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收到玄宗的圣旨回复之后,立即派人送往方城。没过几天,就从江东传来消息,反叛的永王李璘兵败,在逃跑过程中被江西采访使皇甫侁追上杀死,李璘之子李偒也在逃跑中被乱兵所杀,随后皇甫侁又派人把李璘的妻儿全部押送往长安。
李璘的妻妾和儿女还在被押送长安的途中,消息传到长安之后,玄宗得知之后对李璘父子的死很是伤心,他认为李璘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有错也不应该被皇甫侁杀死,再加上其他皇子、公主和皇室国戚们纷纷指着皇甫侁,因此玄宗决定不再重用皇甫侁。
三月初二,赵子良鉴于南方和东南战事有利于我方,安庆绪及其朝臣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方城和南阳一线,因此当即统帅大军出潼关东进兵峰直指陕郡。
赵子良大军一面统兵进军陕郡,一方面命令王难得统兵两万出蒲津关向安邑逼近,伺机攻打安邑,同时又命安西军段秀实部领三千山地兵做先锋清理灵宝一带的山林,防止燕军在灵宝的山地中设伏兵。
灵宝以前叫桃林县,从天宝元年改名叫灵宝县,哥舒翰就是在这里遭到了燕军大将崔乾佑的重创。燕军大将能元皓原本是在从潼关通往灵宝的山路两侧山林中埋伏了数千兵马、并配有大量滚石檑木,只等唐军经过就打伏击,赵子良哪能再跟哥舒翰一样上当?所以先派了段秀实带领三千山地兵清扫灵宝县狭长的山道,埋伏在山林中的大量燕军被发现,遭到唐军攻击之下,纷纷窜逃,许多人在山地中逃窜时滚落山下摔死。
士气低落的燕军不得不放弃灵宝,退往陕郡,能元皓得知在灵宝县的部署被唐军破坏,不但没有重创唐军,反而遭了唐军重创,心下惊慌之下立即派人向洛阳告急。
原本在南边刚刚遭到了不小损失的安庆绪又不得不从洛阳抽调兵马增援能元皓,而此时洛阳大燕王朝能够带兵的大将已是不多,安庆绪派了田承嗣统兵五万增援能元皓,加上能元皓原有的人马,燕军在陕郡的兵马也有十万左右。
三月初十,唐军兵不刃血攻占灵宝县全境,在陕郡的能元皓和田承嗣如临大敌,从灵宝到陕郡一线气氛空前紧张,商旅也断了来往,双方斥候的小规摸战斗时有发生。
赵子良率部暂时在灵宝驻扎,派出自己的儿子赵霆统兵一万北渡黄河攻占芮城,此时王难得已经统兵两万从蒲津关向安邑进军,赵霆攻占芮城之后继续沿着黄河北岸向东快速推进,攻占了连接陕郡到安邑的平陆。如此以来,赵霆既可以随时支援王难得攻打北面的崔乾佑,又能渡河南下配合赵子良主力攻打陕郡的能元皓和田承嗣。
局势对燕军极为不利,位于安邑的崔乾佑手里只有一万兵马,而来势汹汹的王难得却有两万,再加上安邑与陕郡的道路被赵霆截断,崔乾佑面临南面和西面同时攻击的危险。
安邑以北的闻喜此时被河东军驻守,闻喜县在晋州与安邑两个盆地的中间节点上,此地易守难攻,燕军也始终无法通过此处向北攻击河东军。
安邑以东是中条山,南面和背面都被唐军截断,西面又有王难得的两万大军碾压而来,位于安邑的崔乾佑似乎被四面包围了。
崔乾佑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利,现在给他的选择是要么向南与赵霆军交战,突破赵霆军的防线,渡江与位于陕郡的能元皓和田承嗣汇合,要么尽出大军与王难得交战,如果能击败王难得,他还有机会再从赵霆军处突围跳出包围圈。
无论哪一种选择,对于崔乾佑来说都是不容易的,如果向南攻击赵霆军,即使突围成功,可要渡过黄河还要准备大量的船只,只怕还没有等他筹集足够的船只,王难得的两万大军就从背后杀过来了,如果出城与王难得交战,得到消息的赵霆军只怕不会让他放心大胆地与王难得交战,及时支援会迅速到达,到时候他的军队两个方向都遭到攻击。
崔乾佑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放弃安邑,率部向东遁入中条山中,一直向东,只要走出中条山就有生路,但是如此一来,只怕这一万大军最后能剩下的人也不错,燕军士气本来就不高,还让兵士们跋山涉水,恐怕进入山中之后大军就会溃散。
三月十六,崔乾佑决定放弃安邑,率兵南下攻击赵霆军,准备从平陆突围,再沿着黄河北岸迅速东逃,而不渡江与能元皓和田承嗣汇合。
很遗憾的是赵霆似乎早就有了准备,他得知崔乾佑率部向平陆杀来时,当即率兵北上堵在了从安邑通往平陆的山路上,双方在中条山中交战两天两夜,燕军士气大跌,崔乾佑也被赵霆用方天画戟打落下马摔入山林中。
战斗结束后,赵霆派人顺着山坡下去寻找,找到了昏迷中的崔乾佑,当即把他押回了平卢,此时王难得也率兵进驻了安邑,在安邑略作休整之后,留下少量兵马在安邑驻防,带着大部立即南下与赵霆汇合。
