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心情不好,也没有多问。直到后来,她发觉父亲与母亲似乎常常在偏厅接待掌柜,她心里很奇怪,这些掌柜的有事无事总往府里跑做什么。
直到那日,厨房炖了新的乌鸡汤,又鲜又补,她便想着给父母送两盅去。然而无意之中却听见几个掌柜在议论她,言辞之中皆是不满,似乎要将她拉去沉江才好。
窗外的她愣愣的,厅内父亲却是发了很大的火,当即就命管家给几人结了银子,将卖身契一并撕毁,这才将几人赶了出去。
舒婳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是她没有。她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平静到她能够面无表情地对父母使出这个计策却毫无波澜。
——至少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丫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该前往酒楼了。”
舒婳“嗯”了一声,又取出口脂为自己点了点,这才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鼎泰酒楼人声鼎沸,门口行人络绎不绝,却无人得以入内。
今日来的人不少,却也算不得多。以舒记原本的人脉而言,这里的不过十之四五罢了。
秦栖与陆淮也在受邀之列,至少两人在京中也算是较为出名的人物。一个以才华横溢使人闻名,一个靠吃喝玩乐令人不齿,去年却忽然成了亲,还是圣上赐婚,也算是意料之外了。
“子绘,”秦栖见舒婳来了,连忙上前握住她,“你可还好?”
舒婳轻松一笑,“我吃得饱也睡得早,自然是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秦栖一连说了两句,舒婳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忧。
舒婳转身,走到舒老爷与舒夫人的身边,舒展也在。舒夫人安抚地理了理她的头发,舒婳亲昵地在她手中蹭了蹭,却引得舒夫人一声叹息。
秦栖的目光紧紧随着舒婳,忍不住深深皱眉。
她总觉得今日不太平。
陆淮明白她在想什么,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没有多说什么。
“晔王殿下驾到!”
“腈国太子驾到!”
声音传来,众人规矩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他们不用给上官景辞行礼,或者说,并没有这个打算。京城众人大都心高气傲,夜郎自大,他们听说腈国被压着打了许多年,骨子里是瞧不起的。
此举给了晔王极大的面子,似乎他比之上官景辞更胜一筹。晔王嘴角含着笑,示意他们平身。
上官景辞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与晔王一同落座。
午时一到,舒老爷就出来说开场白了。他近来憔悴了不少,不是因为铺子生意不好做,而是因为女儿被人说闲话。
在座的基本都是老狐狸,穿插着几个年轻人,也都不是好糊弄的。
见大家开始用餐了,舒展这才被舒婳推着走了过来,坐在了陆淮身边。
“子绘怎么不过来?”秦栖问道。
舒展眼里黯然无光,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秦栖与陆淮对视一眼,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王爷好,殿下……好,”舒婳手里握着酒杯,站到了晔王与上官景辞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