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官员到任
顺治元年的三月,福临登基后第一次举办科举。当时为了吸引各地人才前往盛京参加,朝廷曾允诺参加科举的学子录取后可不剪发。
一开始,他们确实还蓄着头发。不过随着大清入关,朝廷迁都燕京,他们也陆续将头发剪短。
如今两年时间过去,第一次科举录取的学子,已经有不少人在知县的位子上坐了一年。就如当时的状元刘星,在多尔衮处理完孔家后,被任命为曲阜县的摄知县。
像刘星这样的官员不在少数,当时因为确实没太多人可用,就提拔了一批新科学子担任摄知县。大部分的人已经在一年前摘去了摄字的前缀,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知县。
也有少数人能力一般,到现在还是摄知县。还有一部分官员,到地方后没能挡住财货的侵袭,与当地富商同流合污,损公肥私。这些人被查出来后,本人被处斩,全家流放黑龙江,五代以内不允许参加科举。
如今这群士子,又迎来了一次机会。朝廷的调令下达,将刘星等一众已经担任知县的科举士子调往安徽、江苏两省。
虽说还是担任县令一职,但是这次是调任富庶之地,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只有知县,还有一大群乡啬夫。
各地都有抽调,但是抽调官员最多的地方当属黑龙江,一次性抽调了三百多人。一部分接任刘星等人的县令空缺,一部分调往安徽江苏继续担任乡啬夫。
都察院,大理院,通政院也都有大动作,同样从各地抽调了一批官员赴任江南。这些被抽调的官员都属于三院里面的佼佼者,到任后立马开始搭建衙门架构。
仅仅半个月时间,各级衙门便已初具雏形。省里有督察司,大理司,通政司,府里有督察处,大理处,通政处,县里有督察科,大理科,通政科。
刘星这次从曲阜县知县调任上元县知县,上元县是南京的附郭县,衙门在如今的白下路。附郭县的知县可不好当,但要是做得好,那就是前途一片光明。
上元县原本的县令县丞等官员都已被羁押,或被直接处斩,或被强迁至别处。原本县衙里的人,就只剩下一群衙役帮闲,能不能留用,还需要仔细甄别。
这段时间,县衙里的差役帮闲过得战战兢兢,一些自觉作恶多端的人早已撂挑子跑了。等刘星到县衙的时候,算上他和新上任的县丞,主簿,整个县衙里只有四十来个人。
四十来个衙役,包括了三班,厨子、禁子等诸多类别,对于一个原本属于京县的县衙来说,这点人数有点少,起码缩水了一大半。
但对于刘星来说,人数已经非常多了。经过两年的成长,从乡啬夫一路做到知县,其本人非常干练,做事雷厉风行。“上任第一天,还能看到四十多个衙役,很好很不错。”
刚上任曲阜县时,县里的衙役几乎空了。“尽管你们选择留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继续留任你们。能不能继续留用,在你们自身而不在我。”
随后刘星等人开始对留下来的衙役进行甄别,确定他们没怎么做过恶,家世清白后,才会让其继续留在县衙做事。
经过一番甄别,四十多个人还剩下一半。
甄别完后,刘星就带着一众官员开始办事,留下来的衙役敲锣打鼓走在街上,通知辖下百姓,县太爷已经担任,要登基户籍的,要登记办理执照的,可速去县衙办理。
刘星等人到任之前,取消贱籍的告示已经贴满全城,无数奴仆和乐户为此欢呼。只是因为知县还没赴任,百姓们想办理也没人给他们办。
如今随着知县到任,全城都动了一起来,无数百姓涌上街头,想要重新给自己落籍。其中又以乐户,匠户,军户还有奴籍的百姓最积极,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了。
不只是上元县,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安徽、江苏两省的各个县衙前。
知县忙着给城里的百姓落户,乡啬夫就深入乡间,给城外面的百姓落户。他们还要负责清丈田亩,到时候好做分田。好在他们已经有这样的经验,虽说可能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但这些事还是有条不紊的执行了下去。
城外面的田大多都是勋贵所有,如今已分批次的迁往其他地方,不同爵位迁去的地方有所不同。
围城的时候,他们选择了主动投降,多铎承诺只要他们放弃田亩,可以不动他们的浮财。这些人本以为还能过个富家翁,却没想到多尔衮来了个釜底抽薪,要将江南之地的富户全部迁走。
这些公啊侯啊,尚书什么的,那叫一个后悔。不过大清的将士已经进驻到南京城,他们就算想反叛也没那个胆,只能带着家小和财物离开。
南京因为投降,可以带着东西走。其他地方的富户可没这个待遇了,福临的诏书下达以后,尼堪只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准备。这段时间,他们还要接受大理科、处的审判。
江南之地,哪有不作恶的富户呢,半个月后,能囫囵个上路的富户已是少数。大多数富户,都被百姓或者自家豢养的奴仆告发,罪孽深重的直接处死,没处死的也沦为了囚徒。
如今已经开春,农事即将开始,哪怕还没有开始分田,但是地不能荒在那。
现有的粮田,就由沦为囚徒的富户进行耕种,等种完了地再送去其他地方。而其他百姓,则在乡啬夫的带动下,开垦荒地。
百姓们内心依旧渴望拥有自己的田亩,江南出现这么多荒地,完全是因为之前的税收太重,压的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
明朝其实也鼓励百姓垦荒,也给百姓免了几年税,可免税时间一过,百姓们纷纷将田荒废,不再耕种。宁愿将几年的心血抛弃,也不愿意种田,赋税之重可想而知。
城里城外忙得热火朝天,原本死气沉沉的江南,又散发出了一种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