圈:“你有这么好心?自己连看都没看就全都给我?”
“你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多坏一样,我本来就是好人好不好?不过这些钱不在庐河,在蓟州,你要听清楚。”
东方玉楼点头道:“在哪里对侦缉司来说都不重要,都有把握拿回来,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一分不少的都留给我,这不是你的风格。来这里到底什么事,别拐弯抹角,直接说就行。”
李剑叹了口气:“大王放话出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东方玉楼点头:“不但知道,还知道军中有流言,说你想要造反。”
“怎么办?人言可畏,我怕有一天假的都会变成真的。”
东方玉楼坐下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可是听说姬仲好像对庐河有想法,一旦梁王也说服不了他,你的麻烦就来了。”
李剑拉了把椅子坐下道:“在玉田镇我见过大梁右将军冯毅,这事你应该知道。姬仲对庐河的想法,我也对他有过提醒,希望他能劝劝自己的大将军。你也知道庐河经不起大战,真要是姬仲不识好歹,我只能让他在世上消失了。”
东方玉楼摇头道:“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不是小事,一旦打起来遭殃的是百姓。对了,趁着老国公在,把你心中的打算好好和他说一下,我觉得大王对你多少有些不放心,真要是最坏的一天到来,我可是左右为难。”
李剑瞅着东方玉楼道:“不是吧,你可是大王的心腹,股肱之臣,这种话都对我说?要是传到他耳朵里,那还了得?”
东方玉楼叹了口气:“都说了,我把你当作朋友,虽然我是大韩臣子,可也有血有肉有感情。要不然的话,你觉得我会在庐河一直待下去?我掌管的是整个大韩的侦缉司,不是庐河这点人。”
李剑起身拍了拍东方玉楼的肩膀:“多谢兄弟,不过我打算将大韩兵马遣回,你觉得有没有不妥?”
东方玉楼摇头:“不一定要全部遣回,你将他们召集起来,告诉他们想回去的就回去,想留下来的就留下来,这样多好。”
李剑有些怀疑的瞅着东方玉楼道:“这样好吗?”
“吴荣带来的三千人你可以全部遣回,开始的两千人还是顾及下他们的感受吧,不少人对庐河,对你都有了感情,强行遣回不一定是好事。其实你不用过于担心大王,毕竟那三千凤鸣子弟的家人都在大韩,你觉得他们来的时候大王没有准备一二。”
见李剑没有吭声,东方玉楼继续道:“你这个人嘴硬心软,这是你最大的弱点,真正的王者不会为世俗羁绊。而你不会拿这三千人的家人开玩笑,这个把握大王还是有的,所以他只是担心,却不会不怕。如果你把这三千人遣回大韩,他才真的怕。”
李剑苦笑了一声:“我多希望你就是大王,可惜你不是。说句实在话,我很担心这样下去,就连你也会受到牵连。真要到那时候,我李剑不但不忠,而且还不义。”
不等东方玉楼开口,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就你还谈什么忠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剑看着一副男子打扮的凌飞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凌姑娘,这话谁说我都可以,你说可能就有些过了吧?你是大秦锦衣使,如今却和大韩的侦缉司勾勾搭搭,忠义二字都让你给吃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凌飞云闻言眉毛一挑,随即飞身而起,朝着李剑扑了过来。
李剑见状丝毫不慌,直到凌飞云的巴掌离自己不到一尺,这才稍微一侧身,然后右手轻抬,直奔半空中的凌飞云胸口而去。
虽然李剑这招看似简单无比,可东方玉楼眼里的凌飞云却好像不知躲闪,直到李剑一掌将其推出,凌飞云才在半空一拧身,并借机站在地上。
对于凌飞云口中的“下流”二字,东方玉楼好像没有听到,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李剑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