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路上还有一段时间,本着消磨时间的意思,欧震霆将他脑袋里的旧伤来历说给聂风和胡伟听,把他俩唬的一愣一愣的。
“有一次我出侦查任务,两人小组,我是尖兵,搭档是狙击手,当然时间和地点都不能告诉你们,具体情况就是我们俩让敌方的三个狙击手给堵在山坳子里动弹不得。”
聂风心想既然欧大哥还能在这和自己说话,那肯定是那三个狙击手歇菜了,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听。
“我的搭档干掉了两个狙击手,结果转移狙击位的时候慢了半步,被剩下的那个抓住机会给打穿了肺叶,如果不能尽快将他送回基地的话,这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当时我搭档携带的是八八式狙击枪,理论最大射程是八百米,他干掉另外两个的时候我是充当观察手,剩下的那个估计也就离我们七八百米左右的距离,我虽然受过狙击训练,可毕竟不是专业的狙击手,那么远我能打中的话才见鬼了,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招。”
欧震霆指了指自己脑袋,“别人都是用东西支着钢盔来诱导,我直接把脑袋给伸出去了,听着枪响就往下缩,没想到还是慢了,钢盔被打凹进去了,我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就晕过去了。”
欧震霆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胡伟和聂风一直在脑补当时情景,欧震霆是想把那个狙击手骗近了再打,结果差点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影在我身前晃荡,那儿是敌占区,我的搭档站都站不起来,那肯定就是敌人,当时我的右半边身子已经没法动弹了,就用左手把备用手枪抽出来一口气把子弹全都打了出去,才把最后那人给撂倒了。”
“欧大哥你真厉害,以身作饵诱敌深入,救了自己和你搭档的性命。”
聂风钦佩地说道,多亏了他们这些军人御敌于国门之外,国内才不像国外那么混乱。
“就我一个活了,我搭档还是死了,时间拖太长了,等我发信号救援直升机赶到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身子都凉了。”
趴在副驾驶上的将军似乎听懂了欧震霆话语中的悲哀,回头对着他悲鸣了一声。
“后来我在病床上躺了半年才逐渐恢复,脑袋里却留下了一个血肿块,当时医生说不影响正常生活,贸然开刀取出来的话会有脑瘫的风险,其实想想,多活这么多年,我算是赚的。”
“欧大哥,既然你脑袋里的血肿块已经消失了,那以后就好好活着,我还等着你给我帮忙呢,”聂风见欧震霆有些意志消沉,出言鼓励道。
“是呀是呀,欧大哥,要不是你我早就被那帮人给打死了,以后你还得罩着我。”胡伟也在一旁附和道。
欧震霆的心情这才好些,三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金溪阁的门前,今天不是周末,整条长生街上都没有几个顾客,杜叔正坐在店门前的空地上晒太阳。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聂风率先下车帮着胡伟把欧震霆给扶了下来,杜叔一看这条平日里精猛的汉子成了这副模样,赶紧迎了上来。
“受了点伤,失血过多,休息上一阵子就好,”这一路上三人都商量好了,那些太过惊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杜叔了,免得他担心,就拣不太刺激的说说就好。
三人合力把欧震霆扶上楼在他的卧室里躺下了,胡伟接过了照顾欧震霆的任务,他的伤只是些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多活动活动好的还能快些。
“小风,你过来一下,有点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聂风赶紧跟着杜叔下了楼,把店门一关往地下室走去。
刚刚接手金溪阁的时候,地下室在前主人手上只是作为储物间来使用,并没有发挥什么很大的作用。
杜叔接手之后早就想对地下室下手了,白白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利用起来太暴殄天物了。
结果让他这么一捯饬,地下室变成了金溪阁的保险库,以后真正值钱的货物再关门之后就可以收到地下室里,店里以后就不必留人了。
楼上办公室里的那个保险箱以后就专门用来存放现金和重要的文书票据什么的,聂风不在家这段时间,杜叔把金溪阁打理的井井有条。
“杜叔,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宝贝啊,神神秘秘的?”
因为杜叔和聂风父亲的关系,加上杜叔的女儿杜心妮是聂风的女朋友,所以他一直和杜叔两人严肃不起来,两人之间没什么隔阂,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交流。
“你小子是属狗的吧,我这门还没开呢就让你给闻着了,你们都不在那会,我自己做主收了件东西,价钱倒是不贵,可如果要真的是真品的话,这赚头可就大了。”
“您瞧不准?”
杜叔这话一听聂风就明白了,杜叔这是收了件连他自己都吃不准的东西,不过因为价格便宜,就算是假的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聂风心里也在暗暗祈祷,可千万是件真品,自个眉心里的灵力因为治疗欧震霆的关系都给掏空了,现在一阵阵空荡荡的感觉非常难受,就像是一个口渴到极点的人想要找水喝一样。
只见杜叔打开地下室那扇厚重的大铁门,里面又加装了一道能上锁的铁栅栏,费了半天劲两人才走到地下室最里面。
杜叔从地上抱起一口木箱子,打开灯用力一推,那盒盖从下至上滑动着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卷轴静静地躺在木盒里面。
看到卷轴的那一刹那,聂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杜叔这次看来是真走眼了,那卷轴表面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不用打开就知道这是件赝品。
可连看都不看就说这是赝品,不免伤了杜叔的心,聂风只好耐着性子看着杜叔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卷轴从木盒里捧了出来摊在桌案上一点一点的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已经淡化了的印章,可以看得出是纂体的‘雨生’二字,看到这两个字聂风就在记忆力一顿翻找,古往今来有哪位名家是用‘雨生’二字来做印章的。
杜叔还在往上翻,竖着两列落款全都露了出来,右侧写着‘丙辰夏六月’,左侧写着‘雨生汤贻汾’。
看到这里这副画的作者就呼之欲出了,正是号‘雨生’、‘琴隐道人’的晚清书画名家汤贻汾。
《清史稿》言:清画家闻人多在乾隆前,自道光后卓然名家者,唯汤贻汾、戴熙二人。
汤贻汾的山水画受董其昌影响,承继“娄东派”传统,后来发展为淡墨干笔皴擦法,枯中见润,自创一格,境界平实。
当时与方薰、奚冈、戴熙齐名,有“方奚汤戴”之称,其妻董婉贞与子女共五人,亦善画,尽入《历代画史绘传》。
这时杜叔已经将整幅画卷完全展开在桌面上,这是一副山水画,如果真是汤贻汾的大作,这副画可就价值连城了。
可惜聂风没有从这副画上感觉到一丝灵力,可是十分肯定这就是一副赝品。
人生总有意外之喜,当杜叔将画轴完全打开之后,聂风却察觉到一丝零星的灵力从画轴的尽头飘散出来,他赶紧弃下画卷去检查画轴。
当他触碰到裸露在外的画轴的时候,一丝微弱的灵力被激发出来向他的眉心飞去,在半空中还消散了一些。
聂风拨开卡簧,将封在画里的轴杆给抽了出来,看上去像是金丝楠木削制的轴杆,虽然这股灵力不算多,但对他现在空虚的状态而言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少归少,总比没有好。
聂风讲那轴杆递到杜叔的手里,“叔,这幅画,最值钱的就是这根轴杆了。”
杜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果然还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