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蜡,鬼方国虫昔,呵,倒是一个坦荡的人,改名换姓也不忘自己的根。
看着昏迷不醒的方蜡,哦,不,应该叫他虫昔,姜依依凝重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笑意,秘密对她而言没什么作用,但是,对孟拓而言,虫昔知道的秘密或许能帮他改变兽域,结束每十年一次的兽潮来袭。
这也是她以前心心念念要做的事,现在,她不想欺骗自己这份心思没了,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迫切,那么急不可耐。
孟拓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可她知道,在他的心里,找到虫昔的念头是那么的迫切,如果可以,如果知道寻找的方向,他早就一马当先的冲上去了。
心里越是着急,脸上的神情就越是平静,这种让情绪无法得到宣泄的坏习惯,长久以来对他的身体已然造成了损伤,在姜依依的眼中,他的身体会不时的轻颤。
微不可查的颤抖他自己感觉不到,关少新也没有察觉,但这种状况,迟早会要了孟拓的命。
老米头和孟拓的对话,改变了姜依依的想法,她将虫昔带回了山谷,关了起来。
“师父,你回来了。”冷焰山笑着迎了过来,神情有些怪。
“怎么了,那些动物都死了?”
“没有,当然没有,”冷焰山神色古怪,嘿嘿笑道:“没有全死,不对,应该是没有全死透,呵呵。”
姜依依奇道:“什么意思?”
冷焰山脸上的神色更加古怪,“师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乐善他,他太……嗯,太用心了些,所以,嗯,所以……师父,你还是自己看吧。”
姜依依跟着冷焰山来到一处山壁前,那里用树枝做成篱笆,围成了一个圈,里面却没什么东西,反而是山壁上,钉着一条蛇,三只癞蛤蟆和一只穿山甲。
丘乐善站在山壁前,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对着山壁上下左右观察,似乎在找下手的地方。
“乐善,你在干什么?”姜依依眼尖,能看出除了那条蛇奄奄一息之外,癞蛤蟆和穿山甲都还活蹦乱跳,正奋力挣扎着,想从山壁上逃走。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快看,你让大师兄带回的这些动物都活得好好的,不错吧。”听到姜依依的声音,丘乐善回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她凑近山壁。
“你看这条蛇,幸好我及时将癞蛤蟆从它肚子里挤了出来,要是慢一步,它就会被那三只癞蛤蟆撑破肚皮。”
“再看这三只癞蛤蟆,它们的这身皮可是好东西,幸好我及时将它们从蛇肚子里弄出来,要不然就糟蹋了。”
“还有这只穿山甲,啧啧,师父啊,也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它的爪子简直就是挖洞刨坑的利器,连钢板都可以挖穿,要不是我用针将它们钉在山壁上,早就挖洞跑了。”
姜依依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好吧,穿山甲被钉在山壁上她能够理解,蛇和癞蛤蟆为什么也要钉上去呢?
不等她发问,丘乐善就乐颠颠的开始解说了,“师父,你是不知道,这条蛇看似普通,其实没胆,喔,不对,不是没胆,而是它的胆被三只癞蛤蟆吃了,我正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才能知道,究竟是哪只癞蛤蟆吃的蛇胆。”
“什么,这条蛇的蛇胆被吃了?而且还没死?”姜依依闻言一愣,这条蛇的肚子完好无损,蛇胆究竟是怎么被吃的?
难道三只癞蛤蟆被它吞进肚子里,居然只是它们偷吃蛇胆的伎俩?
“是啊,看样子它还能再长出来,我把它钉在山壁上就是为了方便观察,它的蛇胆究竟怎么长出来?”
丘乐善的话让姜依依呆住了,不过想到虫昔,他将这几种动物特意画出来给她,肯定有它们的特别之处,这条蛇的蛇胆能够再生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可是,我看它好像快死了,你是不是看错了?”蛇胆能不能再生姜依依看不出来,但那条蛇快死了,她却看得很清楚。
“是啊,这条蛇的确是快死了,我正在想办法。”丘乐善皱着眉陷入了苦思,好像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不短的时间,完全忘了继续向姜依依解释。
冷焰山凑近,轻声说道:“师父,乐善之前跟我说,这条蛇的蛇胆肯定能够再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快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针扎错地方,还是其他原因。”
“针?”姜依依转头看向冷焰山,后者点了点头,她顿时哑然了,没想到,丘乐善居然将通脉神针用在了一条蛇的身上。
并且,随着她逐一看过去,这才发现,不仅仅是那条蛇,癞蛤蟆和穿山甲的身上,用的也是通脉神针的手法。
姜依依深吸一口气,“他说什么了吗?”
通脉神针是一门高深的医学功法,学成之后,神针无形胜有形,治病救人只在抬手之间,杀人夺命也仅在挥手之后,但功法所说所讲,都是针对人体的穴道经脉,用在动物的身上,不知道该说丘乐善举一反三,还是无奈之举。
“他,乐善说,没人给他练手,他就用这些小东西试一试,反正都是一样的命,大概差不多吧。”冷焰山说着肩膀抖了一抖。
丘乐善每次修炼都会深情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具完美的人形木偶,每次被他那样看着,他浑身上下都会情不自禁的疼,犹如针扎般的疼,所以,带回这些动物时,丘乐善提出的要求他一口就答应了。
果然,没有试手的对象还是不行,只是用这些动物练手,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难道她要去抓几个人回来?
想到一间间密室中关着一个个形如枯槁的实验对象,姜依依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乐善,别想了,醒醒。”她用力拍了拍丘乐善的肩部,将他从苦思中唤醒。
“嗯,师父,你找我?”丘乐善的眼神半是奇怪半是迷离。
“我问你,济世堂的学徒是怎样学医的?”
“啊,什么学徒?”丘乐善的眼神渐渐恢复正常。
“大夫的学徒啊,他们是怎样学习医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