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瞪了清欢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质疑我?我试试不行吗?”
“那行,您这边请。”清欢小手一指:“高楚,你帮我去买点我最喜欢吃的栗子糕,多买一点哦。”
“是。”
高楚被清欢打发走了,那老婆子没事也不会跑到前院里来,他们做事不用顾及别人,自然不会再束手束脚。
“啧啧啧,原来也算是个标致的人,如今倒成了木头美人了。”朝歌看着呆呆的坐在那里的莫芸,发出感叹。
清欢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说话杨茉是听不见的吗?”
闻言朝歌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下子就变的严肃正经:“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活跃一下气氛,活跃一下气氛。”
“对了,杨茉还不能变成人形吗?”
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吧。
“可以是可以了,只是行动还不方便,我来的时候比较急,就没让她出来,想着等稳定一点了再让她出来走动。”
“这样也好。”清欢点点头。
她一个妙龄少女,行动僵硬不便,总是容易引人注目,还会拖慢行程,说不定还有人会在背后笑她,倒不如变成一具木偶来的舒服,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慢慢练习。
“那个国师说,她失了一魂?”朝歌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沉吟了一下说道。
“对。”清欢顿了顿:“准确的说,是‘有人将她的魂魄取走了一块’。”
“那不就是失魂症吗。”朝歌收回手:“失魂症还不好办?找到她消失的那块魂魄再给她塞回去不就行了?”
天衡子却道:“我早就已经吩咐了人去上清宫中寻找她的魂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踪迹,恐怕是取她魂魄之人将她的魂藏了起来。”
“找不到的话就很难办了。”朝歌想了想:“我用幻梦术看看能不能看的出下落。”
天衡子微微颔首。
朝歌起身站在莫芸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在她面前轻轻一晃,一道银光便从他的掌心射出,将莫芸裹在了银光之中。
随后,他又幻化出了一面水镜,水镜中,是莫芸残存的记忆。
清欢还是第一次看见天衡子小时候的样子,粉雕玉琢,俊俏极了,明明是一个奶娃娃,但偏生要做出老成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他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怎么变过,清欢一眼就能认出他,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放大版的天衡子,一个是缩小版的天衡子。
清欢见状乐不可支的扯着天衡子的衣袖,指着水镜上迷你版的天衡子说道:“知观,你小时候怎么这么可爱的?”
天衡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清欢丝毫没有意识到天衡子的目光已经逐渐变的危险,她还看着水镜之中的天衡子发笑。
她们家知观也太有趣了吧,这小道童的模样和现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好不好?
朝歌眉毛也忍不住弯了弯。
说实话,他和止辞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小时候的样子。
估计小时候的天衡子定然没有少因为这张脸受到香客的追捧。
朝歌戳了戳清欢的手臂:“日后你同他也生一个,生一个和天衡子一模一样的小包子出来,你光是看着心里应该就欢喜的紧了。”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清欢不禁开始想象日后她和止辞孵龙蛋的样子了。
看着清欢面上露出类似幸福的笑容,朝歌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也许这就是母爱吧。
“你说的对,日后我定要和知观也生一个。”清欢忍不住圈住天衡子的胳膊,昂着小脑袋看着他:“知观你说是不是?”
见清欢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天衡子心里也是一动。
不知道他和清欢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于是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清欢笑了。
“行了行了,你们俩也先别腻歪了。”朝歌说道:“快看,这是什么东西。”
在莫芸的记忆碎片中出现了一团雾气,这雾气包裹住了莫芸,就是隔着水镜他们都能感受到莫芸的痛苦。
天衡子皱起眉头:“这可能就是取走莫芸魂魄的东西。”
随后,他们看见莫芸的魂魄被雾气生生撕碎,然后又再度拼接,最后缺了一角消失无踪。
虽然清欢不喜欢莫芸,但是看到如此残忍的手法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
莫芸本就没有了灵力,和普通人无异,生生将她的灵魂撕碎可要比将她凌迟处死还要可怕。
莫芸的记忆是混乱的。
随后,他们又看见了一间冰冷的石室,浑身赤裸的少女被人用粗粗的还沾着血的铁链绑在石台上,身上有被凌虐过的痕迹,清欢是经人事的,一看就知道她被强暴过。
莫芸的四周还站着穿着宫装的婢女,她们目不斜视,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么一出。
那女子天衡子还有些印象,曾经在上清宫里,她给他送过一朵花,当时人多,他不好当面拒绝她让她下不来台,再加上那花又是再正常不过的花,寓意着四季常青,于是他就收了下来,但是他也是让弟子收着的,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他与她之间关系清白,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但是此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彻彻底底的销声匿迹。
莫芸拿着锋利的匕首从她的脸蛋开始划,血就一路流。
最后,她刺破了她的大动脉,那女子是血流干才死的。
莫芸笑容狰狞,一边在她身上割开口子,一边还不断的咒骂她,说她是贱人、婊、子,说她勾引天衡子,说她就是死有余辜,活该。
她还虐杀过很多女子,只要她对天衡子表示过好感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那些女子被剥皮的也有,被剜肉的也有,一个一个,死状之惨无以言表。就这些,还只是她记忆中的残片。
清欢如今大约明白了那团雾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天衡子从未想到,自己一心向往铸就的太平盛世,居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过这种事。
水镜里莫芸的记忆已经戛然而止,但是水镜外她的命运才刚刚开始。
好半天,天衡子才说道:“她自然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光是死,已经不够了。
清欢的心里亦是无比沉重,她实在没有想到莫芸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亏她还在道观里长大,自小接受着生命至贵天下至高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