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是旧伤,若是册封为神之后,他们的躯壳和灵魂都会被天雷重塑过,所以这伤绝不是他们当初大战时留下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下凡之后才被伤。
但那是他已经神龙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伤了?天衡子实在想不到人间能有什么东西可将应龙伤成这样。
除非……他去了妖魔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女魃远走妖魔道的事应该不少人都知道,既然这应龙同女魃之间有非比寻常的关系,那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去妖魔道找女魃的时候受了重伤,后来被道士看到想要取他的龙珠,但是最后没有成功,未免消息泄露,所以才把他关到了这里面,这种解释,倒是可信的多。
应龙盯着天衡子盯了很久,那双比清欢手的刚刚拿出来的夜明珠还大的眼睛轻轻一眨:“你觉得呢?”
“阁下想必也已经去过那地方了。”
应龙四处征战了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天衡子话里意思?
他轻笑:“果真是后生可畏。”
“阁下明知妖魔道的禁制是只进不出的,为何还要我们前去?”天衡子沉声道:“阁下若是让我们将你放出去,然后再将你送入妖魔道,不是更好吗?”
清欢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天衡子怎么这么说,随后又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套应龙的话。
应龙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而他们却是一清二楚的,这便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我老了。”应龙的眼睛逐渐变的浑浊:“我在这里生活了上万年,早就和这石壁融为一体了,这禁制我打不开,你们也打不开,但是妖魔道……却是可以出来的。”
“是吗?”天衡子对上应龙的眼睛,眼里毫无惧色。
“妖魔道中有一个地方,名叫淮水之畔,此地通往虚无之地,在淮水之畔和虚无之地的交叉口,只要你有足够的灵力,就可以开启通往人间的道路,只是……”应龙顿了顿,丝毫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往下说,最后他还是说了:
“只是一旦你过了开启通道的那条线,无论你是什么大能,开启通道的灵力都必须是自身的九成灵力及以上,而且此地凶险异常,周围皆是魑魅魍魉,当你开启通道之后所剩的灵力无几,碰上这些东西,很难再活着走出妖魔道。”
最后他还加了一句:“每个通道只能走一个人,所以,每个人想要离开这地方都只能靠自己。”
若是光明正大从结界出去,定然会惹来天界的关注,而且到时候只怕除了天界,其他的地方也会把手伸过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妖魔道,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就不怕我们找不到女魃吗?不怕她不肯来见你?”
应龙哈哈大笑:“此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若是你觉得此事没有必要,大可不做,我……也没有办法强逼于你,但你若是想要我的龙珠和护心龙鳞,便必须要去做。”
“你既是上古之神,承诺一出自然是该做到的,我倒也无惧誓言之事。”清欢顿了顿:“只是有一事我要问你,我很久以前就来过上清宫,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找我?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这实在不能不让她怀疑。
如今正好天下大旱,女魃出来活动,应龙就出来说要他们去找来女魃,期间缘由,她不得不不深思。
“吾先前并未察觉到尔之气息。”应龙再次回到方才样子。
清欢一顿,那个时候她虽然可以化出龙身,但当时灵力不全,后来灵力回来了龙身却没了,也难怪人家察觉不到。
“那好吧。”清欢这下是彻底没有话说了:“那你把信物给我们,我们才好去寻那女魃呀。”
应龙迟疑了一下,轻轻抬起爪子,随后一个类似绳子的东西就落到了袋子里:“这东西是她赠予吾的,你们拿去不仅可以避开她周身的旱泽,还能证明你们的身份。”
随后,他龙爪轻轻一勾,那袋子就被丢出了石壁之外。
“好。”清欢接过袋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要早点回去了。”
清欢突然想到朝歌给他们留的“后手”,顿时一阵头疼。
此刻天衡子的厢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小道士,有的是因为天衡子迟迟不去上早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来找他的,有的是来给天衡子送信的,还有就是给清欢送饭的,以及……纯阳真人和他身边伺候的几个弟子。
他黑着脸把众人斥退之后,正准备下水一探究竟的时候,清欢带着天衡子和朝歌破水而出,将还未来得及走远的一众弟子从头到尾淋的一干二净……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浑身湿透的样子,清欢的龙身就已经稳住了他们的眼睛。
清欢和应龙的身量所差甚远,对这帮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弟子来说,已经可以用震撼来形容了,这银白发光的龙鳞,还有这威武霸气的身姿,实在是罕见,但是朝歌和天衡子方才见了那应龙的样子,对他们来说,清欢的样子只能算的上是一条小龙。
可不是吗?清欢在止辞面前,不就是长不大的小龙吗?
因为清欢的龙身的速度要比他们自己走快的多,所以清欢干脆就变成了龙身将他们带出去,只是没有想到天衡子的厢房门口会有这么多人。
见天衡子的面色不虞,众人也不敢多凑热闹,生怕惹的天衡子不悦,一个一个的走的不要太快。
纯阳真人本就准备下水,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也没有被清欢的水浇到,见到天衡子他们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可是发现了什么?”
应龙之事自然不能说出去,所以天衡子也只是搪塞了一下:“此湖极深,湖底有一洞,内设千年玄之笼,用以阻挡外人,想来是师祖留下的,念及至此也便未曾深入。”
纯阳真人也没问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只是轻轻颔了颔首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