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陆小婵不是唐婉,从来不是什么惯于正面交锋的主,因此她头一低,就乖乖地跪下参见。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任何男子见了,大约都会心生怜惜。
媚儿道:“平身吧!”言毕,她自顾自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之后就直盯着陆小婵瞧,似乎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这让陆小婵感到莫名的脸红耳热。媚儿的目光越来越具有一种神奇的穿透力,让人的心事都无法遁藏。
“敢问陛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媚儿莫名其妙闯来,定有要事,因此陆小婵的心在猛烈地跳动着,表面上却极力镇静地问道。
媚儿瞟了刘曼一眼。刘曼立即上前,将冰魄雁玉摊在掌心给陆小婵看。陆小婵猛地一瞧,一丝慌乱自眸底划过。虽然稍纵即逝,却没有逃过媚儿的眼睛。
媚儿让刘曼去问,不过就是为了想要从旁更好的观察。她一直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心思总会反映在眼神里,一丝也逃不过。
“陆小婵,这个你可认识?你可曾到过飞羽阁,偷过这块玉?”刘曼劈头盖脸就是吓人的厉问。
陆小婵心中一懔,还未出言,那惊慌的喜儿立即替她狡辩:“你胡说,我们姑娘怎么可能到过什么飞羽阁,见过这块冰魄雁玉?”
“你怎么知道这块叫‘冰魄雁玉’?”媚儿淡淡地冷冷地一笑,“小小丫头可真识货?”
陆小婵急了,回头狠狠瞪了喜儿一眼。喜儿懊悔不迭,咬着唇低下了头。
“启禀陛下,天子纳彩都要用雁,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民女在家时也听父亲说过,有何奇怪?方才宫令说这玉出自飞羽阁,是从飞羽阁中失窃的,那自然就是冰魄雁玉无疑。喜儿虽是一个小小丫头,但曾经听民女说过,故而知情,也并不奇怪啊!”
饱读诗书的陆小婵倒是从容,一番辩解却也说得合情合理。
媚儿道:“好!算你说的有理!可是除夕那夜,你派喜儿去给飞羽阁的两位侍卫送过赏钱,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需要传召两位侍卫来跟你们对质吗?”
喜儿一听,更加惊慌了。那惊慌的神情落在媚儿眼里,就是加倍的确信。
陆小婵咬了咬牙根道:“是的!民女承认,确实曾经派喜儿去给侍卫送过赏钱,那不过是过年涂个吉利,派个压岁钱,这又有什么?曾经到过那里,并不代表进去过,更不代表偷过那块玉!”
“是不代表!”媚儿冷笑,眸光如冰棱子似地投在陆小婵身上,“可是,仅此一项,就构成了重大嫌疑!既有重大嫌疑,朕就可以命慎刑司将喜儿拿下,严刑拷问,你认为喜儿经得住各种严酷刑罚吗?”
“这……”陆小婵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喜儿更是面如土灰。
媚儿继续吓唬:“飞羽阁除了喜儿到过,没任何人到过,两个侍卫都可以作证。而且他们得了赏钱后,就离开去买酒了,这期间喜儿一直都在。她若没有嫌疑谁还会有嫌疑?既然她是唯一的嫌疑,那慎刑司那些人可是懂得用什么方法撬开嫌疑人的嘴,你们可要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