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见他这等神情,暗道:“我要整理《玄功要诀》,把护眼秘方摘录出来,这样对成林,对海上讨生活的人都有帮助。”
此念一出现,她猛地想到:“对呀,要是有这份秘诀,我就可以拿来和金银岛做交易,让他们弃恶从善。”
她大为觉得此念可行,不禁深感独处的好处,很容易就找到事物的要点。
于承珠不去多想,把眼下照顾好为妙,她道:“我们划近一点,看看是否有诈。”
艄公答应了一声,摇桨靠近,只见船上一个也是艄公打扮的人,手足被绑着,嘴巴也被布条捂着,正支支吾吾,挣扎个不停。
艄公一见和自己一样打扮的人,当下感同身受,要过去救他。
于承珠却拦住他,道:“且慢。”
艄公不解,于承珠素来侠义心肠,怎么这次见死不救呢?
思犹未尽,只见于承珠把手一扬,一朵金花应声而出,在海面上的空中划出一道圆滑而优美的弧线,“嗖”的一声,落在那名艄公身前。
“嗤”的一声,那名艄公身上的绳子应声而解。
原来于承珠的金花周边磨光,宛如利刃,锋利得削断了绑缚艄公的绳子。
那名艄公正在挣扎,忽然身上松动,哪里还会等待,快点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的绳子除去,又掏出嘴里的布条。
于承珠看他举止完全是一个普通艄公的模样,心中的疑窦去了几分,对自己船上的艄公道:“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艄公也早有此意,听到指示,马上打招呼:“这位兄弟请了!”
那艄公回礼道:“老兄,多谢援手。”
他倒是既直率又聪明,于承珠不禁脸露微笑。
艄公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让人绑了?”
那艄公道:“别提了,那三个妖人不好惹?”
于承珠听得真切,道:“什么妖人?”
那艄公见到于承珠出手,把金花捡起来递过去,于承珠船上的艄公接过,于承珠顺手收了。
那艄公道:“多谢姑娘相救。”
“姑娘?”于承珠不禁愕然,继而失笑,她哪里还是二八佳人的模样,乍然听人这么称呼,她倒是不习惯了,是呀,年轻真好,那都是过去了之后,才会产生的体验。
那艄公倒也没在意,继续道:“小人本来是在海边打渔为生,日前来了三个妖人,一开始说去储仙岛。”
说到“储仙岛”三个字时,于承珠脸一红,原来叶成林所住的岛屿并没有刻意起名,可平时行侠仗义,多为渔民着想,渔民感恩之余,就把他们居住的岛屿命名为储仙岛,那是很高的赞誉。
如今当着于承珠的面,这样的说出,等于是明摆着赞美,这叫于承珠怎么好意思接受,只是看那艄公真的不知情,倒是不宜说破为妙。
这倒把于承珠弄得很不好意思,都不知道如何搭腔,只有尽量去聆听,以忽略自身的羞窘之态。
艄公浑不在意,接着说道:“我听到去储仙岛很开心,据说上面住着很好心的仙人,有机会看到也很好。谁知道船到了江心,他们忽然变了脸,逼着小人去龙烟岛,龙烟岛和金银岛是我们最不想去的地方,早知道的话,任凭他们给多少银子,我都断然不去的。”
于承珠大概明白了,有人逼着艄公去龙烟岛,她船上的艄公问道:“为什么有银子不赚呢?”
那艄公道:“金银岛是一群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谁愿意靠近他们呀!而龙烟岛则是妖魔鬼怪,接近过它的人,不是离奇死亡,就是疯疯癫癫,还都查不出缘由来,听着就害怕,这谁敢靠近呀!”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姑娘,你们来干什么呀?这可不是人来的地方,快点回去吧!”
于承珠却道:“逼你来的三个妖人是什么样的人?”
那艄公一怔,见于承珠不领他的情,还要再说下去,于承珠船上的艄公知道他的用意,急忙打断他道:“你先回答姑娘的问话。”
于承珠不禁微微一笑,她是出于侠义本心,去善待身边人,一开始只是一种习惯,可后来发现这样做,顺利会多很多。
比如说,她只是侠义心肠使然,如果说这也是一种瘾的话,那么她的瘾发作,去关心了一下为她掌舵的艄公。
可是艄公感激于内,很为她着想,不自觉地去揣摩她的心意,这一点他自己恐怕还不得知。
在适当的时机为她提供方便,侠义可以说也是一种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那艄公没想到自己的好心被打断,可他经历了磨难,人也聪明起来,一看苗头,就知道他们不爱听,于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说道:“听他们交谈,一个是西藏密宗的金光上人,一个是赤霞山门徒桐木姥,还有一个是百毒神君门下的碧水使者。都不是东西!”
这几个名字,他说一个,于承珠的心跳就加快一些,这三个名字说完,于承珠眉尖不禁一蹙,这三个人可真不好对付,真不知道天南海北的,怎么会凑齐到一块儿来的。
于承珠的心事不愿意对他们道明,于是接着问道:“知道他们来做什么?”
那艄公道:“好像是来找一个人的,他们不怀好意,要把人家抓回去炼药。”
于承珠暗道:“抓谁呢?难道是药痴?那么谁指使他们来的?”
心中奇怪,隐隐感觉怎么像是冲着她的事来的,假如他们把药痴抓走了,那么她岂不是扑了一个空?叶成林和吕择他们就无药可救了。
想到这里,她也呆不住了,要尽快找到药痴,还要赶在三个妖人之前。
于承珠道:“那你可知道岛上的路该怎么走?”
那艄公道:“谁会去那里呀!那三个妖人到岸后,怕我逃回去,就把我绑了,一会儿回来,还要我划船带他们回去呢!”
于承珠听了抿嘴一笑,道:“看来他们有求于你,也不会为难你的。你还是留着吧,不然银子就没了。”
那艄公摇头道:“这种提心吊胆,拿人头换来的银子谁敢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