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半个时辰,言汕仁一举击溃敌军,斩敌三千余人,缴获粮食千余石,算是一次不小的胜利。
“将军,这些敌军都有中暑症状。”军医指着地上的尸体,看向骑在马上的言汕仁。
言汕仁颔首,言道:“看来我们猜测的没错,这支兵马果真是来攻打堵阳的。只可惜,天不遂其愿,诛不义之兵,此番任凭聂嗣如何能征善战,也要败在我手中!”
说到这里,言汕仁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真没想到,那个击溃大王的聂嗣竟这般不堪一击,看来老江说得不错,上次聂嗣能打败大王,肯定是贾呙和陈祷的责任!
行军司马在一旁说道:“将军,此战我军仅仅阵亡百余人,伤四百人左右,如此大胜,足以说明酆军已是穷途末路了!”
闻言,言汕仁玩味道:“老江,你有话就直接说,咱俩不弄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行军司马嘿嘿一笑,让人取来舆图。旋即,言汕仁下马,和江司马聚在一边。
江司马指着舆图上的‘叶县’和‘舞阳’说道:“将军你看,叶县原是我南阳国的县城,是东出要道。现在被敌军占领,倘若我军想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占据主动,那就必须要拿下叶县。”
言汕仁皱眉道:“可是,眼下叶县驻扎着一万敌军。”
“不错,所以我们要换个目标。”说着,江司马移动手指,落在舆图上的‘舞阳’,言道:“若是将军能拿下舞阳,那么也能以此为据点,进而东出。”
“若是我所料不错,一旦舞阳有失,叶县驻军必定会后撤,因为他们的犄角之势已失,继续留在叶县,便是我们嘴边的肥肉。到时候,将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叶县和舞阳两城,为大军出南阳国作战创造有利先机!”
江司马分析的头头是道,让言汕仁怦然心动。他已经战胜聂嗣一次,他相信自己可以再战胜聂嗣一次。如果真的能拿下舞阳,叶县也会手到擒来。
到时候,自己的功劳还会小吗?
“还请司马教我!”言汕仁朝着江司马抱拳一礼。
“将军客气了,这是属下分内之事。”江司马扶起言汕仁,说道:“眼下我军抵达舞阳的消息,聂嗣一定知道,所以我们要迅速攻城,不能让他通知叶县,让叶县那边支援过来。只要我们先拿下舞阳,到时候将军传令回堵阳,调遣大军过来,叶县将会不攻自破。”
“将军,舞阳城非坚守之城,五千士卒足以拿下。不过,我们出城匆忙,没有带上攻城器械。所以将军需要让士卒伐木制造云梯,直接攻城。”
“善!”言汕仁点头道:“司马所言有理,兵贵神速,我们不能耽搁。”
旋即,言汕仁朝着亲兵命令道:“传令下去,让各部抽调千余人砍伐树木,制造云梯。此外,派出哨骑打探舞阳消息!”
“唯!”
看着下面士卒有条不紊的开始伐木,言汕仁嘴角露出畅快的笑意,“司马,这一次若是能连破两城,你我功劳绝不会小。大战未起,你我已先立功勋,哈哈哈。”
江司马也是嘴角含笑,说道:“这都是那个聂嗣给我们的机会,倘若他一直留在舞阳,岂能有我们的机会。此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实在不足为虑。”
“说的有理!”
舞阳。
聂嗣喝着热水,立在城头,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极度无语。虽然他知道七月份的天会非常热,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今岁的七月居然会热的如此厉害。
“再这么下去,双方都不用打,直接投降就是了。”聂嗣摇摇头,到了嘴边的热水,无奈的放在城头。从井里打上来是凉水,送到他手里就变热了。
便在此时,蔺琅走上城头,来带聂嗣身边禀报事宜。
“将军,剩余的兵马已经全部撤出舞阳。按照命令,城中已是一片混乱,且留有大量的粮草和军械。”
“做得好,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大战还没有到来呢。”
“唯。”
聂嗣笑着问蔺珀,“伯玉,若是那个言汕仁没有留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会。”蔺珀笑着道:“方才哨骑送来消息,言汕仁的兵马还未退去,反而在伐木制造云梯,这就说明此人想要夺下舞阳。再者,倘若此人真的只是率军偷袭,而后撤退,那他绝不会在此地长留。所以属下猜测,要么今夜,要么明日,他一定会攻城。”
“再者,就算他不留下来,叶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言汕仁无论怎么选择,都难逃一死。”
“贪心不足啊。”聂嗣哼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炎热的天气,他们想不上钩都不行。”
不多时,栾冗归来。
“将军,末将回来了。”
“哈哈哈,败军之将来啦!”崇侯翊在一旁捏着鼻子开玩笑。
闻言,众人也是忍不住笑意。
栾冗脸色一红,反驳道:“你给乃公闭嘴,下次乃公一定要将言汕仁脑袋拧下来!”
