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上的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秦寿靠近长孙无忌,在他耳边低语一声道:“你久居高位太久了,可能已经忘了什么叫做杀人者,人恒杀之。”
“你......”长孙无忌痛苦无比,眼中的光芒渐渐黯然。
但是此时的他的心头在嘶吼、憋屈着,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如今是关陇一脉的领头人,怎么能这么能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秦寿看着长孙无忌扭曲的脸庞,一个诡橘的笑容在他的脸上乍现:
“临死之前,告诉你,其实武媚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还有废王立武也是我推动的,如今陛下身体不适,将来........”
“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到时候会写赵国公长孙无忌是死于朋党之争。”
已然处在弥留之际的长孙无忌的眼睛猛然睁的溜圆,整个人颤动了几下。
不甘!
愤怒!
怨憎.......复杂到难以形容,当初随着李渊、李世民起事,权柄滔天的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以此种屈辱的方式了却自己。
死了,死的很透彻!
秦寿吐了一口浊气,刚刚几度绷紧的身躯,此时身心突然有种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有种来自身体和灵魂放松和愉悦。
心中的郁气也在这一时间得以释放。
秦寿将刀用长孙无忌的衣服擦拭了一下,然后收回刀鞘,眼神看向皇宫的方向。
......
死了?
赵国公竟然死了?
太极殿之内,君臣眼神呆呆的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李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手指发颤,舅父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曾几何时自己什么事情都仰仗的舅父,连续两朝都手握重权的舅父,就让实在了秦寿的手里。
“咳咳......”他眼前的视线也豁然变黑,意识模糊。
“陛下,陛下,快叫御医!”宦官见到李治的身体晃动,连忙上前扶住,却见李治已然双眼紧闭,嘴唇发紫,顿时一阵慌乱。
众大臣此时同样在愣愣的看着远处倒下的长孙无忌,神情和目光复杂,没有一个人说话。
悲伤、感慨、心悸......甚至有的人闪过难以名状的快感。
秦寿竟然把国舅给杀了?
大唐开国以来,在皇宫之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一个国公、国舅,便是一个五品官都不曾被人诛杀。
但是今日,先是褚遂良再然后是长孙无忌,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惊惧之色。
今日之事,他们想都不敢想,史书上又会怎么说?
......
此刻的后宫房顶上
武媚站在房顶上,用秦寿给他的望远镜亲眼见证了这一刻,风刮过,掀起她的发丝和衣袂飘飘。
她轻舒一口气,将手中的望远镜轻轻放下,理了一下青丝到耳后。
胜了!
郎君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他是那么的优秀,睿智,令人心底安定,这期间她甚至以为要败了,但是结果却还是再次反转。
秦寿,他总是那么的神奇,出乎意料,令人佩服,让人心醉。
她转头对着下面喊了一句:“玲儿,扶好梯子,我要下来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刚从梯子上下来,便见杨妃急急的冲了进来,“胜了,胜了”
武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庄的点了点头,“多亏了您,要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杨妃笑着,拉着武媚的手笑着说道:“你可别恭维我,长孙无忌虽然死了,但是这才是开始,如何清君侧,对李治怎么安排?”
“这朝堂之上怎么交代,这些才是重点。”
既然是以“清君侧”的名义,但是谁也不想大唐的江山发生大的动乱,如何稳定朝堂才是重中之重。
现如今,褚遂良和长孙无忌等关陇一脉的领头人被诛杀,关陇各族听说消息之后,极大的可能会造反。
关陇一脉的根叶到大唐已经经历了四代而屹立不倒,其背后的军、政势力实属恐怖。
他们乱起来,将不可收拾。
武媚脸色有些冷的点点头,扭头对着身后的一个心腹宦官说道:“你去前面探探消息,然后回来报我。”
......
太极殿前
在场的宫廷禁卫们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全都惊呆了。
心神震颤
秦寿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朝着太极殿走去。
往前走一步,禁卫们就退后一步,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枪,喉结滚动。
面对火铳和钢弩,以及“手雷”、粉尘爆炸的轮番轰炸,此时的禁军的腿肚子都打颤。
等秦寿亮出鱼符,南、北衙的宫廷宿卫的几个将军也没有了反抗的念头,直接被秦寿接管。
此刻,秦寿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松了一口子,因为长安的防卫力量全都落在了自己的的掌控之中。
太极殿的众臣见秦寿进来,全都惊惧的往后撤。
脚踏进太极殿,哒哒的脚步声,声音不重却一声声敲击在众臣的心头。
秦寿的身形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空着的龙椅,然后走向关陇一脉的那一簇人。
“你,你乱臣贼子,竟然还敢上殿?咳咳.....”
一名关陇京兆韦氏的人声色内敛的指着秦寿说道。
刷!
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声,血光冲天而起,如喷泉一样窜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溅的哪里都是。
那名官员使劲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却怎么也握不住。
“你想干什么?”
“噗!”
秦寿走在大殿上,手中的刀不断的挥出。
“噗!”
“噗!”
血如沸腾的水,滴在地上荡起涟漪。
鲜血落在地上,在地板上汇聚,如同河流一般流动,秦寿面无表情地辨识着眼前的这些人,哪些曾经设计过自己,哪些与自己没有交集。
大殿之内尽是血腥的味道。
......
