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船上的人,怕是自恃武功,非要逆势而行不可。
叶成林心头一凛,虽然船还未靠近,可很明显,船上的人只怕比全真派七个道士更为难缠。
既然船上不答话,叶成林也就不再客气,他的大力金刚掌也是玄机门一绝,当下叶成林气沉丹田,蓦然大喝,“呼”的一掌出去!
这一掌地动山摇,只见波澜横起,岛前宛如多了一道瀑布屏障,数丈外的吕择和潘芳摇摇欲坠,林鸽也摇摇晃晃,却快点拉住他们,三人在一起,才勉强站稳。
一旁的于承珠和全真派七个道士,也都是身形晃动,由于是突如其来,措不及防,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求自保,习武之人保护自己乃是本能。
由于于承珠知道是自己丈夫作为,心里到底有些准备,所以这么一来,她反而得以喘息。
就在这片刻之中,于承珠忽然灵光一闪,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那个念头是:“既然全真道教的北斗七星名字不是天枢、玉衡这些,而是贪狼、文昌等,难道说,他们继承的不是正宗全真剑阵?而是后人寄伪之作?”
此念一起,她自己都要笑出来了,这是什么念头?也太不着谱了。
只是说来也奇怪,她这么一放松,眼光好像更为灵敏,竟然被她看到了一个平时不容易看到的破绽。
于承珠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这么神奇?好像身不由己,又好像福至心灵,一切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可一切又好像在指引着自己。
而叶成林一掌击出,声势惊人,潘芳和吕择不禁咋舌难下,尽管也见过几次叶成林施展武功,可他以内力见长,也多是和人拼斗内功。
这拼斗内功,不是坐着就是站着,双掌对双掌,四目相对,头上冒白烟。
懂得个中就里的,会明白看似平静,其实波澜起伏,暗藏凶险,其艰险之处不在比试兵刃和拳脚之下。
可不曾经历过的,是不觉得有多好看,自然也不认为有多厉害了。
此刻叶成林这一下,风起云涌,波澜惊人,万里碧海,顿起千层浪,还汇成一道屏障,牢牢地守护在海域线内。
这等波澜壮阔的情形,那是活生生历历在目,过眼难忘。
吕择和潘芳到底是小孩,几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对叶成林佩服得五体投地。
潘芳都忍不住跳起来叫道:“姐夫,真厉害!”
吕择也跟着一起叫,他把手聚拢在嘴边,这样声音可以传得远一些,他叫道:“姐夫,厉害!”
林鸽武功虽然不高,头脑着实灵活,他马上想到,要用这般阵势,怕是叶成林有心先声夺人,敲山震虎,要给来人一个下马威!
既然如此,那么就配合他一下,也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棘手的劲敌,那么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林鸽虽然袖手旁观,可也难保不会遭受池鱼之殃。
既然一切都未知,那么不妨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对方预设为敌人,这样比较保险。
故而需要增加自己这边的威势,这也算是同仇敌忾。
于是林鸽朗声道:“叶岛主,威武!”
他叫了还不算,还命令守候在岛边的随从,道:“你们一起叫!”
随从也是经常在海边讨生活之人,一见情形,马上有了感应,一起叫道:“岛主,威武!”
喝叫声,发掌声,海风声,波浪声,加上一边于承珠他们金刃交鸣声,这一声声此起彼伏,煞是壮观。
只听海浪呼啸一声,那道波澜屏障忽然从中划开,就好像被人居中撕裂成两半一样。
中间裂开一道缝来,而那艘船就从这一道缝中穿插而过,好像原本就该乘风破浪,直挂云海一般。
众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要仔细瞧个分明。
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波浪汇成屏障,已经是骇人听闻,前所未见的场面,不想还有后续。
这波澜屏障从中分开,就如雄鸡摆尾一般,两道海浪向两边分开,那是个对称的圆弧,像海螺,像凤尾,像贝壳。
真不知道会不会由此分开到底,看看海底龙宫里究竟有些什么珍宝。
这情形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海市蜃楼。
别人只怕连做梦都不曾想到,人间还会有这等情形。
偏偏,它就发生在眼前,真实演绎了这一切。
别说别人不敢相信,连叶成林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他虽然疑梦疑幻,到底还有几分清醒,当下沉肘,回臂,运气,引势待发,准备再来一掌。
扞卫岛上的安宁,保护全岛上下,那是他的责任。
也是义不容辞的职责,更是内在光荣与喜悦的核心。
叶成林无论到了哪一步,他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所以既然一掌无效,那就再发第二掌。
可就在他起手要发掌之时,忽然海面一声呼啸,一道激浪飞射,速度快得惊人。
叶成林不及防备,他也无从设防,谁能想到海浪也会是武器。
只见惊涛拍浪,一道海浪飞射而出,叶成林抬手就要一掌,可是一抬手,竟然发现自己把肩头的“云门穴”往人家海浪上凑!
叶成林要发掌那是自然反应,可谁知道还由此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下。
叶成林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沦为被动,何时失了先机,都不得知。
叶成林本以发出的掌,硬生生收回,急忙沉肩缩肘,可还是晚了一步,那道海浪从他肩头弹过,“噗”的一声落入地上。
叶成林“哎呦”一声,整个人往后而倒。
原来那一道海浪弹在肩头,就如被乱石击中一般,肩膀竟然火辣辣地疼痛。
而叶成林本来是一掌击出之态,眼下被逼不得不往后退,这已经是逆着原本的身体状态。
他的肩膀不免因太过急促而稍有拉伤,这已经是他身体灵敏度和柔韧性,因为常年练武而奇好了。
要是换了别人,这一下一拉,只怕半个臂膊就要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