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伯温附庸风雅,他的兵刃是一把羽毛扇。
就是戏台上诸葛亮拿的羽毛扇,他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智士。
只是别看羽毛扇跟戏台上一样,其实里面藏了一把点穴撅。
这两人一上,吴九天也不好意思不上去,可是他才一踏步,正踩到罗波的脚背上。
罗波的鬼头刀一招“泰山压顶”劈出,不提防脚背居然被踩,顿时气势弱下来,那一刀砍得毫无劲道。
可是赛伯温抽出点穴撅,专点叶成林的奇经八脉,而且单是点穴还不算,他下手颇为狠辣,出手重也就罢了,并且还有一个挑的动作。
如果一个不小心,被他的兵刃捎带到,只怕不止是皮开肉绽,而是经脉被挑断之祸。
叶成林摇头道:“你也忒毒了!”
赛伯温“嘿嘿”阴笑道:“我的兵刃从来不淬毒!”
叶成林一怔,马上明白他是有心领会岔意的,接着就是阴维,阳维,阴跷,阳跷四条经脉上兵临城下。
叶成林明白他是有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当下也就不理会他的话,专心御敌。
叶成林掌力浑厚,而且长期在海上经营,早已培养出适应海面的生活态度。
海上的风不可能总是往一个方向,顺风顺水那是偶然,却也是可遇不可求,一旦遇到了风浪不同向,就要靠掌舵的能力了,要随时调整,才可以让自己顺利。
赛伯温的武功施展开来,路春娘哪里还会闲着,就从侧边偷袭,她的金链本就刁钻,这样一来,更是防不胜防。
可叶成林不是上前几步,就是往后数步,有时也施展从妻子于承珠处学来的“穿花绕树”的身法。
往往两人从不同方向进攻,却被叶成林拧成一线,他调整数步,一掌击出,两人都不觉撤回攻势,要保护自己。
可是罗波和吴九天马上就来了,罗波气力甚大,要跟叶成林拼蛮力,可吴九天存心相让,装出一副被打怕的样子,尽管招式舞动得像那么回事,可其实一点劲道都没有。
吴九天这样出工不出力,还就担心被师尊看出来了,所以每一次出手前,他总是吆喝得声音极响,好以此掩盖。
但叶成林只要挨近,他就马上闪过一边。
有一回叶成林撞到他身边,用手肘撞击,可他才抬手,吴九天已经“啊呀”一声,居然身形弹起,仰天摔了一个跟斗!
叶成林自己倒不禁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怎么连自己也不知道?
罗波伸手扶起他,道:“你怎么回事?他好像还没撞到。”
吴九天哼哼唧唧了几下,这才道:“我被他的肘锤锤风击倒了。”
罗波倒也一呆,他听说过拳风剑风,当然也有脚风之说,可是肘锤都有锤风?
这好像长了耳朵,还不曾听到过。
只是罗波和叶成林过了几招,知道他内力惊人,他出手带风,会使用肘锤的锤风伤人,这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罗波倒没有怀疑,当下道:“点子扎手!”
他说的是江湖典语,意思是难缠。
赛伯温却哼了一声,道:“扎手什么,听我的。”
罗波不服气道:“你有什么好听的!”
只见路春娘从南面攻来,赛伯温却跳到了北面,然后道:“你们两个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罗波道:“干嘛听你的!”
路春娘道:“废话什么,你快点往东!”
罗波这才不情不愿地过去,吴九天找不到说法推脱,只有慢慢吞吞地过去。
可这么一来,他们占据了四个方向,等于把叶成林围在中间,叶成林再怎么变化身形,也难逃脱这个围困之局。
赛伯温道:“现在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刻,把拿手的本领尽管使出来吧!”
他们这么一来,叶成林顿觉吃力,不禁骂道:“真卑鄙!”
赛伯温道:“赢了就行了!”
叶成林也不跟他们多啰嗦,其实论武功,叶成林跟他们每一个人相比,都略高一筹,可是集中起来围困,那又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旁观战的吕择眼珠一转,扬声道:“你们在跟几个道士学吗?”
那边厢的全真派几个道士也把于承珠围得严严实实,而且他们非常讲究战术,都不和于承珠硬拼,就在和她缠斗。
只要她一想出阵,马上群而攻之,可只要她退回阵心,或是只求自保,他们也不过分紧逼。
毕竟已经是趁乱打劫,遇仙到底还有一些不好意思,而且看情形,只要围困住了于承珠,时间一长,她气力不济,自然就可以赢了她。
这样一来传出去的名声多少还好听一点,他们眼下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将来的名声做准备,当然要挑好的去做了。
也幸亏如此,于承珠也只是出不了阵,无法和丈夫叶成林汇合,倒没什么性命之忧。
只是她如同被囚居在鸟笼的小鸟,心里自然不自在。
吕择的话听在全真派七个道士耳中,他们不禁侧目,只见赛伯温等四人是围成一个方阵,和他们大大不同。
吕择又道:“你们干脆拜道士为师吧!”
他的意思要激起全真派七个道士和赛伯温等人的仇恨,最好他们自相残杀。
罗波道:“干嘛要我们去拜他们?”
赛伯温到底老练,已经看出了吕择的用意,冷笑道:“娃儿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挑拨离间。”
他扬声道:“我们和道长井水不犯河水,绝不来打扰他们扬名耀祖的大计!”
赛伯温这么说,是在安全真派七个道士的心,免得他们被吕择这个小娃儿搬弄是非,没事找事。
而全真派七个道士本也不愿多事,闻言之后,遇仙道:“大家各行其是,请了!”
说着便自管自结阵围困,其他的一概不理。
吕择大怒,道:“你们这群没心肝的东西,尽知道以武功争长短,却不知侠义真情何在!”
他这句话可谓掷地有声,叶成林和于承珠听了精神一振,暗道:“到底不曾白疼了他!”
两人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是在困局中的一线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