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掀开白布之后,印雪松真就是大吃一惊。在尸体的胸膛之上,画着一道牵魂咒,印雪松凑近了仔细一看,这牵魂咒不是画上去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烙印上的。印雪松疑惑道:“这牵魂咒,弄到活人的身上有什么用啊?这不是用来控制亡灵的吗,难道说这些人早就死了?”
肖烈摇摇头:“不是,这些一直都是活人,这牵魂咒只不过让他们丢了三魂七魄其中的一魄,这丢失的一魄叫做臭肺,没了此魄便可任人使唤而不得反抗,也就是说这帮人是被人给控制了。”
印雪松疑惑:“如果说丢了一魄的话,不是应该神志不清,昏睡不醒吗?怎么还能被别人给操控了呢?”
肖烈解释道:“咱们都知道,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胎光主生命,久居人身则可使人神清气爽,益寿延年;源于母体。爽灵主财禄,能使明气制阳,使人机谋万物,劳役百神,生祸若害;决定智慧、能力,源于父。幽精主灾衰,使人好色嗜欲,溺于秽乱之思,耗损精华,神气缺少,肾气不足,脾胃五脉不通,旦夕形若尸卧。控制人体性腺,性取向。因此,养生修道务在制御幽精,保养阳和之气。如在黎明时分或夜间入睡前,叩齿并呼三魂,反复三次,即可神气常坚,精华不散,疾病不侵,鬼神畏惧。三魂呈红色,人形。而七魄名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控制人身的喜、怒、哀、惧、爱、恶、欲,生存于物质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消失。之后再随新的肉身产生“肉体及魄”则属于“阳世的物质世界”。七魄为人身的血,第一就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涩的,第二就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是冷的且不容易凝固,第三就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咸的,第四就是舌头的血,舌头的血是甜的,第五就是身体的血,身体的血是热的比较容易凝固,前五项为五根的血,分别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根,五根以外就是脏腑内脏之血,我们的脏腑分成红内脏和白内脏,红内脏就是心脏、肺和肝等,白内脏就是脑子、胃、大肠和小肠等,红内脏的血是腥的,白内脏的血是臭的。七魄也就是身体内的七个浊鬼,靠着这些血液滋养着。”说到这里肖烈停了下来,看向印雪松。
印雪松表情木讷的对着肖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明白肖烈要表达的意思。肖烈只好继续说道:“臭肺之浊鬼喜欢集聚在脑子里,控制着人的欲望和行为。只要把第七魄臭肺摄走,每日念经超度,就可以对施法之人听之任之。因为第七魄被超度过,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神志不清或者昏睡不醒的状态。”
印雪松低头沉吟了一下:“道理我是懂了,可要操控这么多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要看自身对灵力的掌握程度了,能控制这几百人同时行动,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不过这正所谓是有利就会有弊,牵魂咒如果用到活人身上的话,这个被控制的人是千千万万不能在解除咒法之前死掉的。不然的话只要是被控制的人死掉了,这施法之人的灵根就会遭受重创,这样的创伤就算是得道的大罗金仙,也要修养个三五十年才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我说的是控制一个人的情况下是这样的,像这个人控制这么多人,而且还造成了这么多的伤亡,他现在应该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就算是死不了,他这一身的修为,也应该全都费了。”
“费了也好,免得他恢复之后还要为非作歹,但只是知道这个也没用啊,也没法从这里面找出这伙人的行踪啊。”印雪松猛然间想到他们还俘虏了那么多的叛兵呢,现在兴许都已经被放走了:“坏了,大牢里可还押着那么多被俘的步卒呢,如果把他们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只是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那么去做。你看啊,现在只有咱们鹤城还有孔雀岭的莺风寨遭到了这样的攻击,别的地方没发生这种事完全可以说明,控制这么多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虽然现在的他的修为受损,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被他控制着,想要以绝后患斩草除根的话,就必须把这些俘虏统统杀掉,我又于心不忍,太让我左右为难了。”肖烈愁眉不展。
印雪松到是觉得肖烈说的很有道理:“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是不错的,虽然这个决定会特别的残忍,但是你想啊,如果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这件事,处理的结果也就是如此。咱们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眼下还是应该已最要紧的情况为主,只要是能把这个高人废掉,对咱们来说,就少了一个很大的隐患。”