虽然这一次是诈败,但是被人嘲讽,栾冗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更关键的是那个言汕仁对他说的话,让他怒火中烧。
取我首级?
好啊,看看谁取谁首级!
“好了。”聂嗣开口道:“德昂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不久之后,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你们呢。”
“唯!”
便在此时,一骑来到舞阳城下。
“上面的守将听着,我家将军说了,开城投降,他会善待尔等,如若顽抗到底,一旦城破,鸡犬不留!”敌骑纵马在城下来回奔跑,同时大喝,“倘若不知悔改,妄图与我军死战,小心尔等兵败身死,尸体不全!”
“大胆!”崇侯翊勃然大怒。
栾冗双目圆睁,手速飞快,眨眼间弓拉如满月,箭出似蛟龙,电光火石之间,箭矢脱手而出,将那敌骑射死在城下。
砰!
尸体从马上摔下,溅起尘土,白羽箭插在敌骑脖子上。
“你干嘛把他杀了,让他多骂一会儿,我正没事干呢。”聂嗣笑着道。
闻言,栾冗为自家少君的恶趣味感到深深的无奈。
敌骑身死的消息传回言汕仁耳中,让其勃然大怒。
“好胆!”言汕仁怒不可遏,“聂贼,待吾破城,定将尔囚于马后,做一马夫!”
江司马及时劝道:“将军不必生气,贼军越是如此嚣张,就越说明他们心虚,否则他们早就率军前来攻打我们。”
“云梯还有多长时间能制造完毕?”言汕仁怒视亲兵。
亲兵硬着头皮道:“回将军,方才卑职去看了一遍,还有三个时辰方才能制作完毕。”
“不行,太慢了!”他不满意云梯制造进度。这个时候他不免有些后悔,若是出城的时候带来攻城锤和云梯就好了,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司马说道:“将军,大胜在即,万万不可急躁。昨夜我们急行军一夜,将士们需要休息,依我看,明日攻城乃是最好的选择。”
言汕仁对江司马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好,那就照你说的去办吧。让聂贼多活几日,只要舞阳城破,吾一定要亲手生擒聂贼!”
说着,他露出凶相。这个聂贼,居然敢杀他的人,还杀他的马,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次日一早。
言汕仁率领五千兵马来到城下,他看见城头上插着的‘聂’字大旗,心中恨极。
“聂贼出来答话!”
他纵马上前,朝着城头怒吼。
城头上,聂嗣探出脑袋,看着下方大吼大叫的言汕仁。
“那个就是言汕仁?”
“没错。”栾冗回答。
聂嗣摇摇头,“难怪他会中计,原来是个只会大吼大叫的蠢货。”
旋即,他下令道:“德昂,射死他的马!”
“唯!”
栾冗取下三石硬弓,张弓搭箭,对准言汕仁。
咻!
箭矢穿过百步距离,精准射中言汕仁战马,一击毙命!
‘轰’的一声!
言汕仁摔在地上,数十名亲兵连忙冲出来,将言汕仁拉回去。
看着战马在地上抽搐几下暴毙,言汕仁勃然大怒,“汝母的贼将,竟敢杀我的马!”
“给乃公攻城!”
“谁先杀入城中,赏百金!”
咚咚咚咚咚!
随着擂鼓声大作,五千义阳军出兵攻打舞阳。一千刀盾兵一手举盾,一手扛着云梯,朝着舞阳狂奔而去。城头第一轮箭矢降临,当即射死百余人。凡有人被射死,必定有人接替他,继续扛着云梯进攻舞阳。
“放箭!”
随着言汕仁一声大吼,义阳军弓箭兵举弓朝着舞阳城头射去箭矢,双方箭矢漫天飞舞,你来我往,密密麻麻,让人看了不免头皮发麻。
叮叮叮!
箭矢扎在城头木板上,聂嗣在栾冗的保护下眯眼看着下方进击的义阳军。
“将军,左侧敌军已经开始登城!”
“传令,让崇侯将军且战且退,不要恋战!”聂嗣大声下命令。
“唯!”
崇侯翊手拿长矛,连续捅死十几名登上城头的敌军,然后一只手抓着云梯一角,大吼一声,竟生生将挂着七八人的云梯给掀翻。
挂在云梯上的敌军随着云梯轰然落地,人也被当场摔死。
“杀!”崇侯翊大吼一声,一手拿盾牌,一手持长矛,跳上城头,无视箭雨,挨个捅死企图登上城头的敌军。
聂嗣亲兵冲到他身边大喊,“崇侯将军,聂将军有命,让你且战且退,不要恋战!”
“得令!”
崇侯翊大声回应,旋即一脚踹在登上城头的敌军脸上,给其直接踹飞,在空中呈现抛物线飞落。
砰!
落地之后,浑身骨头尽断,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