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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那同事的说法,总理参观完庞大的航空中心不知道需要几天,发射塔这边要等到他参观恐怕得到最后两天,于是大家淡定的继续工作。

但在第三天时,发射塔架下传来一阵喧哗声,卫书洵刚想探头看看,就听林教授说:“看什么看,难道想让总理看到你们在偷懒吗,还不快工作。”

卫书洵恍然,继续低头工作。他听航空大楼的同事说过,第一天早上总理慰问的时候和所有部门人员都握过手,结果一早上只慰问了两个部门。到下午时他就只和部门负责人握手,然后口头慰问一下大家,效率才总算提高。整个航空中心现在有三千多研究员,还不包括外围的技师,总理要是真的一一慰问,估计宇航员都可以飞一圈回来了。所以现在除了各部门负责人,其他人都只得一声口头慰问。

简言之,他们是“总理与xxx亲切交谈”新闻里的背景。

卫书洵倒无所谓,做为一个从不看新闻的中二病混混,他曾经连新总理是谁都不知道。后来还是跟周泉熟识后稍微了解一点时政,才知道现任总理是个廉政的人,也就仅此而已了。并没有期待跟总理握手什么的。

身后的钢制楼梯传来嘭嘭的震动声,显然有一大群人正在上来,卫书洵看到身边的郑勒跟着震动抖起来,满脸激动的想转头去看的模样,踢了他一脚。

“镇定,你想挨骂吗?”

郑勒不再动,小声问卫书洵:“书洵,你说摄像机会拍到我吗?”

“不知道。”

“我妈要是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就好了。”

卫书洵顿了顿,点头:“是啊!”

对这里很多人而言,工作的动力除了成就感外,另一个就是能带给家人的荣耀感,金钱反而是最次要的。

不过听说记者采访都会剪掉大部分镜头,只留下一小部分,他们能出现在电视上的机率不大。就是有,大约也只是个一两秒钟的背影。

想想老妈的性格,指着电视机中某个背影对众亲戚邻居说:“快看快看,这是我家书洵!”

……这种场景果然还是不要的好。

对了,说起来,他好像没告诉过爸妈他来参加载人航空研究的事,爸妈估计在电视上看到他也认不出来。

嗯,那就无所谓了,等拿到奖金再告诉爸妈,顺便给他们几张和宇航员的合照,这些估计就够他们满意了。

正埋头工作的卫书洵突然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头也不抬,训斥了一声:“别打扰我,小心我弄错。”

那人顿了顿,再次拍拍他:“小兄弟,你在忙什么?”

“都说了……”卫书洵转头,悚然一惊。

卧槽是总理!

总理笑眯眯的很亲切的样子,没有什么压迫感,但抵不住他后面黑压压一大帮人,还有名女记者半蹲着硬把话筒塞过来。

被吓到的卫书洵本能的立即开启防御(书呆)模式。

“我正在进行纳米银圆管的透射性检测,标准数值为0.12nb,横向纤光栅拦截率86.23%ya,目前数据稳定,允许0.02数值内的误差。”

“……”完全没听懂的总理:“那个……很好……很好……继续努力……”

“是。”卫书洵推推眼镜,补充:“很荣幸见到您,我们一直很仰慕您。”

他微退一步,将位置让给旁边的郑勒,郑勒立即激动的上前握手。这才是正确的画风,于是慰问得以继续顺利进行。

一个人走过装呆的卫书洵身边,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卫书洵抬头,就看到周泉忍笑的脸。

卫书洵恍然:“是你干的?”

要不然堂堂总理怎么会特意来跟他这种小人物握手。

“嗯,我想你爸妈一定会很高兴从电视上见到你。”周泉的声音微颤,带着笑意。

不认识书洵的人只会以为他太激动或太呆,但了解书洵本性的人一定会笑死。

卫书洵想想自己刚才的反应,捂住脸:“刚才那段,记得让电视台删掉。”

周泉真的笑出声了,目光透着浓浓的思念:“那么可爱的书洵,我怎么舍得删掉,我会好好保存的。”

之后总理继续到别的部门慰问,周泉也只能跟着离开,发射塔恢复了来静……才怪。

“书洵,你刚才也太激动了吧,说话都不正常了!”

其实本人才激动过头的郑勒一边工作,一边对着卫书洵喋喋不休。

“闭嘴。”卫书洵面无表情的工作。

郑勒根本没办法闭上嘴,他此时迫切想找个人分享自己激动的心情,于是在他旁边的卫书洵只能惨遭迫害:“我妹上次跟一个小明星握手后,一天都没洗手。我这好歹是总理,起码得三天吧?”

