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敬信又继续道:“大人,我王派下官来向天朝请罪,下官知道这事大人是很大话语权的,还请大人一定要在天朝皇帝面前替我王多多美言几句!”
韩征笑而不语。
刘东林却道:“金大人,难怪你们国主斗不过太后一党了,难道你连我大唐现在是由摄政王做主,而不是由皇帝做主都不知道吗?”
金敬信脸色一变,震惊道:“什么?天朝现在是有摄政王主持朝政而不是皇帝?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已经快十年了!”
金敬信一脸懊悔:“难怪,我国派驻在长安的使臣是太后一党的人,他们肯定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情,近十年了,我王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突然,金敬信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站在旁边的随从吩咐道:“快,去把本官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是,大人!”
不一会儿工夫,随从就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返回来,金敬信双手小心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推到韩征面前说道:“此事无论如何还请大人在摄政王面前替我王美言,这是我王对大人一点小小的心意,如果事成,我王还有厚礼奉上!至于天朝摄政王和皇帝哪儿,我王也早已准备好了贡品,随时可以送往长安!”
说完,金敬信也没忘了刘东林,对刘东林说道:“刘大人,您的那一份也准备了,待会下官让随从给您送过去!”
刘东林连忙道:“这事主要在韩大人,我也出不了力,金大人就不用忙活了!”
“那哪行,一定要,一定要的!”
却见韩征伸手打开锦盒,当锦盒打开一条缝隙,一道毫光从锦盒中射出来,韩征和刘东林都看得心头一跳。
随着锦盒缓缓打开,从锦盒内射出来的毫光越来越多,霎时间就把刚才还有一些昏暗的堂屋内照得雪亮,韩征眯起了眼睛,刘东林整个人都呆住了,面部表情仿佛定格了一般,原来这锦盒内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这珍珠金光闪闪,光泽柔和、带有虹晕,品相极佳。
珍珠这东西,韩征和刘东林都见过,而且还见过不少,但是像这种拳头大小的极品珍珠,他们二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珍珠要长这么大,得多少年啊?那个蚌壳只怕得有一圆桌大才能产出如此大的珍珠。
韩征虽然震惊这颗珍珠如此之大、品相极佳,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盖上锦盒笑道:“贵国国主果然够诚意,好吧,这东西本官收了,今日本官就写奏章,明日派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金敬信大喜,立即拱手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韩征摆手道:“本官可以在摄政王面前替贵国国主美言,但是行军打仗之事本官却不能插手太多,在摄政王新的谕旨还没有到来之前,仗还是要打的,李大帅不会因为你的到来停止下来,贵国国主若向早入摆脱太后一党的控制,掌控新罗国军政大事,关键就在于你了!”
“下官?”金敬信指着自己一愣,问道:“大人,不知下官可以做什么?”
韩征道:“我们需要太后一党在各地的兵力布防图以及各关隘和城池守将的情况!金大人,你应该能够提供这些东西吧?”
金敬信迟疑了:“这······”
韩征道:“金大人,你应该明白,贵国国主若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铲除太后一党的势力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铲除了太后一党的势力,贵国国主才能毫无阻碍的亲政!”
金敬信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兵力布防的情况他是了解的,新罗国内各关隘和城池守将的情况他也了解,但是如果把这些全部告诉唐军,新罗国必然会一败涂地、损失巨大,即便铲除了太后一党,也不然国力衰弱不堪,这个代价也太大了,而他到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让唐军逼迫太后放权,让金干运亲政,可没有真正帮助唐军攻打新罗的想法啊。
这是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官,此人向韩征报告道:“大人,新罗国派来使臣,李大帅请大人过去一趟!”
韩征一愣,眉头一皱道:“又派来使臣?”说完看了看金敬信。
金敬信立即道:“肯定是太后一党派来的!请问这位大人,这位使臣叫什么?”
小官不答。
韩征点了点头,小官便说道:“叫金志贞!”
“原来是他!”金敬信咬牙切齿,对韩征和刘东林道:“二位大人,这金志贞是太后的头号爪牙,为人残忍嗜杀、手段阴狠毒辣,这些年但凡是力主要求太后还政与我王的大臣都被他安上各种罪名给杀害了!请大人立即下令诛杀此僚,如此太后就失去了一条臂膀了!”
