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头,殿下说了,一根针一枚,”惊雷拿出一枚银刀币,笑道:“银刀币,这价钱怎么样,公道吧。”
“真的?一银刀币一根针?”老米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笑着就要伸手去接钱袋,“公道,很公道。”
惊雷拿着钱袋的手却往后缩了缩,还将手中的银刀币放回了钱袋中,“哎,慢着,老米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据我所知,这钱还有方蜡的份,他人呢,叫来一起算算,看看该给你们多少。”
“方蜡不在,他去找针了,”老米头脸色微沉,说道:“我和他早就讲好了,一人一半,你将老头子我这半给我,他那一半等他回来再给他好了。”
惊雷说道:“那怎么行,老米头,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说一人一半,万一方蜡回来说不是,岂不是让我为难,给出的钱我再要回来,你也不会乐意吧,呵呵,还是等他回来再分。”
说着,惊雷作势要将钱袋收回怀中。
“等等,你不相信我,总会相信他吧,他刚才可是亲眼看着我和方蜡谈条件,五五分成,对不对?”老米头怎么能眼看着要到手的钱飞了,连忙拉住惊雷,指了指破风。
破风斜了老米头一眼,并不理会他。
“喂,你可不能这样,咱们往日无仇,今日即便有点小摩擦,你也不至于耿耿于怀吧,老头子又没让你胡说八道,你只说看见的事情就行。”老米头瞪着破风,“王爷的近身侍卫,心眼不会那么小吧。”
“死老头子,你才是小心眼呢!”破风低声怒吼:“见钱眼开的老家伙,也有脸说别人小心眼,我真是哈哈哈了!”
老米头冷笑:“你要不是小心眼,你就实话实话嘛,老头子我是不是和方蜡说好了五五分成?”
破风冷笑一声,“我不知道,没听见。”
“你……”老米头咬了咬牙,说道:“我和方蜡确实没说话,可是我们打眼色了啊,他还伸出手,左右翻了翻,那就是五五分成的意思,你难道没有看见?”
“我看见了,”破风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可是,我怎么知道那是五五分成的意思,万一不是呢?又或者是,那是他不想分给你的意思,摆了摆手?”
“这,这怎么会是摆了摆手的意思?”老米头急了,伸出手在破风眼前使劲晃,“你瞧好了,这才是摆了摆手的意思,这是五五分成的意思,看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破风又点了点头,老米头刚想说话,却听他继续说道:“可是,这是你的意思,万一方蜡的手势和你不一样,那该怎么办?”
他看着惊雷,“兄弟,银刀币啊,可不是小数目,万一弄错了我们俩可赔不起。”
“嗯,没错,确实不能弄错了,”惊雷很歉意的朝老米头笑了笑,说道:“老米头,我们哥俩每月的那点钱都买酒喝了,真要是弄错,一时间还真赔不出来,我看你反正也不等着这点钱用,还是等方蜡回来,大家当面讲清楚,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不为难,你拿着也心里痛快,是不是?”
“痛快?爷爷我心里不痛快,别以为爷爷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方蜡那小子去哪了吗?自己没本事找人,就来为难我这个老头子,你们俩还真是不要脸,呵呵,老头子偏不告诉你们,不就是银刀币吗,老头子不稀罕。”
老米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怎么可能不稀罕银刀币,只是那钱拿得烫手,他想要却不敢拿,偏又在眼前晃,气得掏出挂在胸口的吊坠,痴痴的看着,不再理会破风和惊雷二人。
那是……
惊雷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发现老米头手中的东西有些眼熟,定睛再看时,他已经将吊坠握在了手心里,“破风,你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吗?”
破风早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仿佛老米头有意让他看见一般,“那,那个好像是黑金刀币。”
“黑金刀币?你确定没有看错?”惊雷吃了一惊。
战国的货币是刀币,分别是铜刀币、银刀币和金刀币。
一金刀币等于一百银刀币,一银刀币等于一百铜刀币,寻常人家一个月的生活开销也就一两个银刀币,军中的普通兵士每月也只有两个银刀币,所以,一银刀币一根针的价钱才如此吸引老米头,可是,他脖子上挂的吊坠如果真是黑金刀币的话,那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破风的脸色有些发白,看向老米头的眼神不再是鄙夷,“没看错,那确实是黑金刀币,我曾经看见过几次,不会认错。”
惊雷的脸色也变了,轻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黑金刀币并非战国的流通货币,而是作为极高的荣誉,奖励给为战国立下赫赫战功,或者是做出杰出贡献的人。
在破风和惊雷的认知中,凡事得到黑金刀币的人,无一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贪财的老米头呢?
但是,在战国,还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占有不是自己的黑金刀币,或者是作假,更不敢在他们俩的面前展示出来。
“先回去,问问殿下再说。”破风没什么办法,他和老米头针锋相对了半天,比起惊雷更加没有主意。
“好。”
两人很客气的朝老米头拱了拱手,转身朝帐篷走去。
“哼,算你们还有点眼力见,不过,老头子恐怕还是会让你们失望啊。”老米头看着树丛深处,眼神渐渐开始迷离,他比他们更想知道方蜡在哪,可惜啊,腿不听使唤,没有追上,还是跟丢了。
用力捶着那条伤残的腿,两行老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要不是这条腿,他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要不是这条腿,破风那小子一只手就收拾了,还让他在自己面前得瑟!
方蜡啊,你小子最好不要骗你爷爷,否则的话,爷爷绝对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