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说不出半句话。
天衡子主动说道:“祥云客栈有很多间厢房,唯有那间厢房上被贴了符咒,而且贴的极为隐蔽,饶是我刚开始都没有发觉。”
这便是在安慰他不必太过自责。
戚慎冲着天衡子回以善意的一笑,随后缓步走到戚澄的面前,修长的手指尝试着想要去抓戚澄,却只是扑了个空。
天衡子解释道:“虽然郡主怨气很足,但是那地方本就是以她们的怨气作为辅助而形成的结界,如今那地方的阵法已经被我破了,郡主虽也曾食人魂魄吃人血肉,但她吃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杀了,所以也不算造了杀孽,只要处理的及时得当,还是可以再入轮回的。”
戚慎眼睛亮了亮,他看向天衡子:“道长此话当真?”
天衡子颔首。
“郡主如今不过是强撑着想要再见小王爷和燕王一面罢了,只要在明日子时之前将郡主送入轮回道即可。”
戚慎说道:“我这就去找我父王!”
“小王爷等等。”能将戚慎影响的什么都顾不上的人也就只有戚澄一个人了:“郡主如今口不能言,我们都是以纸笔沟通的,她……有话要对你说。”
戚慎身形又是一震。
他……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只是她恨他的不作为,所以不愿同他说话罢了。
没想到她居然……居然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戚慎用力的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好。”
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他看着蹲在地上的戚澄:“澄儿,你等着,啊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戚澄的脸上似喜似悲,原先她一直低着头,戚慎只以为她只是被毁了容,如今她终于抬眼看戚慎,戚慎这才知道,戚澄到底受了什么苦。
这群比畜生还不如的东西!
戚慎看着戚澄脸上的手,手止不住的发抖,他……他一定要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碎尸万段!!不,这还不够,他要一点一点切掉他们的手指,一点点一点割掉他们的舌头,在他们身上各处都划开伤口,让小虫子钻进去吃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等到他们受不了了,他再把他们对戚澄做的事一一报复回去。
只是让他们死,哼,太简单他们了。
天衡子看着戚慎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轻叹了一声,随后拿过纸笔递给戚澄:“如今郡主是不能离开此地的,所以也只能劳驾王爷移步于此了。”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
一个是朝廷曾经的权臣,一个是受万人瞩目的道界新秀。
啧啧啧。
天衡子也知道此番定然又多风雨,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
事情也是要分轻重缓急的。
戚澄看着自己的兄长,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恐惧涌上心头,她完好的一只眼睛里逐渐流了下了一道血泪,划过她皮肉翻飞的嘴角,看着十分狰狞可怖。
戚慎心头的恨意到达了极致:“澄儿,你告诉啊兄,是谁害的你。”
戚澄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
天衡子猜她定然是不愿再想起那些事情,便主动说道:“那些人带着面罩,所以无法辨认他们的身份,唯一能看出来的也不过都是穿着黑衣的大汉。”
穿着黑衣的大汉……这范围就有些广了。
戚慎站起身:“我这就派人将客栈的老板抓过来。”
“昨日我去祥云客栈的时候,老板试图逃跑,已经被我的人抓住,现在就关在后面的柴房之中。”天衡子说道:“原本是想今日问个清楚的,现在既然小王爷来了,此事还是交给你更好一些。”
要是说起审人,戚慎比天衡子经验自然要丰富的多。
天衡子顾及着自己是道门中人,若不是特殊的缘故,他是绝不能对普通百姓使用道术的。
这也是天衡子头疼的地方。
若他抓的是个妖怪也就罢了……
戚澄灵体逐渐虚弱,天衡子见状先将她收入了囊袋之中。
戚慎打发了自己的心腹去同燕王说这件事,燕王平日里虽然对戚澄不闻不问的,但是她毕竟是自己心爱女子出的骨血,哪怕是爱屋及乌,他对戚澄也不会像看上去那么无情。
只是心底始终都有些隔阂吧,让他一直不敢接近这个女儿。
路上戚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知观,你……可有找到澄儿的尸体?”
原本喊的还是道长,这一会儿就变成知观了。
天衡子摇摇头:“那日我与内子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有发现暗道之类的地方,整个客栈也只有那个房间有问题,如今城主府的人已经派人将那地方围起来了,小王爷若是不放心,还是另外派人去看一下为好。”
戚慎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天衡子对城主府不甚放心。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也听到过一些,所以他也不再坚持:“好。”
一转头,他又派人带着官兵去搜房了。
他好歹也是燕王的儿子,赵光的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拦着燕王的人。
燕王这个名字,到了如今还是一张通行符。
这里离燕王府还是有些距离的,他们倒也不着急。
天衡子和戚慎走到柴房门口的时候,一个弟子正守在那里。
见两人来了,连忙上前行过礼:“师傅,小王爷。”
天衡子轻轻点头:“嗯,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弟子摇头:“今日早晨给他送过膳食了,想来是魇尊大人的傀儡术还未过去,所以他一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天衡子心里有些奇怪,既然他都已经被捆仙索束缚了,又何必一直用傀儡术禁锢着呢?
不过这疑惑也只是一会儿的事,后来天衡子想,许是朝歌忘记了吧。
打开柴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戚慎去多了阴冷的地宫和各类乱七八糟的地方,所以他到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天衡子亦是。
那掌柜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说来倒也好笑,都没有人给他松绑,他连吃东西的手都腾不出,这碗粥放在他前面不就是故意为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