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61年,西秦百姓们的春节过得热热闹闹的,虽然此时唐朝人过年的气氛不是太热闹,但西秦的生活水平此时绝对要比中原地区高得多,过春节都做些好吃的,特别是正月十五上元节,这是整个大唐最重要的节日,其份量比后世的春节更重。
年前时,赵子良早早就下令,从正月十二开始到正月十六这五天,全西秦各地都取消夜间宵禁,官员百姓们可以彻夜玩通宵,正月十六过后就恢复正常,官府官员、皂隶们也得正式开始坐班处理公务。
初五一大早,赵子良起来走到节度使府后院天井内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耍了几趟拳脚,舒张了一下筋骨,整个人感觉精神和清爽多了。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感觉天空中飘下了什么东西,抬头望天一看,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雪。
“我的乖乖,这怎么下雪了?”赵子良愣神了好久。
节度使府内的家丁丫鬟们很快也发现下雪了,整个节度使府内顿时欢腾起来,很快席卷到全恒逻斯城。
不知什么时候,陈清莹走到了赵子良身边,说道:“咱们来这儿快十年了,这是第一次下雪吧?”
赵子良回过神来,说道:“一直以来,这地方冬天从来就没有下过雪!这两年我们大力提倡植树造林、治理沙漠、防治荒漠沙漠化,今天这恒逻斯城竟然下雪了,看来这两年我们的治理是有成效的,这次下雪就是明证啊!”
恒逻斯城西面和北面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这里一年四季都风沙大,日照强烈,还时常遭到暴风沙的袭击,经过这两年在沙漠周围大规模种植一些容易在沙漠中存活的树木和植被,让这地区的风沙确实减小了很多,全年的雨水量也增多了。
赵子良还在为自己对沙漠的治理有成效而感到欣慰的时候,陈清莹打断他:“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管不着!对了,我正找你有事呢!”
赵子良扭头道:“何事?”
陈清莹说道:“芷韵跟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得也要给她一个名分吧?日后若她肚子大了,你让她如何面对世人?”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此事毕竟不是当今的主流道德思想所允许的,不能昭告天下、风风光光的明媒正娶!那就摆上几桌酒席,选一个良辰吉日把军政两界的主要官员大将们都请来,虽然不算风光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但这个格调也不低了,你看呢?”
陈清莹闻言面露笑容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时,我何曾亏待过你们母女俩?”
陈清莹想了想,问道:“以奴家看,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正月十五这天,正好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把你和芷韵的事情定在这一天也图一个喜庆!”
赵子良道:“行,这事你让管家王儒去操办吧!”
“嗯!”
正月初十,西秦王庭主要军政大员们都接到了节度使府派人送来的请柬,政务院首相刘眺在自己的府上同样也收到了请柬,他看了请柬之后脸色有些不好,“这这不是胡闹么?这桩婚事如果传扬出去,我西秦王庭岂不是被天下耻笑?”
女儿刘玲正好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这两天就住在娘家,夫婿赵雷一起来了,夫妻二人走进大堂正好看见刘眺发脾气。
刘玲看见父亲发脾气,上前问道:“父亲何事这么恼怒?”
刘眺把请柬递给赵雷说道:“你看看吧,大王又要娶妻,这次娶的还是他的继女王芷韵,这不是胡闹吗?此事违反人伦纲常,为世俗所不容,如果传扬出去,不但会惹来非议,还会带坏风气!不行,老夫要去向大王劝阻此事!”
赵雷连忙道:“岳父大人,您还是别去了,这件事情小婿最清楚不过了,二十年前芷韵就喜欢上我父亲了,当时我还没出生呢,父亲也因为此事为世俗所不认同,因此一直拒绝这事,但芷韵性子强,就认定了我父,对其他男子看也不看一眼,她已经等了二十年了,都等成了老姑娘。再说了,自古以来就有娥皇共事一夫,这世上也不是没有母女共事一夫的事情,他们这又不是第一例,您就别瞎操心了!我父亲也考虑到此事的影响力,因此决定没有风光大办,只是请了王庭军政要员参加去喝一杯喜酒,算是做一个见证。父亲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是绝对不会轻易更改的,您就别去触霉头了,上次在讨论针对可萨汗国的事情上,您的主张就与父亲的意思背道而驰,父亲已经很不高兴了”。
这话让刘眺特别不爱听,他板着脸道:“大王子,你这话老夫就不同意了,难道做臣下的就得事事顺着大王?明知道大王犯错而不去阻止,这不是为臣之道!”
