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简单?”关少新有些不敢相信。
姜依依点头,“嗯,就是那么简单,你本就是医道圣手,医术上的知识你完全具备,只是缺少一点想法,我告诉你任何做,你找几个人练练手就得心应手了。”
“好,我信你。”关少新的眼中燃起自信的焰火,他退入人群不再说话,这个时候该商量正事了。
定云说道:“王爷,王妃,属下这次奉命调查的结果发现,卫国世家贵族和军资库、野外手艺人之间的交易,盛行于三年前。”
随着定云的讲述,一件大家早已知道,却有许多详情和他们所想不一样的事情,在眼前徐徐展开。
军资库和野外手艺人正式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仅是最近几年的事,之所以耳熟能详,好像他们已经存在了很久,是因为他们和兽域息息相关。
也就是说,他们沾了兽潮的‘光’。
追根溯源,战国之所以能够建国,也是因为兽潮。
要不是蔚水河以南的大片土地,每十年就会遭遇一次兽潮,无论是钱财还是人口,刚刚能够收获、成长之时就会被毁于一旦,让数任卫国皇帝伤透了脑筋。
曾经最头痛的时候,有位卫国皇帝甚至想彻底放弃蔚水以南,在蔚水边筑起厚三丈高十丈的巨大城墙,以此来阻隔十年一次的兽潮来袭。
结果,这个计划被迫放弃,不论是筑造城墙的金钱,还是时间都不足以在十年内完成,更何况,这样的城墙是否真的能够阻拦兽潮引发各方争论,导致计划胎死腹中。
事实上,以战国建国后修建抵御堡垒的经验看,如果真有一段三丈厚十丈高的城墙,足够阻拦数次兽潮袭击,真正让当年的卫国放弃这个计划的原因,无非是金钱。
那样的一段城墙,从筑造开始到后面运行,金钱只有投入没有收获,对于卫国皇族和权贵们来说,这样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亏本的买卖,虽然能够获得蔚水河以北国土的安宁,但是,失去了蔚水河以南的国土同时,他们还失去了那片土地的出产,还需持续付出维修的高额费用。
所以,这样得不偿失的计划,在他们冷静下来的脑子里一转就被丢弃了。
还是传统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蔚水河以南沿岸倾斜竖立着无数被削尖了的粗大树干,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只留下一条重兵把守,仅能让一架牛车经过的土路。
每天都有各色男女被大船送来这里,罪名千奇百怪,惩罚只有一个,流放兽域,只是年份有长有短,而且可以用兽域的出产来抵消。
再贫瘠的土地也有出产,特别是兽域,因为兽潮,这里人迹罕至,许多珍惜的草药无人采摘,质量、年份可以让药铺老板欢喜得战栗。
数道几乎无法踏足的山脉,其间蕴含的矿产,究竟有多少不得而知,但是,在置换惩罚的兽域出产中,不时出现的各种矿石向世人彰显着它们的存在。
还有让人们又爱又恨的野兽们,它们的肉,它们的皮,它们的尖牙和利爪,都是许多人的心头爱,还有那些绚丽的羽毛,更是贵族小姐们用来装饰自己的最爱。
等等这一切证明,每十年的兽潮,对于达官贵人们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惊悚故事,只是一段时间内,他们无法获得新饰物的抱怨,仅此而已。
流放兽域的人们,不但为他们带来了财富,还在兽潮来袭时成为了第一道防线,食物!
吃饱喝足的野兽不再一往直前,中途就会退出这场奔袭,到达蔚水河的野兽再被那些尖刺般的粗壮树木阻隔掉一部分,真正能趟过蔚水河的野兽已经不足为患,在卫国兵士的尖刀利剑下,在丢下几百具尸体后,兽潮也就结束了。
寒冬过去就是春暖花开,蔚水河边的尸骨刚刚被掩埋,血腥味还弥漫在空气中时,流放的男女又乘船去到了河对岸,新的十年轮回再次开启。
兽域,实则是兽‘狱’,野兽和人的死亡监狱。
直到现在,卫国的文书中,兽域的域都写作狱,其含义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那年卫国内忧外患,如果不是当权者都经历过从未想象过的五十年兽潮突袭,这样的传统会一直延续到现在,即便当年战国的开国皇帝功劳再大,也不可能获得这片土地,更不可能建立战国。
实际上,战国建国后对卫国的好处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大大增加,他们无需再花一分钱去防御兽潮,却能获得兽域的各种出产,虽然要花费一点钱,但那点钱对比以前的投入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这里,姜依依眼中一片冰寒,“所以,这里不是恩赐,而是流放,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一个有功于国家之人的流放,哼,该死!”
“王妃息怒,这些外人不知道,开国战皇却是心知肚明,还有他的母亲,天后娘娘也深知内情,才会不顾一切逃出卫国,帮助开国战皇稳定局面。”定云道。
“天后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离开高城时还特意上天后峰去拜见她。”姜依依说道:“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些,她的事迹已经让我敬畏不已。”
“天后峰?你离开高城后居然上了天后峰,难怪金珠和孟开他们没有找到你。”孟拓一愣,随即笑道:“好了,不说这个,定云继续往下说。”
“是,殿下。”定云道:“早些年,那些用来减刑的出产中,也偶然夹杂着奇怪的东西,检验的人不认识就丢到一边不理会,遇见形状好看的物件,他们也会上交,但都没有引起重视。”
“日积夜累之下,这类东西堆满了一个库房,在战国兵士接管后才被翻找了出来,虽然还是没人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居然被卫国兵士特意存放在库房里,必然有它们的用途,所以,接管的兵士将它们记录造册,清理之后重新存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