消息传到灵宝,赵子良当即统帅大军十一万向陕郡挺近,在陕郡的能元皓和田承嗣大为惊恐,但此时安庆绪又从洛阳派人送来诏书,让他们二人死守陕郡,可陕郡根本无险可守。
在黄河以北的王难得和赵霆军倒是不足为虑,他们要过河还需要大量的船只,只有从西面推进而来的赵子良大军对陕郡的压力最大。
陕郡城墙并不高大厚实,根本无法抵挡大军攻城,能元皓和田承嗣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出兵在城外摆开阵势与唐军交战,这样与缩回城内被动防守要强得多。
三月二十,唐军抵达陕郡城下,能源和田承嗣出兵营帐,双方二十一万人马在陕郡城西面空地上摆开,占地方圆十几里。
到处都是旌旗招展飘扬,鼓声、号角声响过之后,田承嗣自恃武勇,单骑出来挑战。
“呔,唐军主帅赵子良,早年我进行武举之时你是我的座师,我待你如师长,如今各为其主,你我恩断义绝!听说你武艺高强,我田某一直不曾与打一场,今日你若有胆,就出来与我决一死战,否则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赵子良听了田承嗣这番话笑了笑,对李嗣业说道:“李将军,你去会会他!告诉他,我乃大军主帅,岂能轻易与他这小辈单打独斗,就算打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想跟我交手,他还不够格!如果他能打败你,那时我再上场不迟!”
“领命!”李嗣业兴奋地答应,提了陌刀就策马向田承嗣冲过去。
“律——”李嗣业在田承嗣不远处勒马停下,喝道:“田承嗣,你的对手是我!你想挑战大帅还不够资格,打赢了我再说!驾——”
“哼,怕你不成?别以为你在安西混出了一些名头,就敢在我田承嗣面前撒野,今日某定叫你血溅当场!驾——”
两人互相冲过来,很快便交战在一起,只见双方兵器你来我往,杀得不可开交,田承嗣常年在东北与室韦和羯靺作战、治军严整,因此不但统兵能力不同凡响,自身武艺也是不凡,因此刚开始与李嗣业交手,并不落于下风。
两人交手百余回合之后,田承嗣便敢体力不支,原本与能元皓商议决定挑战唐军将领,然后假装不敌逃回本阵,唐军必然会挥兵攻击,待唐军攻至阵前,能元皓再指挥大军突然进行猛烈反击,没想到根本不用他假装,他此时也撑不住了,他只能一招逼退李嗣业,当即打马掉头向本阵狂奔而去。
赵子良见状当即下令:“全军进攻!”
此时赵子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跟燕军耍什么花样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耍花样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嫌麻烦。
总共开始,中军六万步兵正面推进,最前面的陌刀军踩着鼓点举着陌刀在前面开路,而两翼三万北庭军骑兵同时出击。
如山岳一般的厚重气势铺面而来,燕军将士们纷纷色变,当唐军快要冲到近前时,已经有大量燕军士兵已经忍不住害怕要逃走,这个时候能元皓一声令下,让十万燕军立即进行反击。
先假装不敌,等唐军追杀至近前,燕军再发动猛攻,这一招已经被燕军将领用过多次了,而且每次屡试不爽,败在这种战术之下的唐军将军最先有毕思琛、程千里,后来又有封常清和高仙芝,甚至哥舒翰、郭子仪等人都在这种战术下吃过大亏。
但这一次能元皓和田承嗣却发现以前屡试不爽的战术在赵子良面前根本没能发挥任何作用,不但没有作用,而且还败得更快更惨。
赵子良站在帅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形势,冷笑道:“哼,想要这种战术对付我?只能死得更快!”
旁边楚歌问道:“大帅,以前叛军屡次使用这种战术对付朝廷大军,都是屡试不爽,这次为何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败得更快?”
赵子良道:“以为以前叛军面对的朝廷大军要么是没有丝毫战力的市井之徒,要么是各军混合而成的杂军,即便是战力再强的军队,只要多支混合在一起,没有配合的情况下,依然会被击败,但是我军不同,我军经过充分的磨合,配合娴熟、默契,战力不是其他一般军队能比的,因此这次叛军不但没能成功,反而败得更快!能元皓和田承嗣败局已定,传令下去,全面追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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