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上前一步,顺手把施无求往后一扯,青冥剑出手,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一柄剑雪舞银光,冰绽奇花,不一会儿,几枚指甲尽数打落。
可是指甲一碰到剑身,兀地溅出一缕碧烟,就如暗室中忽然出现蓝天碧海一般,颜色好看煞人。
于承珠不禁多看了几眼,却听施无求叫道:“别看!”
他叫得很大声,可还是迟了一步,于承珠就觉得眼皮沉重,望出去不但景物重叠,眼前的景象还是花的。
于承珠惊道:“我的眼睛!”
施无求道:“别慌,这是碧水散,看多了会对眼睛有损伤,不过你戴着紫玉丁香,再闭一会儿眼睛,很快就没事了。”
碧水使者道:“我要你们拿命来!”
施无求奇道:“你干嘛总看我们不顺眼?”
他忽然想到一事,道:“就因为看不顺眼,就要弄伤人家的眼吗?你应该自己把眼睛闭上才是,眼不见为净!”
于承珠“噗嗤”一笑,施无求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被他这么一扯,她原先的慌乱心态倒是安定了少许,既然眼睛看不清,那么就闭上眼睛吧,正如施无求说的,眼不见为净。
碧水使者却不理会施无求,道:“你自己去问阎王吧!”
施无求奇怪地嘀咕:“人在面前,干嘛不说呢?非要绕一个远路,舍近求远!”
他好像突然想通了,道:“哦!明白了,是害羞!”
被他说得于承珠又要笑了,碧水使者却是恼羞成怒,喝道:“少胡说,受死吧!”
一言未毕,他仅剩的指甲霍霍生风,看来真要置人于死地。
于承珠心神一定,闭着眼睛都能知道碧水使者的攻击方向,她身形一飘,一个“风毡落花”,青冥剑吐出碧莹莹的光芒,一招“玉带围腰”,剑锋劲力到处,四周尽是寒意。
碧水使者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施无求,冷不防于承珠窜出,她的身影美妙中带着清正之气,她突然出现,碧水使者倒是冷不防一怔。
接着他的攻击还未发出,于承珠剑招已到,这一剑正是碧水使者的空门,碧水使者自己也不知道攻击时,会空门大露,被闭上眼睛的于承珠逮个正着。
于承珠眼睛虽然合上,可在那一瞬间,她的心思空灵一片,那是特别敏锐,反而捕捉到难得的战机。
碧水使者猝不及防,已然中剑,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于承珠,再看到施无求时,又是心头怒火油然而生,举手还要用喂毒指甲去打施无求,可他才一伸手,于承珠已经感知到了。
她皓腕一沉,剑锋用力一拖,再一甩,碧水使者还来不及发出攻击,人就被带出数尺开外。
于承珠凝神静听,碧水使者趴在附近的石桌上半天爬不起来,于承珠这才道:“他应是无妨!”
意思是碧水使者已经无法妨碍到谁了,施无求却跳出来,手中多了一个火折子,他用火石敲打,一道火光直奔于承珠而来。
于承珠感觉到面门发热,正要躲闪,只听施无求沉声道:“别动!”
他的声音出现了难得的严肃,自有一股威严,于承珠一怔,施无求又道:“为你好!”
于承珠顿时放松下来,知道施无求不会害她,只见那道火光直冲着于承珠眉下“睛明穴”而来。
火光一闪而过,于承珠却一激灵,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说也奇怪,她的眼睛竟然可以看清了,甚至比之前看得更清楚。
她又惊又喜,道:“谢谢你!”
施无求却不好意思道:“不用谢,其实是紫玉丁香的功效,我也只是帮着把药效发挥出来而已。”
于承珠道:“那我刚才右手不听使唤,也是你帮我医的?”
她估计是碧水使者在衣服上下毒,以致自己的右手差点无法动弹,而施无求没事又挨近过,看来他是觑破了,有心过来医治的。
施无求道:“那是蝮蛇涎,中毒后会发痒,如果去抓的话,毒性会马上扩散,进而全身麻痹。”
于承珠细思之下,果然是有痒的感觉,她会不自觉去抓,然后右手是麻痹了。
于承珠道:“那你怎么帮我解毒的呢?”
她也觉得奇怪,没看见施无求怎么作为,可身上的毒就解了,看来施无求真不愧药痴之名,用药真是出神入化,于承珠近在咫尺,居然也没察觉。
施无求道:“你身上有紫玉丁香,所以会护着你,不至于让毒侵发全身,可是只有紫玉丁香,是治标不治本,必须激发药性才是。于是我用清心散激发紫玉丁香的药性。”
于承珠赞道:“难怪我会觉得一阵舒畅,原来是你暗施妙手,真是国手!”
施无求惭愧道:“哪里哪里,医家讲究治末病,那才是真本事,我是差得太远了。”
他谦虚起来,样子也挺可爱的,于承珠不禁莞尔。
施无求道:“再说一开始我就让你跟在我身边……”
他话未说完,于承珠抢道:“你是知道他在里面,怕他暗中下毒,才对我这么说的?”
施无求红着脸道:“我看出他是用毒之人,可我没料到事出突然,你也是尽力而为,既然你为了救我才中毒,那么为你解毒也是应该的。”
于承珠一笑,正要说话,却听碧水使者一声呻吟,原来还不曾死。
施无求道:“奇怪,为什么无缘无故,他要这样伤人呢?”
于承珠道:“他是吃了很多苦。”
施无求道:“不错,是我那便宜亲爸给他的苦!”
于承珠又要笑出来了,什么叫便宜亲爸呀,好像只有便宜后爸之说,不过想想也对,他不喜欢也不接受百毒神君是他亲爸,可既成事实,无妨反逆,那只有口头上损一下了,于是便宜亲爸顺理成章地出口了。
施无求又道:“可吃了苦,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肆意伤害他人呀!吃苦很了不起吗?”
于承珠笑道:“吃苦并没有消除他内心的戾气,反而加重了他的狂妄,他认为他是对的,别人就该跟着他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