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娇娇回到侯府立即被叫到了正院,侯爷和侯夫人以及钟离他们都在,忐忑的进了正院,刚要行礼被侯爷抬手阻拦。
钟离问道:“可有见到褚华?”
褚娇娇犹豫了一下,道:“大哥没在府中。”
侯爷审视的目光落在褚娇娇身上,看的她心里发虚,垂下头不敢和他们对视。
侯夫人道:“只怕你连义勇侯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吧。”
“不是,是我大哥真的不在家。我不管怎么说也是褚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连自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侯夫人却嗤之以鼻,她是大家族里出生的,嫁的也是嫡子嫡妻,褚娇娇的母亲如何成为褚府夫人的谁人不知?
更何况秦秀的死很可能跟王氏有关,褚华只要不是个不分好赖的自然会为自己母亲鸣不平,能让褚娇娇进门才怪。
“行了,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将宝宝抱到我院中去吧。”
“不行。”褚娇娇着急道:“宝宝从出生就是我在带,他离不开我。”
侯夫人懒得听褚娇娇发疯,直接命人去她院中将孩子抱了过来。
以前还顾忌褚家,如今褚家是半分都不在意这个女儿,他们何必给她留体面?只要她不作死,侯府不介意养着她,若是……
侯夫人看褚娇娇的目光带着点看死人样。
褚娇娇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害怕,呆愣在原处,不敢再闹。
看到儿子被送到侯夫人手中,无声的摇头,那可是她在侯府最后的倚仗,若是没了儿子,她该怎么办?
看了看侯爷和钟离,特别是钟离,他根本就没朝她看。
褚娇娇顿时心凉的彻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到侯夫人面前,把孩子抢了过去。
“这是我用命生下的孩子,凭什么给你们?”
不止侯夫人,就连侯爷都惊了,“褚氏,你若是敢伤害我钟家子嗣半分,我定让你无葬身之地。”
此时的褚娇娇已经癫狂了,在婆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娘家不管她的死活,如今唯一的儿子也要被人夺走,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我要的只不过是一处容身之地,你们却不愿意给,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给你们钟家留后。”
说完,眼中迸发出狠厉,把孩子高高举起。
也许是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不足一岁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褚娇娇心有不舍,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又在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久。
可那点不舍,并没有让她放过孩子。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孩子被她狠狠的砸在地上,哇哇的哭声骤然停歇。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褚娇娇看着孩子脑袋下面慢慢浸透出来的血,呵呵的笑了起来。
侯爷大怒,“褚氏,你找死。”
侯夫人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少侯夫人心惊的看着褚娇娇,本以为褚娇娇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们,没想到她真的会对一个不足一岁的婴儿动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人怎配当一个母亲。
看了眼躺在血泊中没了声息的孩子,可惜了。
钟离傻愣住了,在他的心中,褚娇娇虽然有些骄横,可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如今……
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下得去手?
在侯府众人悲痛之时,褚娇娇一头撞在了大堂里的柱子上。
鲜血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流,流过眉峰,流进眼里,遮挡住了视线。
透过血迹,看向侯府的一众人,“我褚娇娇以性命起誓,你们侯府所有人不得好死。”
侯爷颤抖着手,指着褚娇娇,吼道:“毒妇,毒妇啊。”
褚娇娇癫狂的笑,笑着,笑着,声音小了。
倒在地上,爬向早没了声息的孩子,“宝宝对不起,娘亲来陪你了。”
将孩子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咽了气。
侯夫人被下人们掐人中给掐醒,醒来就找她孙子。
看到被褚娇娇抱在怀里的孩子,着急的吼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我孙子从那毒妇手里抢回来?”
下人们没一个敢动手,钟离像是没了魂儿,侯爷双眼赤红。
少侯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有些可惜那个孩子。
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钟离,钟离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褚娇娇的孩子是侯府惟一的希望,如今这个孩子也没了,侯府爵位也到了最后一代,钟家到头了。
孩子没了,侯夫人悲痛欲绝,那可是他们钟家最后的希望啊。
“老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样?”
侯夫人眼中闪过狠厉,“我要让褚家为我孙子陪葬。”
侯爷叹了口气,若是曾经的褚家,凭着侯爵这个超一品的封号,就可以让褚家消失在京城。
可如今,褚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褚家,褚华也是侯爵,锦王妃的娘家,他们一个败落的侯爵府,如何跟人家斗?
“反正我们侯府到了离儿这一代已经绝后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侯夫人已经疯魔了。
是夜,少侯夫人回了娘家,将侯府的事情与她父亲董大人说了。
“父亲,婆母已经疯了,她要拉着全侯府的人去死,您可得救救女儿啊。”
当初被秦城隍请了祖宗上来修理了董大人一顿后,改了不少,不敢再仗着自己的官位大,就为非作歹了。
可看到女儿哭的如此伤心,他有些动摇。
少侯夫人继续哭诉,“父亲,钟离没有生育能力,褚娇娇的孩子是钟家最后的希望,原本女儿想着能将那孩子养在膝下,就算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无所谓,可那个孩子没了,没了啊。”
孩子就是一个家族的未来,族中孩子越多,能力越出众,家族越繁盛。
钟家连最后的希望都断送了,女儿在钟家后半辈子已没了希望。
还不如回来,他现在还是百官之首,在他门下的学生中选一个人品过得去的招赘回来,女儿后半辈子也有了着落。
“你先回去,为父不会不管你的。”
少侯夫人脸上的泪水未擦,露出笑容来,“就知道父亲是最疼女儿的,谢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