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打不着,宋钊就越要去打,而且还较上劲儿了,非要打到不可。
可是争气要有基础,要有资本的,他如果把拳头收回来,再伸出去,那么力量会在瞬间爆发。
但是宋钊怎么把拳头收回来?他逼得太紧,不但对方没有退路,连自己也没有退路了,如果他把拳头收回来,那么先前几下岂不是白打?
对他来说,还是舍不得前功尽弃的,既然放不下,就只有往前,于是宋钊继续前进。
现在不是他用拳头上的力气,而是在用脚上劲道。
他连连前进,柳如烟姿势不变,继续连连后退,远远看去,一个不断前行,一个笔直后退。
金银岛的随从看了都不禁好笑,这种打法还真的从来没看到过。
而这时候于承珠的金花正好从丈夫叶成林和金银岛主吴九天手势中间飞过,本来速度均匀,可是一到两人中间,忽然加速,“咭”的一声,斜飞而过。
接着叶成林和吴九天都大叫一声,“咚咚咚”,两人急退数步,各自运功调息。
原来于承珠那朵金花,正从两人内力交战的缝隙中经过,这两人各运内力,实是心无旁骛,蓦然见到金花飞过,都是一惊,不约而同收回内力,这才分开。
也是于承珠的武功造诣到了一定的境界,一看就知道哪里是缝隙,换了别人,硬是要拉两人的话,只怕两人的内力一起攻到,自己先受内伤。
而那朵金花斜飞而过,挟带着刚才两人的内力,直往于承珠这边飞来。
于承珠也不敢硬接,起手一剑,仗着青冥宝剑的锋利要削落金花,这也是迫于无奈,她的金花暗器是镀上了金粉,价钱不菲的,一般来说,她都是捡回来回收再使用的。
而眼下情势危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把金花击落再说。谁知道她的剑刚沾上金花,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掌中如受电流,虎口一麻,青冥剑差一点拿捏不住。
于承珠倒吸一口冷气,暗道:“这已经不是第一道劲力了,居然还那么厉害。”她不知道金银岛主吴九天的功力到底有多厉害,丈夫叶成林是否吃得消。
只是当务之急,先把眼前应付过去要紧,她也来不及细想,急忙运剑如风,一招“云麾三舞”,用精妙的招数,把掌间承受的内力化解了七七八八,只是还有余力波及。
于承珠索性身形摆动,用“穿花绕树”的轻功把余力化解,这一下其实她应付得颇为吃力,都是被动应对,不得已而为之。
可偏偏剑光如雪,美人如玉,回风舞柳,月映澄江。
金银岛那群随从几时见过这等美妙的身姿,不觉尖叫着有之,惊讶者有之,张大了嘴巴者有之,眼睛看直者有之。
于承珠这一套应对下来,其实已有微喘,只是她瞥眼见金银岛众人大惊小怪的样子,不觉心中一动,暗道:“趁机震慑住他们也好。”
这样一来,她就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的微喘和力怯,身形接着舞转,只见衣袂飘拂,弱柳迎风,轻云出岫,碧波碎影。
就在这期间,于承珠默运“玄功要诀”,暗自调理,待得身形稳定,她的气息已匀定,丝毫看不出,适才她其实已乏力。
就在于承珠用金花分开叶成林呵吴九天,自己运功调息之际,宋钊继续前进,而柳如烟听到众人惊呼,不想跟宋钊纠缠,他忽然一直身,要去看热闹。
他本来身形僵直,连脚都不曾动,就只是整个人往后移,宋钊还真当他不会动呢!
没想到他忽然一直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力,怎么直起来的,换了别人,肯定无法做到。
他这么一直身不要紧,宋钊先吓了一跳,本来好端端的,忽然一直身,还是宋钊已经认为他不会再动了,这么突然来一下,是够吓人的。
柳如烟身子一直,宋钊的拳头就到了他鼻子底下,这还不是宋钊打出去的,而是柳如烟自己送上来的。
宋钊措不及防,稍稍一怔,好在他反应还算快,立刻再往前几步,就要一拳把柳如烟打趴下。
只是他出手并不是拳头有力,刚才几度逼近,靠的都不是臂膊和拳头的气力,而是脚的劲道。
也就是说眼下他的拳头根本无力,力气早已使尽,招式早已用老,哪有什么劲道可言!
只见柳如烟手上铁扇一张,宋钊急速收回拳头,可他适才伸拳伸得太猛,急切间哪里收得回来,只听宋钊大叫一声,手臂上已经被柳如烟扇子上的铁骨刺中。
柳如烟刚才退让了这么久,眼下也不客气,一个扫堂腿过去。
适才宋钊全靠腿脚之力,可手臂一吃痛,连带着脚上的力道也虚浮,柳如烟这一腿过去,他受个正着。
不过好在他到底是习武之人,乍然吃痛,虽属意外,可他马上运功于腿,本意是稳定全身,一般人的反应是乍逢剧痛,会方寸大乱,可习武之人到底是经过训练,会把一般人的本能降化到最低。
所以尽管受了柳如烟这一脚,却勉强还站得稳,只是臂上剧痛,腿上又受了一击,强忍之下,牙齿咬出血来了。
柳如烟见他一击不倒,不禁“噫”了一声,如果按照江湖规矩,这样一击不中,也就不便再出手。
可柳如烟从来不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看到居然击了不倒,那么再来一下,于是扇子一张,根根扇骨直往宋钊胸腹间的要害袭去。
这可是赶尽杀绝的招数,要是被他得逞,宋钊性命难保。适才宋钊一声大叫,于承珠也是听在耳中,她身形稍定,已经看见柳如烟在对宋钊下死手,不禁心生愠怒。
于承珠身形一跃,如飞鸟般掠过,空中一剑划下。
柳如烟正在施杀手,忽觉脸面侧一凉,心知不好,来不及夺宋钊的性命,急忙往后翻跃。
而于承珠轻轻巧巧地落在宋钊面前,当下封了宋钊几次穴位,替他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