肖烈让印雪松的这几句话说的半天没缓过神来,一直小心谨慎,做事温吞的印雪松今天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平时肖烈就算是要处罚一个步卒印雪松都要跟他啰嗦老半天,说什么步卒就是将军的血液,要是血坏了拿什么来报效朝廷,今天的印雪松着实让肖烈出乎意料,大为吃惊:“印师兄,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的意思是,把这件事秘密的处理掉,不对任何人说起实情,不然的话恐怕会失了民心,要是没被控制的步卒也开始变节的话,就正中敌人的下怀了,我估计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咱们这里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还能从中得到渔翁之利。这件事最好就咱们两个去做,连刑昊、左天明都不要说起,毕竟这种事太过于黑暗了。”
“印师兄,他们可都是跟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虽然交锋的时候咱们斩杀了不少人,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变成了俘虏,就没有必要在造杀孽了吧。我刚才想到了第二个办法,就是去冰城找伏虎寺的镇休大师,想让他们的人来化解这个牵魂咒,这样的话,咱们也就不用面临如此残忍的事了。现在就这么把他们都杀掉,我做不到,我是万万做不到的。”这个主意虽然是肖烈自己想到的,可他是极力反对这么干的,在他心中一直坚信着,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的。可印雪松今天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没有愤怒的反对他,而是大力的赞许这个主意。
印雪松淡淡的说了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落了难的人就应该自己想出路,已经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摆在了眼前,为什么不去用。就像我说的,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咱们俩个秘密的把这件事做完,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只要能把刘大人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那也不能拿着这么多人的生命当砖头铺路。”肖烈怒吼道。
印雪松也是勃然大怒:“这办法是你自己想的,怎么能说我是在用他们的生命给自己铺路呢。要说有罪,你也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现在可好,我反倒成罪人了。不管怎么说,这事我不同意这么做,你要执意如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还要跟我比试比试不成?”
“我还真想领教领教,这关东道镇辽都卫的指挥史手底下到底有几分能耐。”肖烈摘下腰中的龙雀刃,横刀于胸前,横眉立目的对印雪松说道。
印雪松也摘下背上的宝剑,蓄势待发的对着肖烈,冷冷的说道:“正好,今天我也来领教领教,堂堂义庄之主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坐镇鹤城。”
两个人在义庄的停尸房里交上了手,打了仅仅三五个回合,肖烈猛然间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对印雪松一摆手:“印师兄,请等一下,我刚看到你的腰里好像有个东西,咱们先别打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印雪松狐疑的摸向腰里,这一抹果然摸出一个东西,是个红色的小锦囊,连忙打开来看,肖烈摸着自己身上能装东西的地方问道:“印师兄,你还记着你是怎么发起火的吗?”
锦囊的边缘用了一层蜂蜡包裹着,非常不好打开,一边打着一边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一阵无名之火,瞬间燃烧了起来。越说越生气,是越说火越大,你要是不说动手的话,我也马上要说出这种话了。”
在印雪松打开锦囊的一瞬间,肖烈从自己的百宝囊中也找到了一个一摸一样的锦囊,把它拿在手里,对印雪松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印雪松从锦囊当中拿出一枚折叠起来的符箓,打开之后,递给了肖烈。肖烈仔细的辨认了好一阵,大为吃惊的说道:“不可能,这东西早就已经失传了,我只在师父给我的符箓集中见到过。”
“这是什么?”
肖烈看着印雪松说:“这是可以让感情非常要好的两个人反目成仇的决裂符,作用就是扰乱佩戴者的心性和思维,如果交战的两个人都佩有此符的话,就必须杀死一个才能解除,如果能及时的发现,马上焚毁也是可以解除的。但这种东西是怎么放到咱们身上的呢?”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忽然间想到,咱们身上有这个东西,他们身上会不会也有这个决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