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兼济天下乃是本份,何谈连累不连累的。”
若是换了平时在天上,清欢早就开始撒泼打滚了,但碍于现在自己在天衡子面前的形象,她不能做无赖的事。
清欢突然开始后悔了,自己当时给自己找这么些事干什么?非要给天衡子留下一个温婉娴淑的形象,好好的缠着天衡子不行吗?
都说什么“烈男怕缠女”,她没事多缠缠他不就行了?
清欢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知观,你就带我去吧。”清欢眼巴巴的看着天衡子:“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拖后腿的。”
天衡子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把眼睛挪开了:“你就打算穿成这样过去?”
清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小脸瞬间涨的通红,也不知道这衣服的领口是什么时候开的,若是不仔细看倒还好,只是从天衡子那个角度往下看能看到一部分白嫩的胸口。
因为之前清欢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明汜就给她拿了观里的道服给她穿,现在的她打扮的像个清秀的小道童一样,衣襟散乱,就连鞋子都没有穿好,这形象怎么看都不甚端庄。
清欢连忙捂好自己的衣服,颇有几分委屈的说道:“这观里的衣服不是很合适我,还有这鞋子……”
说着,清欢还把脚露给他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鞋子已经是道观里最小的鞋子了,可是我穿着还是显大。”
天衡子看到清欢精致的小脚,嘴唇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明渠他们几个就到了。
“师傅。”
“嗯。”天衡子缓缓说道:“等会儿我要同洞虚真人他们一起去趟东海之滨解决祸事,明渠,你带几个弟子看好山下的乾坤阵法,若是有什么异动切不可冲动行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出山门。”
“要是有妖来袭,你便立刻催动阵法,绝不能有一丝懈怠,这乾坤阵法拦不住我,我回来了自然会解开这它,其他无论是谁让你们开这阵法,都不能开。”
“弟子知道了。”明渠顿了顿:“可是师傅,这几日那些真人派了自己的弟子下山,弟子怎么都拦不住……”
天衡子眉梢一动:“此事本座已经知道了,不怪你们,这里离东海之滨很远,这一走他们想必也不会再回来了,等他们一下山你们就去把厢房收拾一下。”
明渠称是。
“本座这一下山不知要去几日,你们须得好好守着这上清宫,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此刻清欢已经缩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看着天衡子同几个小道士说话的样子,颇有几分在天界时对下属的凌厉,但同时又多了那么几分柔和。
到底是做了凡人啊。
就是他再如何出尘,也不比天界时的冷情决绝。
不过这样的天衡子更让清欢感到心动。
他的一举一动皆如画中之人,清冷的眉眼和完美的轮廓,他本就是这天界的神,这人间又有谁能比他更像谪仙呢?
明渠下去之后清欢才从床上起身:“知观,那我怎么办?”
“若我没有记错,你是可以用法术幻化出一套衣服的。”天衡子不咸不淡的说道:“这衣服应该就是你身上鳞片所出最坚硬的法器。”
提到这里,清欢更加委屈了,她低着小脑袋说道:“还不是你把人家的法术给禁了……”
原先她还以为是因为这结界的缘故,没想到她出了这结界还是使不出半点法术。
天衡子一愣:“我并未给你下过任何的禁制。”
这下轮到清欢愣住了,难不成是她的法术失灵了?
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看了看,爪子没有问题啊……
“暂时失去法术可能是体内气息淤结导致的,姑娘若不介意,我可以帮姑娘疏通气息。”
天衡子也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条这么弱的龙。
而且还是上古苍龙。
传说上古苍龙一脉,神秘而又强大,凡是脚掌所踏之处,山崩地裂,龙吟之时,天地失色,可眼前这只……
天衡子实在没有办法将她和苍龙联系起来。
清欢听到天衡子的话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那就多谢知观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人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天衡子还有闲心给自己疏通气息,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帮她,更多的还是想要利用她一起毁掉那件法器。
不过她也不介意,反正她下凡的目的就是帮天衡子平安的渡过每个难关。
主要也是不知道他的生死劫是哪个,既然不知道,只能把每个劫都当作生死劫来渡咯。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疏,就疏了快半个时辰。
清欢对天衡子是绝对的信任,所以才敢任由天衡子引导她体内的气息的,要知道这气息可是很重要的,若是他随便动些什么手脚,清欢都可以当场毙命。
对天衡子来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气息,清欢体内的气息乱作了一团,比乱麻还要难疏通,若是弄不好可能还会导致经脉逆行,爆体而亡。
不消片刻,两人的额上都已经沁出了汗珠。
好在天衡子功力深厚,勉强稳住了清欢的气息,刚想问她感觉如何了,清欢便直接晕倒在了天衡子的怀里。
天衡子伸手给她把了一脉,还好无甚大事,只是体力透支了。
看来,她是不可能随他们去东海之滨了。
天衡子将清欢扶正躺到床上,又给她掖好了被角,便转身离开了厢房。
临走之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走到清欢旁边拿出了一个白中缀绿的手镯,套在了她的手腕之上,复又将她的手放在被子底下,这才放心的离开。
那手镯晶莹剔透,戴在清欢雪白的手上煞是好看。
也不知是那手镯衬了肌肤,还是肌肤衬了手镯。
“师傅,可是要下山了?”容丰不敢打扰天衡子,一直在门口守着两人:“洞虚真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天衡子微微点了点头,复在厢房里又补了一层结界,这才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