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伯温等面色一变,于承珠人未到,双指一弹,“铮、铮、铮”,三朵金花应声而出。
赛伯温大吃一惊,点穴撅伸出,一招“夜叉探海”,他的点穴撅可以伸缩,平时不用时就藏在羽毛扇中。
他知道聂青宛的武功,不是武艺出众,也难以入绿袍沧浪的法眼。所以他把扇子插在背后,武器拿在手里。
眼下他瞧准来势,用力磕去,只听“哐”的一声,那朵金花被磕个正着。
金光一闪,倏尔坠地。
赛伯温来不及去看那朵金花,忙着一个“燕子三抄水”,窜到路春娘身边。
路春娘的金链缠着聂青宛,如果占上风时,自然可以牵制对方。
可也因为如此,路春娘就腾不出手来接暗器,她反而被聂青宛给拖住了。
聂青宛也好生机警,一见情形,马上伸臂一挽,将那金链绕了一个圈。
路春娘反倒被她托动,蹬蹬两步,却见金花正向着她的胸口袭来。
这么一来,倒像是聂青宛牵动着路春娘,把她往金花上送。
眼见金花边缘都是磨利,宛如锋刃。路春娘心头一凛。
赛伯温正好窜到,举起点穴撅就是一挡,刚才他一磕,金花被磕个正着,心里也没太当一回事。
以为这一次也是会被磕个正着,谁知道这一次出乎意料,金花忽然翻腾上下,金光一闪,从赛伯温的点穴撅下滑过。
赛伯温暗道:“不好!”
这一下变生肘掣,反应不及。
可赛伯温是何等老江湖,一觉不对,马上合身扑上,抱着路春娘闪在一边。
他这一抱不要紧,路春娘手里的金链还缠在聂青宛的手臂上,他一扑上,顿时把聂青宛也带动了。
聂青宛猝不及防,也是殃及池鱼,身不由己被带动。
施无求见状,急忙拉住聂青宛,他又不会武功,又哪里拉得住。
眼看聂青宛与施无求一起被拖拉,赛伯温恶向胆边生,道:“撤手!”
路春娘一怔,继而明白是跟她说话,当下马上松手,可是还未松手,只觉得虎口一疼。
赛伯温一掌击出,他的如意算盘是,路春娘一松手,就脱离了与聂青宛的牵制,他瞧得真切,不远处就是悬崖,再补一掌,聂青宛乍然被牵动,又骤然脱困,而且不是自己用力,必然是在失衡状态。
这时候再来一掌,她很容易被打下悬崖,只要她一死,也就心事大了。
在危险关头,先处理要紧的才是。
于承珠虽然武功高,可论及利害关系来,她还不如聂青宛。
因此先处理聂青宛为妙。
可是他才出掌,只见剑花点点,四下散落,分明是用他的肉掌去迎接对方的宝剑。
赛伯温大吃一惊,心道:“于承珠出手了。”
不错,正是于承珠。
这几个人是杀害小师妹张翕的凶手,不是他们,张翕又怎么会死?
而且他们拐卖儿童,于承珠身受小产之苦,连尚未出生的孩子,一旦离别,都会痛苦缠绵,历久不消。
何况是人家辛辛苦苦拉扯着养大的娃儿,这要是被拐卖,要承受何等煎熬?
想想都不寒而栗,于承珠对此是痛恨之极,一定要他们好看。
所以她也不跟他们讲什么规矩,一来就发暗器,接着悄悄拔剑。
而且越是痛恨,于承珠就越是隐藏声息。
她不动声色,悄然无声,已经双剑连出,一剑刺中路春娘的虎口,一剑要削斩赛伯温的手掌。
这时只听“啊”的一声,却是罗波中了一剑。
于承珠发出三朵金花,分袭三人。
赛伯温磕下一朵,接着要挡另一朵,可那一朵闪开了,“嗖”的飞过,落在先前坠地的一朵之上,两朵金花蓦然弹上,纷纷向罗波飞来。
罗波才拨打了一朵金花,不料又来了两朵,顿时手忙脚乱。
更有甚者,于承珠看似在向赛伯温和路春娘出招,可不知怎么的,一剑斜斜划过,角度奇诡之极。
罗波和于承珠较量过,可这样的招数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才看到,接着肩头一寒,他知道剑身近体。
罗波反应也是极快,当下肩头一沉,霍的一个凤点头,还躲过那两朵金花,只是金花划过,割下了他一绺头发,他也顾不得了。
这时“嗤”的一声,剑尖划破衣衫,罗波还是中了一剑。
好在他之前沉肩避让,躲开了几分,只是划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到经脉和骨头。
可饶是如此,罗波从未见过如此形似鬼魅,神不知鬼不觉的招数,心中大骇,不由得叫出声来。
赛伯温听到罗波叫声,更觉胆寒,当下收掌,路春娘却甩出一物,那是一团烟雾。
于承珠要追他们,那是挨个正着。
聂青宛此时已经手脚自由了,于承珠刺路春娘的那一剑,随手一划,已经割断了羁绊她的金链。
于承珠手里拿的都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刺中路春娘的虎口之余,轻而易举地划断了她的金链。
聂青宛只觉得臂上一松,已经行动自如了。
这时迷烟已至,聂青宛上前一步,一记劈空掌发出。
顿时驱散迷烟,于承珠害怕迷烟有毒,更担心烟中还有梅花针这等细小的暗器。
当下衣袖连挥,护在聂青宛身前,不让她冒险。
可谁知聂青宛见到于承珠来到身边,不由分说,一记巴掌甩过去。
于承珠猝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聂青宛的巴掌已经到了近前,于承珠顺着掌势,身体一旋转,头发扬起,却避开了那一掌。
由于在旋转,四面八方都看得见,只见赛伯温抱着路春娘,罗波抱着头,都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都跟飞也似的。
罗波轻功不佳,奔跑之时不小心绊了一脚,这一下他哪里还顾得了许多,连滚带爬,急忙逃命。
于承珠恨恨道:“可惜,让他们逃遁了!”
她心有不甘,气沉丹田,将声音凝聚成一条线,于承珠道:“再敢贩卖儿童,死有余辜,我决不轻饶,马上解散!”
她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树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
可到了最后,于承珠只觉得嗓音一咽,声音就散了,知道是内力不济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