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在身后喊着付楚的名字,“付先生,您找到卫生间了吗?”
付楚优雅地转身迈着步子离去,余光瞥过她的脸,她的脸上还挂着职业假笑。
林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会议室里的玻璃窗里的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分外耀眼,旁边的同事用胳膊捅了捅她的胳膊,八卦道:“这个付楚真的挺厉害的啊,H大毕业的,你校友哎。”
她的眼神看着电脑屏幕上稿件,扭过头淡然地看了眼同事,轻声地说道:“琪琪,昨天主编让你今天做配图,你做好没?”
被称为琪琪的人赶紧把一颗八卦的心收起,努力工作。
林当因昨夜失眠,睡眠完全不足,盯着屏幕看了会就打盹了。
采访直到中午才结束,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一阵雀跃。
主编在会议室门外招手道:“大家先放一放手中的工作,付先生说中午请大家吃饭,你们忙完手头的工作,去楼下餐厅。”
说完,付楚被拥着离开。
修长的腿,一张刀刻般的脸无悲无喜,站在人群之中格外耀眼。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办公室,林当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本就无心吃中午饭,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空旷的办公室,突然间变得沉寂。
林当趴在桌上闭上眼睛,门口咯吱打开玻璃门的声音,林当心想是同事落下了什么东西,疲惫的她两个眼皮打着架。
旁边窸窣的声音,林当疑惑地睁开眼,阴影笼罩而至。
是付楚。
他不是应该在楼下的吗?
她用手梳理着自己的碎发,故作镇静地问道:“怎么了?”
他的嗓音低沉,在偌大的空间里盘旋着“怎么不吃饭?”
她只觉得这样的付楚更像是个王者在俯视她,想起有年在学校,她穿着蕾丝的短袖,他手撑在饭堂桌上,低头俯视他时的痞笑。
她床凳子上跳起,解释道:“我不是很饿,你怎么上来了?有东西落下了吗?”
“有。”他的心遗落在这里了。
她看了眼会议室的方向说道:“这个要跟吴姐说,我没有会议室的钥匙。”
“我去看看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锁门吧,他们有时候会不锁的。”
她要绕过他去会议室,他干燥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浑身如触电般的感觉。
他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那里没有。”
他丢的是心,在哪里能找回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嬉笑声,林当赶忙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笑着走到同事面前问道:“你们这么快吃完了啊?”
同事见办公室中间站着的男人,手放在空中的动作,有一种忧伤的感觉,这个男人真帅啊。
付楚未说话,离开了办公室。
林当被同事簇拥着问三问四。
“咦,这个付楚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我看刚才他看你的表情真奇怪。”
“我好像早晨的时候见到林当和他在厕所说话了。”
林当拿起杯子至饮水机边接着水,插混打岔道:“你们小说看多了吧,付先生刚才东西落下了,问我能不能帮忙找找。”
说这话的时候,林当觉得自己的耳尖又在泛红。
接到多多往住所走时,又碰见了付楚。
林当感觉自己心里住了一个魔鬼,分分钟要这样冲破所有的枷锁,不顾一切的去拥抱那个浑身都是散发着忧郁的男人。
他的手中夹着烟,落寞的身影。
他婚姻不顺吗?脑海里突然回想道周珊珊刚和吴昊分手时说的话,别想让我祝你幸福,如果这幸福不是我给你的,那你不要幸福好了。
“姑姑,是叔叔啊。”多多趴在林当的肩头小声说道。
林当想起中午在办公室他温热的手握紧她的手的感觉。
抱紧多多说道:“多多,姑姑跟你玩过家家好不?”
“姑姑,什么是过家家?”多多认真的表情真是惹人喜爱。
林当抱着多多的手网上抬了抬,换了个舒适的动作说道:“就是啊,姑姑现在假装你的妈妈,你以后要加姑姑妈妈,姑姑要叫你儿子。”
多多搂住林当的脖子,笑嘻嘻地说着:“那我不是有两个妈妈了。”
十分给力的多多在在林当走到付楚身边时喊了句“妈妈,我要喝奶奶。”
她嘴角的弧度上扬,小酒窝在两颊若隐若现,她温柔地拍着多多的后背说道:“好,回家就做。”
微笑着对付楚说:“你也住这个小区吗?”
“嗯,我抽个烟在上楼。”说完就烟蒂熄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上。
他有多少烦心事,要抽这么多的烟。
她想去问他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几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结婚了,自己应该保持距离。
于浩洋从小区门口而至,看见付楚有些惊讶,以为林当和他这是复合了?
林当生怕于浩洋会说露馅,笑着迎上去,扭过头对付楚说:“我先回家了,朋友来了。”
付楚唇角动了动,于浩洋他又不是不认识,他都能是她的朋友,那么他付楚又是林当的什么人?
看着于浩洋很自然地接过孩子,他们已经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小区里偷情了吗?
想到偷情,付楚颤抖地拿出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曾经她就是这么背叛自己的,那年他想给她惊喜,悄悄地回到了学校,却见到她和于浩洋有说有笑的从酒店里出来。
她要是喜欢于浩洋直接嫁个他啊,这样背叛算什么。
她就这么喜欢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
想到这他用力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之时,他好像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愤怒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教授的女儿林琼。
他滑动手机至接通,电话那边说道:“付楚哥,你今天还给我做饭吗?”
“不了,我新找了房子。”
林琼刚毕业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要去他那里寄宿几天,这一住就是一个月了。
他决定自己搬出来算了。
看着21栋的方向,他的心底升起一种悲凉,为什么自己会输给了于浩洋。
他记得他说过,他不是不信任林当,是不信任于浩洋。
现在想这句话,真是打脸。
他以为这些年,自己不去问,不去想,就什么事也没有,他以为他已经将她埋在了心底。
在遇见她那一刻,如鲠在喉。
曾经深夜深拥的夜晚只能是回忆了,可是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