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清欢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她有些不耐烦的滚到了天衡子的怀里,意图躲进天衡子的怀里以求安宁。
然而……事与愿违。
清欢不仅没有躲掉那烦人的声音,就连隔壁的朝歌他们都被吵醒了。
天衡子本不欲多事,但下面的声音实在是太烦人了,一直聒噪了许久都没有见停的趋势。
他正准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清欢头疼的布了一个结界,把所有的声音都隔在了外面才舒坦一点。
但是被楼下的人这么一闹,她翻来覆去的反倒是开始睡不着了。
天衡子拍了拍清欢的肩膀:“要去看看吗?”
清欢在天衡子怀里蹭了蹭:“我懒的动……”
“行。”天衡子轻轻一笑,复又拥着清欢打算重新酝酿睡意。
就在两人半梦半醒之际,又是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这下清欢的坏脾气是控制不住了,她本就有些起床气,除了天衡子叫她,其他人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她都要发好大一通火。
“谁啊?”清欢极为暴躁的抓了把头发:“吵死了。”
天衡子安抚了一下清欢:“何事?”
门口的明汜听到清欢的声音抖了抖,呜呜呜,师娘好凶……
明汜想到那件事,还是鼓起了胆子:“师傅,是容丰师兄回来了,他受了重伤……”
“什么?”天衡子坐起身:“他在哪里?”
“是被逍遥观的散云真人带回来的,如今已经被带去我们的厢房之中了,因为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妖物袭击的,所以我们还没有去请大夫……”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既是被妖物所伤的,请来大夫也没有用。”
“是,师傅。”
清欢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天衡子已经将衣服都穿好了:“你要么再睡一会儿,我先去看看容丰。”
“我跟你一起去吧。”清欢起身:“他可能是被女魃伤的,若真是如此,也只有我能治他了。”
“嗯。”天衡子点头:“我先去瞧瞧他,你随后过来。”
“好。”
清欢心里其实还窝着火,但是现在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容丰还生死未卜呢。
想到这里,清欢认命的抓起被自己丢在衣架上的衣服,穿好之后又照了照镜子,确定仪容无误之后才出去。
“清欢仙姑?”
清欢才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老道士,穿的人模狗样的,身后还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批弟子。
“你是谁?”清欢皱起眉。
她很确定,眼前这个人她可不认识。
“我是散云真人啊!您忘了?在东海之滨我们见过一面的。”散云真人见着清欢颇有几分见着偶像的激动。
清欢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
散云真人倒也没失望,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没事,没事,您贵人多忘事,正常的,正常的。”
“嗯,容丰呢?”
清欢还记得,方才明汜说了,容丰正是被逍遥观的散云真人带回来的。
“他就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散云真人笑的那叫一个狗腿啊,还不及清欢反应,他又指挥了两个手下:“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清欢仙姑敲门去。”
“是。”
清欢眼角抽了抽。
她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天衡子正坐在容丰旁边给他把脉,神情十分凝重。
“他怎么样了?”清欢走进去,身后紧跟着散云真人。
“果然是女魃做的。”天衡子见着清欢身后的散云真人时站起了身,散云真人年纪比他大,怎么说也算是前辈了。
清欢走到天衡子身边:“我看看。”
散云真人看着登对的两人十分感慨,这天衡子哪怕是在他们老一辈之中,实力都是佼佼者,尤其是他年纪轻轻就修炼出了金身,这等领悟力,比起这些年各大门派中吹捧的“天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他的心性也是难得的平静,宠辱不惊,淡泊名利。
如今又有了清欢这等贤内助,飞升成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老朽乃是受怀阳城的城主之邀,下山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何事的,结果这地方还没到,到先是在一处野外之地碰到了这位小友,之前也曾见上过几面,知他是知观的首徒,又听闻知观也下了山,如今正在这附近,便一路打听才知道原来知观是投身于此客栈了。”
天衡子道过谢之后又同他说了会儿话,将自己的知道的告诉了他一些,散云真人也是什么都不清楚,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天衡子自然也没有过多执着于此,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问容丰即可。
只是……还有几个弟子却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最怕的就是他们落入了女魃的手里。
“不过若真的是女魃作恶,你另外那几个徒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散云真人捋了捋胡子:“女魃既已成了旱魃,又在妖魔道里生活了这么久,如今一出来,定然需要吸食大量的灵力来补充自己的力量,普通的百姓对她来说没什么诱惑力,但是这种年轻有活力的小道士,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上好的补品啊。”
天衡子方才给容丰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灵力一直在亏损,后来又从他的身上发现了御水珠,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
清欢是龙族,善水,天生和旱魃就是相对的,所以容丰身上的伤,清欢来治自然就是小菜一碟。
容丰身上的伤处很多,最深的地方都已经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了,旁边的肉也都焦了,而这种伤口清欢也曾见过,是用火骨鞭打出来的。
这种骨鞭像是人骨做的,因为它的怨气最重,伤人也就越狠。
仔细一看,这伤口之上面还有丝丝缠绕的魔气,看来这女魃会突然从妖魔道跑出来,和魔界的人脱不了干系。
清欢每每想到魔界就厌烦不已,他们就像是生活在暗处的老鼠和蟑螂,春风吹又生,怎么弄都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