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林要好好的爱惜吕择的成长,给予他必要的一切。
此时场中却是一变,只见七个全真道士首尾接应,蜿蜒连绵,将于承珠困在中间。
叶成林在一旁观战,不禁脱口而出:“一字长蛇阵!”
他熟读兵书,一见就马上认出阵型来。
叶成林没想到在武林高手对较中,还可以看到兵法阵型的运用,不禁大生“正中下怀”的感慨。
他在震惊之余,略一思索,不难明白过来。
既然全真派的创始人王重阳曾经对抗外虏侵略,那么他流传下来的武功里夹藏着兵法阵型,是一点也不奇怪。
反而越是如此,才会越显得这七人是如假包换的全真派门下。
叶成林神思恍惚,大有故国神游,自己去拜谒前辈高人的神采之感。
真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在自己家门口,有人专程过来,演示了前人神思的精华。
当时外虏横行,己方势弱,要发扬浩然正气,重振家邦,谈何容易,可是自有不甘屈服者,振臂而起,要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扬我声威。
这气节也好,热血也好,都值得敬佩,何况还留下了武功,这门武功,看着就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铁马金戈,醉里挑灯,剑影纵横,戎马倥偬的岁月。
叶成林在心驰神遥之际,吕择却没有这番见识,问道:“姐夫,什么是一字长蛇阵!”
林鸽道:“一字长蛇阵是兵家用阵。”
他说得倒也不错,叶成林笑吟吟地等着他说下去,吕择也在等待,可是等了半晌,林鸽还没有下文,吕择道:“你倒是说呀!”
潘芳道:“我也在听呀!”
这么一来,林鸽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嗫嚅道:“我也只知道那么多!”
吕择大为失望,不禁“嘘”了一声。
叶成林道:“林兄弟说得也没错,他虽然知道得不多,可是知道的,还是说对的,何必只看到人家没有满足你的需求,却没看见人家不但已经尽力了,还在所知范围内,并无出错。”
他这么一说,林鸽不禁眼含热泪,他武功不好,所知不多,没少被人差来遣去,何曾得到过尊重,而叶成林随意几句,都是看到林鸽的好,看来叶成林是随时注意别人的自尊,他也值得被尊敬。
林鸽道:“谢谢!”
叶成林笑道:“不客气,其实每个人何尝不是和择儿他们一样,都有从小孩到大人的成长阶段,这段时期都需要来自外界的尊重,和本身的自尊体系建立,有些人就喜欢咄咄逼人,以欺压别人来维护自己的自尊。”
林鸽冲口道:“这种人该死!”
叶成林道:“不错,所以是有很多人英年早逝,这就是我要教孩子们要谦逊,要照顾别人自尊的道理。”
吕择道:“那要是我去尊重别人,可是别人不当是回事呢?”
叶成林道:“你可以借人家来锻炼自己的修为。”
吕择道:“那要是实在气不过呢?”
叶成林道:“该如何就如何!”
吕择道:“如果对方早晚是会被教训的,那么忍耐一下也无妨!”
叶成林含笑点头,忍耐哪里那么容易,要孩子去忍,也要看情形,不能一概视之。
他这么一说,林鸽抱拳道:“叶岛主真是让人尊敬!”
虽然叶成林意不在此,可听到有人真诚地表达,还是含笑示意,别伤了人家的好心。
这时吕择问道:“姐夫,那么何为一字长蛇阵?”
小孩心性一般没长性的,叶成林也不曾想到过了这么一些时候,吕择居然还记得刚才的一字长蛇阵,看来他真的很好学。
看到他如此好学,叶成林的劲道也上来了,他说道:“一字长蛇阵是一种用兵之阵。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
他话音未落,只听剑声凛凛,阵法不断地移动,而于承珠则辗前挪后,剑势凌然,看起来暂时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叶成林继续道:“全阵分阵头、阵尾、阵胆三部分。长蛇阵是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长蛇阵共有三种变化。一、击蛇首,尾动,卷;二、击蛇尾,首动,咬;三、蛇身横撞,首尾至,绞!”
林鸽赞道:“不错,我记得在书本上有的,可是让我说出来,就没办法了!叶岛主真值得敬佩。”
潘芳道:“我也觉得听了好像记不住。”
叶成林笑道:“你要是想学的话,可以慢慢地看,慢慢地学,别指望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潘芳到底天真,道:“胖子太难看了。”
她一说,叶成林和林鸽都不禁哈哈大笑,吕择忽道:“那要破阵的话,该怎么去破呢?”
叶成林道:“最佳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限制两翼机动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吕择道:“可是师姐只有一人,她怎么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呢?”
叶成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有心帮着于承珠,叶成林也不由得心生感谢,这孩子对于承珠还真是发乎真情。
叶成林道:“你以为你师姐就弱了吗?”
潘芳道:“我也不相信师姐会落在下风,她武功那么好!”
看她对于承珠一片信任,叶成林也不禁嘴角含笑,道:“你们忘了师门绝学吗?”
吕择和潘芳异口同声道:“双剑合璧!”
叶成林道:“不错!”
吕择不解道:“可是师姐手里只有一把宝剑呀!”
叶成林道:“宝剑的招式又何必一定要用真的剑呢?”
这话说得稀奇,如果不用剑,那还怎么使得出宝剑的招数呢?难道用刀?
可是眼下于承珠手里除了一柄青冥剑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兵刃呢?这叫她怎么使用双剑合璧的绝学呢?
别说吕择和潘芳两个小孩听不懂,连林鸽这个大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个小孩还要再问,叶成林却凝神观望,两人被他的神情震慑,也就不敢再问。
可是吕择看了一会儿,渐渐地看出端倪来,他忽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