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买了不少素菜呢!”老婆子拎了拎手里的篮子。
“嗯。”
玥姒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想起白渠,玥姒又冒出一身冷汗,心怦怦怦的似乎都要跳出来了,她静下心听着周围的动静,很安静,没有蛇麟擦在地上沙沙的声音。
随后她又状着胆子环顾了一圈屋子,也没有什么异物。
她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怕极了那蛇,素手摸上了之前留下的疤痕,即使用了厚厚的粉还是能隐隐看出疤痕的形状,总有一天,她要把那条蛇给扒了皮杀了。
想到这里,玥姒眼里露出了无比阴毒的神色。
总有一天她会报仇的。
“玥姒姑娘,您可醒了?”那老婆子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玥姒的门。
玥姒这才回过神,柔柔的说了一句:“醒了,可是要用饭了?”
“正是。”
“我这就来了。”
她其实很喜欢玥姒,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感觉很温柔,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而且他们住过来的这两天,她也没有端过什么架子,知道她有风湿病,还专门去药铺给她抓药。
她和她们家老头子这些年守在这里,除了孤寂了一些其他什么都好,这么大一个宅子以前基本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她平日里除了打扫一下这个房子,也没什么其他事可以做了,绝对是在难得不过的好差事。
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月银加起来可是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啊。
所以她也是不缺钱的,但是她和他们家老头子一直都没个孩子,如今有个这么标致的小姑娘肯自降身价对他们温言相待,还自己出钱给他们看病,这心里自然是火热的紧。
对于还未谋面的清欢,这老婆子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月季一来就接手了府里的大小事宜,她这些年在府里其实也算是小半个主人了,天衡子偶尔来一趟也不会管什么事,所以对她来说,这府中几乎可以算是她的天下了。
月季的到来无疑是给了她压力,同时还有嫉妒的心。
她年轻,貌美,手段高,又是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而她早就年华老去,风烛残年。
而且她实在也是看不惯月季的做派,弄的她好像是主子,他们是她的下人一般。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要是真的在高墙内院,月季作为正室夫人的大丫鬟,别说是指派他们了,就是要掌他们的嘴,都是可以的。
她和他们家老头子一直以为玥姒是天衡子的外室,到了现在还是这么以为的。
虽然还没见过正室夫人,但是她身边一个丫鬟就能有这般手段,这位正室夫人估计也是没有这么好相与的。
这些年他们虽然没怎么来这间宅子住过,但是宅子空的时间久了,总是要修缮的,而修缮的钱自然是老爷出的,不过都是由他们呈报给老爷的。
兴许这位夫人还要查查帐。
老婆子想到这里,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
她可未曾贪污过半分钱!
玥姒匆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晌午倒下去的时候发髻微微有些乱了,此刻她又对着镜子细细的打理了一番,然后做出憔悴的样子走了出去。
“玥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老婆子何曾见过玥姒这样?再加上她对玥姒是真的喜欢,所以连忙心疼的说道。
玥姒无力的摆了摆手:“谢谢嬷嬷关心,我没事的。”
老婆子不知道晌午发生的事情,还以为她身体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连忙扶着她关切的说道:“我瞧你啊就是太累了,白日里忙着宅子里的事情,夜里还要照顾芸溪姑娘。”
芸溪是莫芸的化名。
玥姒苦涩一笑:“老爷一个人太辛苦了,我总该要为他分忧解难的。”
老婆子不住的感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做了妾室呢?要她看啊,做正室夫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今日她去老爷院子里的时候,听到两人的闺房之语真的是臊的面红耳赤,你说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说出这种话的?
但是这个玥姒姑娘就不一样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会乱来的姑娘,老婆子对月季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玥姒姑娘,如今像你这般好的女子实在是不多了啊。”老婆子一边扶着她,一边感叹道。
玥姒惭愧的低下头:“嬷嬷折煞我了,我没有这么好的。”
老婆子只笑不语。
他们到饭厅之后坐了一会儿,清欢和天衡子才姗姗来迟。
老婆子这还是第一次见着清欢,你说她长的其实也就清秀可人,但是这眼神间的媚态和行走的时候无意展现出来的那种姿态,其实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真真就是怪了,明明长的还不如玥姒姑娘好看,但怎么就是让人移不开眼呢?
兴许就是她身上这种风韵勾住了老爷,老爷才会这么喜欢她吧。
这老婆子完全就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想法早就不是一个仆人该有的了。
“老爷,夫人。”老婆子心里虽然不喜欢清欢,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清欢是梦里被天衡子叫醒的,如今还有些烦躁,见着那老婆子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天衡子当然也不指望她能多尊重人家,要知道,这要是真的论起辈份来,这个老婆子就是跪下喊她一句祖宗她都是受的起的。
当然,跟在清欢后面的月季也是这种。
清欢四千多岁,月季也该有一千来岁了,两人哪个不比他们大?
只不过是看着年轻而已。
“月季,我的披风呢?”清欢见着了玥姒也不搭理她,她喊她夫人的时候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的给她。
月季顿了一下:“我这就去给您拿。”
“嗯。”
刚刚睡醒,还真有些冷。
她柔若无骨的靠在天衡子怀里,一边汲取着他怀里的温度,一边还在犯困。
天衡子见状低下头:“冷了?”
清欢也不睁眼,极尽懒散的说道:“嗯。”
他本想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盖上的,但是月季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披风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