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无求道:“叶岛主要是有这等武功,来岛上挑战的人恐怕络绎不绝,传说与看到的并不相符。”
黑衣女子道:“那也未必,人家低调罢了。”
施无求道:“宛妹,你还是拜见张前辈吧!”
黑衣女子道:“张前辈?哪个张前辈?”
施无求道:“有如此武功,又不是主人,还得到随从的尊重,除了张丹枫前辈之外还会有谁?”
黑衣女子惊道:“他就是名闻天下的张丹枫前辈?”
张丹枫道:“真是好眼力!”
顿了一顿,又道:“心思也缜密!”
黑衣女子道:“按照你的说法,他也有可能是霍天都。”
施无求嗤笑道:“也不看看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是霍天都!”
黑衣女子其实已经信了施无求的话,可不知怎么的,非要跟他顶一下。而施无求也不像很在意她的样子,说起话来,并不太顾及她的感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算数。
云蕾瞧着有趣,暗道:“难道是女的喜欢那个施无求,而施无求不喜欢她?”
她忍住不把眼光投向丈夫张丹枫,暗道:“当年其实是他一直在坚持和推动,如若不然,我们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很难想象,如果不是与他两情相悦,而是我喜欢他,那么会怎么样?”
所以她倍加好奇,感觉眼前的男女走的历程,和她当年走过的路完全不同,这让她很想看看,这两人之间会怎么样?
张丹枫道:“既然两位认出了在下,那么在下请求,可否免了这位兄弟的痛苦?要罚也罚得差不多了。”
这说话之间,宋钊已经痛得连连打滚,他再有什么不好,罚到这个地步,也确实也差不多了。
黑衣女子道:“他虽无大恶,面目可憎,多吃一点苦头也好,无求哥哥罚得很对!”
说到刚才的情形,黑衣女子赌上了气,她一腔情绪发作出来,倒不像是为难,更多像是小女孩在撒娇。
张丹枫笑道:“点到即止不好吗?何必多结冤家呢?”
他是好心相劝,而且说到“冤家”二字,他是言者无心,黑衣女子却是听者有意,不禁瞪了施无求一眼,一张杏脸蓦然飞红。
这么一来,大家心里明了,黑衣女子必然是喜欢施无求的了。
施无求道:“是他先挑事的!”
听上去像是在反驳,可是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单纯地在阐述一件事一样,听不出半点挑衅之意。
张丹枫道:“那么先治好他,再让他赔礼道歉如何?”
施无求道:“不用了。”
他回答得很干脆,一点也没考虑。
张丹枫道:“那么你是在挑衅?”
施无求道:“我是好心前来,要惹事干嘛?”
张丹枫道:“那你想怎的?”
黑衣女子听出剑拔弩张的气息,长剑一仗,道:“就算你是张丹枫前辈,也要讲道理的,如果要恃强凌弱,我们也不怕你。”
张丹枫行走江湖到现在,可从没被人说过是“恃强凌弱”,这四个字加在他头上,顿时令他啼笑皆非,张丹枫道:“姑娘,现在是你们在难为我。”
黑衣女子道:“何以见得?”
张丹枫一怔,暗道:“都明摆着的事实,难道还要讲解一遍?”
黑衣女子却不待他开口,接着道:“成名人物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弱小的大有人在呢!”
张丹枫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这姑娘不知道牵动了那根心弦,惹动了情绪,说的都是情绪话,可偏偏张丹枫不知内情,跟人家才第一次相见,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这么当着张丹枫的面,开始了自说自话,说的只有自己明白的事,这叫张丹枫如何应承。
而且她是碰到了张丹枫,现在的张丹枫老于世故,已经看出是她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勾动心弦的情绪话,这些事情既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自然和他无关,那么听了就当做没听到过。
假如碰到了年轻气盛,或者很主观的人,一听这话,马上要跳起来了,什么?我几时做过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弱小的事情呢?这要说明白,不说明白,手底下见真章。
黑衣女子眼睛一转,她的眼睛不转则已,一转之下,甚是灵活,道:“那么你知道我是什么门派的?说得出来,我帮你向无求哥哥求情。”
张丹枫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落到要受一个姑娘家要挟的地步。
张翕再也忍不住了,冲口道:“你知道是我爹,还这么说吗?”
施无求也觉得好玩,道:“这小妹妹说得不错,你明知道他是张丹枫前辈,还敢这么大胆?”
黑衣女子道:“我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名副其实。”
张丹枫哈哈一笑,道:“我是猜不出你的门派。”
黑衣女子道:“张大侠也不过尔尔。”
张丹枫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果有身负绝世武功,却不愿意行走江湖也大有人在,比如霍天都。”
他话未说完,黑衣女子已经连连点头,张丹枫说话是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听下去的感觉,她也就不说话了。
张丹枫道:“不过我看姑娘身法利落,出剑精奇,似乎是在险峻的山路上习就的,目前名山大川多有门派,而姑娘显然不是那一路的,只怕是艺成后还没有打开通路,所以知晓的人并不多。”
施无求嘻嘻笑道:“看吧,明明是你不在江湖走动,却要人家猜,已经猜中了八九分,那么你说话算不算数呢?”
黑衣女子撇了一下嘴,脸上显示出几分不情愿的神情,道:“张大侠真是名不虚传,虽不中亦不远矣。”
张丹枫道:“可否烦劳免除了他的痛苦?”
既然对方已经承认了,张丹枫就继续相求。
他话音刚落,只听“啪啪啪”鼓掌声起,却是施无求在鼓掌,他道:“张大侠竟然为了一个小卒,不惜纡尊降贵来求情,果然仁义无双,难怪于姑娘……”
他还要说下去,却听黑衣女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再看她时,却已经板起了脸。
云蕾听及,忍不住道:“承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