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左凌将手里的信揉成了一团,狠命扔在了地面。大受打击之下,神容凄痛苍白。
媚儿轻叹,走到纸团边,要弯腰捡起,小曼曼一个箭步上前,抢先捡了,顺道扶了媚儿一下,嗔道:“都七个月身孕了,还这么不小心哈,都说了,有事吩咐一声嘛,我的皇后娘娘!”
小曼曼真是越来越得她的心了,媚儿甚至于不必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必害怕小曼曼揭穿她。这种主仆之情,让媚儿倍感温暖。
可现在的媚儿,心里头却是冷冰冰,凉嗖嗖的,她的心情实在不比左凌好多少啊!
闻听左枭夺位成功,已登基为皇,心里本替他高兴。更为他实践承诺将北夷四郡归还而倍感安慰。可是,又闻他刑讯苏遥、兰太后与左歆之事,心里的难过就不可抑制的泛涌而上。
她虽不致于像左凌那样嚎啕痛哭,却也眼眶泛红,悲愤难忍。她好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将她所爱的人全都对立起来!把她夹在中间,好难做人!
这事到底是谁错了?她能怨谁?能恨谁?能怪谁?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里,似乎谁都有错,又似乎谁都没有错!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事,什么时侯能到头?
“烧了它吧!”媚儿轻声吩咐着。
小曼曼立即会意,马上将骆毅的信拿到烛火旁烧了。
媚儿的肚子见大了,走路不似从前利索了,她只得“从容娴雅”地走到左凌身边,伸手搂住了左凌抽搐的肩膀。
左凌控制不住反身扑进她怀里,痛哭起来。媚儿也不安慰,默默地陪着她垂泪。
洛晴不耐烦了,过来一手拉一个到暖炕上就坐,抹去这个的泪珠,拭去那个的泪水,劝道:“哭有用吗?凌香公主,你只能看开点儿。你母后和你皇兄,那叫罪有应得!左枭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过份儿的事都没做。谁让你母后当年那么迫害皇后的?你母后划花了人家母后的脸,自己的脸遭人划花也没什么嘛!”
“母妃……”媚儿连忙出声制止,顺道白了洛晴一眼。这都什么时侯,说这些话不是给左凌添堵吗?
果然,左凌趴在小几上,哭得更大声了。
“哎呦,母妃,你看看你……”媚儿真不知拿自己的母妃怎么办好?
“我怎么了我?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矫情的善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天经地义!”洛晴说起话来如刀子似的,把人的心都剁成豆腐酱了。
她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特别浮躁,像憋着一团火,非得找人喷一喷才爽快!苏遥成了四肢全瘫的残废,脸也被毁了容!啊!那敢情好!往后他可要自卑了吧,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吧!
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值得喝一杯,于是嚷着:“郝玉,快拿酒来,今儿心情好,本妃要豪饮一番!”
“哼!母妃,你怎么不说法理之外还有人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呢?”媚儿嘟着小嘴儿,十分没好气地说道,“撇开这些什么罪有应得的法理不说,我就不信你和平西王相处了十九年,耳听得他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一点儿也不会难过!”
洛晴嘴硬道:“不会!当然不会!我为什么要难受?你没看我正在喝酒庆祝吗?你听我的,媚儿,这三个人,真是罪有应得,人家左枭一点儿也不过份!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庆贺,庆贺北夷回归,庆贺坏人有坏报……”
“哇……”左凌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哭着冲回自己的小楼去。
媚儿赶紧示意郝德快跟上侍侯,自己也想追去,却被洛晴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