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左枭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所有人都将奇怪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左枭转而微微勾唇谑笑:“真是可笑至极!洛太后,襄王,想必你们忘记了吧?就在不久之前,你们趁朕去南昭国救西羌马腾,就心急火燎地强占了东夏。当时,你们可曾想过,东夏是东夏,北夷是北夷。你们当时对东夏百姓所说的可不是分得这么清楚,你们分明是说东夏和北夷是一家人,只要愿意投降归顺,必定以家人相待,甚至允许通婚通商。你们对于西羌的政策也是如此。怎么才一眨眼,就不行了?你们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额……”洛太后和骆毅一时间竟然语塞。
媚儿微微勾唇,含笑看着左枭。他的确是一针见血啊!
此时,媚儿岂有不出面附议之理?
因此,一直都默默不语的她立即开口表明立场:“说得不错!且不说东夏如何,朕的确是如此对待西羌。民间百姓通婚已然不少,此时再来论北夷正统,恐怕早就已经不纯了。再说,假若朕真的嫁给东夏皇帝,那么将来我们生的孩子,虽然身上流淌着东夏的血液,但怎么说,还有一半的血液属于北夷。这孩子身上也流着朕的血呢。你们觉得将来让这样的混血儿执掌江山是让东夏占了便宜,可人家东夏不是也同样让咱们占了便宜吗?”
瞬间,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蝉,无言以对。
媚儿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越来越严厉:“你们每个人,都不愿意与东夏、西羌和平共处,每个人都上赶着非要朕统一东夏和西羌。可是,统一北方的代价又是什么?除了流血牺牲,还有就是文化的融合,血液的融合,习惯的融合。”
洛太后竟然无语,和骆毅一样,静静听着。
媚儿更加直言不讳:“既然你们要统一,要得到这北方的天下,那有比朕与夏武帝成亲更有效的办法吗?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如果将来是我们的孩子执掌天下,由于他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他会既得到北夷百姓的爱戴,又得到东夏百姓的爱戴,不是更加好吗?”
左枭默默地邪笑,默默地凝视着媚儿,那双冰眸里跃动着欣赏之色。媚儿,他的好媚儿,果然真有女皇本色。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却将所有的道理分释得那么透彻。
“是的,混血儿又怎么了?我们的曜儿,既有北夷的血液,又有东夏的血液。将来,等他号令天下,无论北夷或者东夏都可以唯他马首是瞻,这样不好吗?”左枭亦朗声道,非常明确地说明了左曜的地位。
果然是夫唱妇随,媚儿又立即附和道:“对!正是如此!如果我们要统一,那么放弃血液的纯正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你们非要血统传正,那就不要统一,让西羌也再次独立起来吧!索离老丞相,你说朕说得有没有道理?你掌管着天下事务,你应该明白如今北夷与西羌通婚的比例有多少了吧?”
媚儿逼问不了洛晴,就只有逼问那位可怜可敬的老丞相了。
“这……”索离老丞相一时语塞了,张大着嘴半天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