韩征摇头道:“这可不行,金大人,金志贞怎么说也是新罗国派来的使臣,自古以来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传统,这是规矩,规矩不能随意破坏!”
这时刘东林问道:“金大人,我很奇怪,你们新罗的官怎么都姓金?难道全新罗国的百姓都姓金?”
金敬信解释道:“当然不是,我们新罗国的姓氏有很多,但王族姓氏只有三种,分别是昔氏、金氏和朴氏,而且这三家互相通婚,互为姻亲,朝中贵族、大臣、武将也大多是这三姓中人,因此自从我新罗立国之后开始,王位就在这三族之间转换!”
“原来如此!”
韩征起身对金敬信说道:“金大人,你再好好想想,不着急。等你想通了再派人找本官,本官先去见见金志贞!”
金敬信看着韩征和刘东林等人的背影,脸色变换不定。良久,他找来一个随从吩咐道:“你带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去外面转一转,等他们谈完了找人打听一下李抱真、韩征和金志贞谈得怎么样,最好是能够搞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是,大人!”随从答应,带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这随从又返回来,金敬信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从苦着脸回答:“大人,议事大唐附近不让靠近,那里有兵士守卫。而且刚才小人还被巡逻队逮住了,得知小人是大人的随从才被放了,但他们警告小人说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能随便到处走动,让小人返回住处不要到处乱走,再乱走抓出了就会被当做细作处置!”
金敬信脸色再次不停的变换起来,他摆了摆手:“算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金敬信被困在住处不能乱走,根本无从得知金志贞与李抱真和韩征等人说了什么,只能呆在住处干着急。
乌骨城议事大堂。
李抱真靠在靠背上问道:“金大人,新罗国派人你来有何事?”
金志贞拱手道:“李大帅,我国太后和国主都对天朝大军到来感到惶恐不安和震惊,我朝一向尊敬天朝、对天朝恭顺,除了安史之乱期间道路被叛军截断,其他时候我国对天朝的朝贡从不曾断过,天朝为何要突然对我国出兵?下官这次来就是想搞清楚原因并请天朝退兵!”
李抱真冷笑道:“金大人,这数年来,你们新罗国的水师每年都要在海面上攻击我朝渔船和渔民,造成我朝许多渔民死亡和受伤,渔船被抢走或被凿穿沉入海底,给我朝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朝曾通过鸿胪寺向贵国发出照会,让贵国给我们一个解释和交代,但每次都没有得到回音,我朝实在忍无可忍才出兵,你不会告诉本帅你不知道此事吧?”
金志贞“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事,李大帅,天朝这可是真是冤枉我们了,我国水师舰船绝对不敢攻击天朝的渔民和渔船啊,那都是海盗干的,有关天朝鸿胪寺的照会,我国每次都收到了,也都做到了相应的处置,派出了水师舰船剿匪,但那些海盗行踪飘忽不定,他们不知怎么每次都能得到消息,在我国水师舰船抵达之前就逃之夭夭,我们已经连续捣毁了四个海盗的巢穴,但还是没有寻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李抱真猛的一拍桌子大怒道:“金志贞,你是把本帅和朝廷当三岁小孩哄骗是不是?你以为你把罪行推给海盗就可以一推二六五吗?我朝多次向贵国发出照会,贵国却没有一次回复,此事你怎么解释?”
金志贞说道:“大帅啊,面对天朝的照会,我国怎么敢不理会,其实我国每次都派了官员乘船渡海前往天朝的,但每次派去的都是一去不回,后来我们也发现了不正常,一查才知道这些派去的使团全部葬身在海上了,使船都是被海盗船攻击沉没的,导致使臣还没有抵达天朝就葬身在了大海!今年春季,我们决定把海盗引出来,再次派一艘使船前往天朝,又派水师船队在后面跟着,没想到我们不但没有把海盗一网打尽,反而被埋伏了,舰队损失大半,不得不仓惶逃回来的,原来那些海盗根本不是海盗,而是日本国的水师舰队!”
李抱真和韩征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面露惊容,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但是这事的真实性有待查证。
李抱真怒道:“金志贞,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帅就会相信你吗?今日本帅把实话撂在这里,新罗国举国无条件投降,尚可自救,若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