女儿刘玲也劝道:“爹爹,你就听夫君的吧,公公正因这喜事儿高兴着,您这个时候去泼冷水,说些煞风景的话,这不是加深您和公公之间的矛盾吗?”
“哼,此事你们就不要管了!”刘眺说着转身离去。
此时赵子良正盘腿坐在练功室的坐垫上,驱使着扳指内的能量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全身各条经络、筋骨和血脉和肌肤,用着这种办法他始终让自己保持着最巅峰的精气神和功力,这让他的身体机能和容貌始终处在二十多岁的水平线上,但同时也让他对食物的需求十分惊人。
行功九遍之后,赵子良收功吐出浊气,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一阵又规律的乱响,然后走出了练功室。
练功室门口站着一个家丁,家丁见练功室的门打开,赵子良从里面走出来,立即躬身道:“大王,政务院首相刘大人、司法寺副监杜甫等一些军政要员在大堂等着要求见大王还有,大王的兄长、王室族长昌平公赵子善也来了!”
赵子良眉头一皱,问道:“他们来作甚?”
家丁道:”小人不是太清楚,不过小心猜测,只怕是与大王正月十五的婚事有关!”
赵子良神情一震,对家丁道:“给本王更衣!”
“诺!”
赵子良早就知道,他一旦要娶王芷韵,肯定会有礼教之士站出来反对这桩婚事,这是必然的,但他没想到这些这么早就跳出来了。
等他赶到大堂看见以刘眺为首的一大群官员在场,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阻力有多大。
众官员看见赵子良走进大堂,都纷纷拱手行礼:“参见大王!”
赵子良在王位上坐下问道:“诸位,现在还在过新春佳节,你们不在家多陪陪家人,来本王这里做甚?”
刘眺站出来拱手道:“大王,下官等接到了大王派人送去的请柬,下官等认为此事万万不可,王姑娘乃是大王的继女,大王若娶她,就是继父娶继女,此事太过荒唐,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让大王和西秦王庭的声望大跌,百姓民众们必会议论纷纷,正所谓上行下效,若大王开了这个头,日后民间有违伦常之事必会频繁发生,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子良眉头一挑:“刘大人这话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刘眺道:“大王,下官绝不是危言耸听,社会风气一向是由官场传向民间,大王与王姑娘的婚事若传到民间,大王和王室必将成为整个西秦、乃至大唐王朝的舆论焦点,届时大王和王姑娘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上,如今中原叛乱将近平息,若此事引起长安朝廷的干预,必会给我西秦惹来麻烦,还请大王三思!”
赵子良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刘大人,本王娶妻与他人何干?本王与芷韵之事是你情我愿之事,我和她之间虽然有那么一层继父与继女的关系,但我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又没有血缘上的关系,本王为何就不能娶她?如果是军政上的事务,本王肯定会慎重听取诸位的意见,但是这是本王的家事,你们就不要插手干涉了!至于长安朝廷,本王认为他们只怕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给本王找麻烦!刘大人,本王问你,本朝高祖皇帝跟前朝隋炀帝是什么关系?”
刘眺道:“应该是表亲!”
赵子良道:“隋朝灭亡之后,本朝高祖皇帝把他表亲隋炀帝的妃子萧氏娶了,按照你们的逻辑,难道本朝高祖皇帝就没有违反伦常吗?后来太宗皇帝在高祖皇帝驾崩之后又把萧氏娶了;则天皇后原本是太宗皇帝的才人,后来高宗皇帝在太宗皇帝驾崩之后又把则天皇后给娶了,儿子娶老子的女人,这又算什么?自古以来,不论是民间还是官家皇室,都有表亲之间结亲的事情,表亲之间还有血缘上的关系呢,本王跟芷韵可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不能成亲呢?”
众官员见赵子良把高祖皇帝李渊和太宗皇帝李世民、高宗皇帝李治和武则天这些见不得人的**之事都给扯了出来,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大声出气了。
刘眺却是不甘就这么打退堂鼓,硬着头皮说道:“大王啊,表亲之间结亲毕竟是平辈之间,您和王姑娘之间毕竟是乱了辈分”
赵子良冷哼道:“什么乱了辈分?难道几位先帝就没有乱辈分?玄宗皇帝还把儿媳给娶了,怎么没见朝中大臣们去阻止?哼,我看你们是没事找事!本王娶芷韵娶定了,正月十五摆酒,不想来的就别来,本王还可以节省一些酒水呢!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