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知道得太多了!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真的不怕死?”李渭阴森恐怖的脸逼得更近了。
梅姑淡淡一笑,凄婉哀怨得如同一株雨后的残荷:“怕死我就不会说出来了,你以为我是笨蛋吗?看来,女皇陛下很相信你,我说不说有什么差别?官官相护,历来如此,死个平民百姓算什么?罢了,就让我追随仕卿而去,生死相依,不比翻案更有意义吗?”
这是什么逻辑?隐于暗处的我听了,情不自禁怔怔地入了魔。难道说在这女子的心中,情字胜过了一切?
初见时,她不顾一切地冲到马前告状,原是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宛若一名不畏生死,只求真相,一告到底的贞烈女子。可如今,她却说,生死相依,比翻案更有意义……
“想死?没那么容易?”李渭趾高气昂道,“可惜,你是死不得,也告不得。本官若让你死得,告得,就不姓‘李’!”
李渭走到烧红的炉炭前,捏着那纸引火,眼看就要烧毁证据。
我微一扬手,一支镖悄无声息地射了出去,比闪电更快。没有人看见那镖是怎么到达的,只听见李渭“啊”一声惨叫,已经抱着血流如注的右手蜷成一团,面色惨白如纸,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唤。而那张纸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向地面落下。
可还没等到那张纸着地,我和马凌已经从天而降,飘落在李渭面前的同时,那张纸已经捞在了我的手中。
我也不顾衙役们已经被惊动的事实,泰然自若地将那张纸从头看到尾,而后漫不经心地将纸折好,放入怀里。而在我的周围,马凌已经与赶过来的衙役们打成了一片。
当然,轮不到我动手,那些衙役早已被打得七零八落。
我视若无睹的目光穿透这片凌乱狠厉的打斗场面,凉凉地投放在呆愣着的梅姑身上。她微张着樱唇,目瞪口呆的模样充满了魅惑。我心头一热,某根心弦震颤了。难怪李渭千方百计要得到她,她的确美极了!
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手递给梅姑,冷冷地招呼:“来,想要活,想要告,都跟本太子走!”
梅姑盯了我一会儿,终于将小手递给我,同时唇角上扬,绽放了一个清丽绝伦的微笑:“好!我信你!就冲着你在这地方出现,我信你!”
我终于忍不住微勾唇角,这位美貌姐姐,果然有些智慧!
李渭这时已经疯了,眼看大势已去,瞬间起了拼个鱼死网破之心。他不顾一切地抓起一把刀,趁着我与梅姑说话的工夫,以为我不会注意,就朝我的背后刺来。
我岂能让他如愿?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犯得着我拿刀剑吗?我连头都没回,往后蹬出一腿,他人已经飞了出去,穿过无数发狠攻打马凌的衙役,狠狠地摔到远处的一面墙壁上去。再像个煎饼似的掉落地面时,人已经晕了过去,嘴角涎着鲜血。
“太子殿下在此,谁还敢造次?不怕被满门抄斩吗?”马凌厉叱。
这话,当然是威胁之言。自从我娘登基,满门抄斩之类的严刑早就被我娘废除了。可不管如何,这话还是深入人心,极其有效的。那些衙役们呆愣住了。
看看晕过去的李渭,再看看我,缓过神时,纷纷跪下,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