卫书洵简直无语:“随便你。”

“等下回去后我拍照发个博,写‘这是跟总理握过的手’怎么样?”

“随便!”

“刚才摄影机拍到我了,你说新闻里能不能看到我?有的话我要打电话给我妈……”

卫书洵忍无可忍:“闭嘴!”

虽然嫌郑勒很烦,卫书洵还是去找了周泉帮忙,让他帮保住郑勒的画面,顺便问出新闻播放时间。

“也有你的,今晚的新闻联播能看到。”周泉止住卫书洵的话:“你不想让爸妈看到吗?”

卫书洵回忆了一下新闻联播的形式,好像是不会出现对话内容的,点头:“行,我打电话让我妈去看。”

卫爸卫妈虽然一直很想找各种机会炫耀儿子,但听到儿子现在的工作,他们反而不敢炫耀了,怕给儿子招惹麻烦。后来卫书洵告诉他们没关系,于是卫妈向邻居炫耀,得到的回复是:吹牛。

虽然卫书洵出名了一阵子,但不看娱乐新闻也不上网的大妈们是不知道的。

“妈,你留意一下今晚的新闻联播,我可能会出现在电视上……”

卫书洵话没说完,卫妈已经兴奋的直点头:“好好好我马上看马上看!卫城你快开电视看新闻联播!”

“……妈,现在才四点……”

最近的新闻铺天盖地全部是载人航空的内容,没有采访到自己的时候无所谓,但今天已经采访过,也说了会在新闻联播里播出,林教授宽容的放了大家半个小时假,让大家看看新闻联播。

卫书洵好心让郑勒通知家人,反而把郑勒弄得坐立不安:“书洵,你确定我真的有上新闻联播?要是没有我就没脸回家了,我妈说她通知了姑妈,大姨,二姨,表舅……”

“闭嘴!”

新闻联播21分钟的时候,各种会议开完,终于播放了“总理亲切慰问载人航空科研人员”的新闻。时长五分钟,快速播放出总理和各部门研究员握手的场景。卫书洵和郑勒的镜头赫然在列,而且因为周泉的特别关照,两人的镜头似乎稍微长一点。

“太好了!”郑勒眼急手快的用手机对着电视拍照:“我要找到这集新闻保存起来,没想到我在电视上那么上镜,我妈一定高兴死了。对了,书洵,好像我的镜头比你的长一点哎……”

卫书洵忍无可忍:“闭嘴!”

郑勒看完自己在电视上的英姿后,心满意足的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发射塔也恢复了原有的安静。没有总理带队,记者们是不允许接触发射塔的,更别提采访,他们唯一允许随意采访的只有宇航员,观众们关注的对象也主要是宇航员。

时间飞逝,一眨眼就到了17号,16号时卫书洵等人已经全部撤出发射塔。该做的工作他们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能交给控制台了。

17日上午8:30,再次向气象局确认过天气后,总调度员开始一一发布准备命令。9:00,火箭顺利升空。

卫书洵没有资格进入控制台,和大家一起站在航空中心的大会议室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墙上的大屏幕。

在点火4秒钟后,火箭开始升空,120秒后整流罩顺利分离,二级火箭进入预定轨道。这个重达9吨,被命名为长征十号的运载火箭,将载着3名宇航员绕地球飞行5天5夜,76圈,之后乘返回舱落下。

从大屏幕中看到宇航员们说“成功进入预订轨道”后,整个航空中心都充满了欢呼声。

历时半年,耗费了无数人心血的载人航空终于成功落下帷幕。

卫书洵从不知道自己也有那么激动的时候,他陪着郑勒一起大笑大叫,然后参加了整个航空中心疯狂的狂欢,连自己什么时候喝醉了都不知道。恍惚中似乎看到周泉,然后醉薰薰的被他抱回房间,还吐了他一身,弄得周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两人洗干净,卫书洵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隐隐约约似乎梦到周泉摸着他的脸说:“真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好……又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好……”

狂欢的不只是航空中心,全国各地也对又一次顺利的载人航空表示了热烈庆祝,据说a市的人民广场灯火彻夜,挤满了狂欢的人群。

然后在狂欢的第二天,有记者在国内最大的视频网站发布了一个视频:

采访福利,史上最呆萌的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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