李道宗、尉迟敬德等人此时也全都蒙了,还是程咬金先反应了过来,此时的他怅然无比,虽然自己一直不喜长孙无忌,却没想过长孙无忌会死在秦寿的手上,而且进了大殿依然不愿停手。
“秦寿,我也会后来才知道,当初是关陇一脉的人出手,只是,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秦寿手中抓着刀,正好将关陇一脉的人砍翻在地,闻言扭头,“既然老姑父开口了,我就少杀几个”
“噗!”
秦寿转身再次挥刀,一道凄凉而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半便顿住,人已经倒在地上。
程咬金的咽了一口唾沫,捏了捏眉心。
这家伙,心狠手黑,你这还是少杀几个?
算了,还是不说了。
很快
大殿之上,血流满地,散发着隐隐的幽光,血腥味扑鼻。
终于,秦寿将刀收入刀鞘,身上已然尽是鲜血,此刻的他神情淡然,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是目光扫过哪里,众臣的面色狂变。
特别是五姓七望家族的官员,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们心里气急败坏的骂着秦寿,面容上却不敢有半分流露。
生怕秦寿会走过来,挥出那屠刀。
秦寿没有继续痛下杀手,而是看了一眼伍季同,伍季同会意,带着人朝着李世民的所在的大殿走去。
他要查明李世民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李道宗和尉迟敬德用肘子怼了一下程咬金,后者无奈的缓了一口气,对着秦寿问道:“秦寿,陛下已然昏迷,你......”
接下里的话,他没有说,这种事情,问的太透彻,反而不妙。
秦寿立在原地,淡淡的说道:“有件事你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岳父到底是怎么病的?”
“嗯?”
众臣怔然,此时薛仁贵等人已经带着阴妃和那些书信来到太极殿之上。
秦寿将那些信件扔在了地上,“岳父是被长孙无忌等人毒害的,这些就是证据,此番前来,正是为清君侧。”
“关陇各族,无君无父,为了私利勾结朋党,毒害陛下,当杀!”
“可有人反对?”
秦寿说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不容置喙。
他又扫了在场的众臣一眼,没有人敢反对,心中抽搐,脊背发凉,心惊肉跳。
秦寿顿了一下,眼中杀机森然,“既然无人反对,陛下生病,那就请诸位下决定吧!”
“这.......”
“嗯?”秦寿猛然转头,看向刚才发生的一个大臣,那位顿时浑身冰凉,不敢吱声。
这时候,什么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这杀坯,是真得敢砍人的。
秦寿负手而立,眼睛灼灼如火一般看向太原王氏的一个臣子,看的他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这位官员终于承受不住,使劲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别......别一直看着我啊,我没有意见。”
语气有些发颤
秦寿淡然的说道:“好,那就由你来写抄家文书,然后让在场的大人们签字画押。”
见那人愣神,眼中闪过浓浓杀机,森然道:“怎么?你要是觉得自己胜任不了,我就换一个人?”
“能胜任,能胜任。”太原王氏的这位官员,惊恐无比的点头如捣蒜。
太原王氏的这位官员,此刻小跑着来到台阶下案牍上,取下纸笔,准备书写,可到写的时候,却愣住了。
“那,该如何论罪?”
他看了一眼秦寿,却见秦寿不言语,不由求助的看向五姓七望的其他官员。
其他五姓七望的官员见秦寿也跟着看过来,头皮有些发麻。
崔家的一个人看着满地的血,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关陇几大家族毒害陛下的证据清晰,朝堂皆知,此事无法隐瞒,那自然要重罚”
范阳卢氏的一个官员见秦寿蹙眉,连忙说道:“可以将长孙无忌等人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毒害陛下,乃十恶不赦之罪,取消其死后入太庙的资格。”
“长孙无忌等人倒行逆施,毒害陛下,企图颠覆大唐,罪不可赦,其子孙一具削去俸禄......当诛九族,其余同党,一律抄家,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族人可免罪。
“其余各族,视情节轻重,处以抄家、革职和斩首。”
“......”
五姓七望的众臣担忧的看着秦寿的神情,生怕惹得秦寿不快,纷纷出口建议道。
这正是秦寿的故意为之,他没有全部将关陇一脉和五姓七望的人全部打杀干净,而是留下世家豪门的官员,用他们的口和手,去灭另一派。
而五姓七望的官员明知道秦寿的打算,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拒绝就意味着命丧当场。
大殿之上一片沉默,没有人反驳。
良久
秦寿转头看向太原王氏的官员,说道道:“那就按照诸位的意思,开始写吧!”
太原王氏的这位官员嘴巴抽搐了几下,低头开始动笔。
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心中五味杂陈,感慨、唏嘘,忐忑,惊惧.......不一而足。
这一日,朝堂之上的大臣没有如往常下朝回家吃饭,不是他们不想回家,而是被秦寿这杀坯扣着,在事情完结之前,回不去家。
群臣之中,相比于其他人的惶惶不安,程咬金则是一脸的平静。
长安城内
兵马声大作,一队队的人马冲进来关陇各家族之中,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而执刑的这些人中,不少是五姓七望的人。
盟友?
什么是盟友,在利益和危机面前,薄弱的不如一张纸。
“别,别杀我!”
“啊......”
数百年传承的钟鸣鼎食之家,如今却如同人间炼狱,鬼哭狼嚎的哭喊声连成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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