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含之看着周严,没好气地说:“你没看到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不好?”
“还用看吗?两次被人退亲!前段时间,有人说她把武兵打得绕着她走,把村上的二愣子打得趴地上起不来。您可叫我多活几年吧!”
“真把男人打的趴下?”
“可不是,小云镇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二愣子他妈本来是个泼妇,要找她算账,二愣子跪着求他妈不要去找,害怕被梁晓南以后打死。”
“你这都听谁说的?”曾含之摇摇头,“谣言不可信。我看了,那孩子根本不是传言那样。”
“反正我不愿意,世上女孩子那么多,总有一个是我命中人,我急什么急?”周严把车收拾好,前后转着看看,把车撑踢开就要走。
才出门就看见杨瀚麟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他就停了脚,把锄头接过来,说:“您怎么又去锄地了?不是说了,把地租出去?”
杨瀚麟瞅瞅他干干净净的衣衫,说:“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给朋友带了一辆自行车,我给送过去。”
“谁?”
周严顿时挠挠头,这自行车他是专门给梁晓南带的,但是却不知道梁晓南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混账,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就想着把这么贵的东西送出去?”杨瀚麟顿时恼火了,“你外婆和我,天天为你操心死。你多大了,还不知道收收心?”
看杨瀚麟生气了,周严立马攀着他的肩膀,说:“外公,您还不知道我,看着混,心里又不傻,您说说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真正吃亏过?”
杨瀚麟到底不舍得打骂,沉着脸说:“你别总是嬉皮笑脸的,胡大姐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你好好看看,喜欢的话就定下来,以后好好过日子。”
“外公,他们给我说的是大坑村的梁晓南,是个活阎王,我哪里吃得消?”周严委屈地说,“我再不成器,也不想被人追着打!”
杨瀚麟顿时犹豫了,梁家的这个姑娘若真的这么凶悍,那可真不行,哪有爷们被按住打的。
曾含之没好气地说:“你听他瞎说,我今儿见了那个姑娘,看着人挺稳重,那些传言,想想也知道是谁放出来的,至于凶悍,我也看不出,她能干是真的。”
把梁晓南一顿夸,其中包括她把郑燮的诗拿来赞扬他们夫妻的事也说了。
杨瀚麟点点头:“这么说来,这姑娘还真是内秀,能说出这么得体的话,修养不会太差。”
周严叫起来:“外公您到底是哪一头的?怎么外婆说两句您又跟着拐了?”
“这个姑娘这么能干,我还怕人家看不上你,你以为你的名声好?好吃懒做。懒汉就是你,你能不能叫我们安心?”
“好好好,我去见见好了吧?”周严心想,就见见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还没有啥关系,不喜欢直接走人就是了,不至于和外公外婆直接对着干,让他们不开心。
他答应了外公外婆去相亲,就暂时不打算去找梁晓南了,直接去找二狗子。
二狗子看见他回来,激动地说:“你这好几天去哪里了?”
“我出了一趟远门,找朋友商量一点事。二狗子,陪我去一趟山里吧,我要去山上看看。”
“对对对,好几天没有上山了,你下的那些夹子不知道夹住什么了,逃脱了也没准。”
二狗子和他一拍即合,俩人背了篓子,一起上山。
大坑村在南峰镇和小云镇之间,从鱼县县城下来,先经过南峰镇,再到大坑村,最后是小云镇。
大坑村和小云镇下辖的几个村子,都在绵延的云山脚下。小云镇离云山远些,土地就多了许多,日子比大坑村过得富裕多了。
周严和二狗子上了山,找到各个地方下的夹子和陷阱,把困住的山鸡和兔子都收拾了,装在背篓里,就看见周严直接往大坑村那个下山的路口而去。
“周严,这是去大坑村那边的。”二狗子提醒道,走大坑村就绕远了。
“我知道,听说那边水塘有鱼,我们去看看。”
周严来过水塘多次,这次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却也说不上来,直到他看见向阳山坡上的桑树。
山坡上多了整整齐齐的桑树苗,树下有整齐的浇水树窝,显然是有人专门种植的。
这是谁在这里种植这么多桑树苗?
沿着下山路走了一会子,看见梁晓北和梁晓南摘桃的那棵树,桃树长势很好,桃子自然一个也没有了。
想到那个窈窕的身影,他有点心痒,对二愣子说:“我们就从这里下山吧,绕远就绕远,我不想再回山上去了。”
“噢,要不我们把这些山鸡卖到小云镇上?”二狗子可不认为周严是想去大坑村,他就觉得周严想去小云镇玩了。
“看看吧。”周严敷衍地说了一句,眼睛东张西望。
梁晓南今天一大早上山救了母狼,回去又接待了曾含之,自然不会在山上。周严什么影子也没看见,悻悻地下山。
他下来,身上背着半篓子山鸡和兔子,远远地看见山脚下田地里有个鱼塘,塘边搭着一个大庵棚。
本来这些他也不稀罕,但是一个在鱼塘边剁青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认出来这个男孩就是梁晓南的弟弟。
他立马转弯去了鱼塘。
梁晓北现在十分警惕,一边剁草一边眼睛瞅着他,也认出来是那天被姐姐用桃子坑了5只山鸡的青年。
看他大步地过来,梁晓北立即喊道:“你小心点,别踩了我姐的土豆苗。”
周严立即脚下一顿,才看见脚下绿色的粗壮小苗,小心地绕开,问了一句:“这是你姐种的?什么是土豆?”
梁晓北只是在梁晓南种土豆那天看见过土豆切芽种下,他也不熟悉,就回答:“土豆就是土豆。”
好吧,周严也不和他扯了,看着鱼塘里不断地泛花的鱼儿,说:“这是你家的鱼塘?”
“嗯,这是我和我姐的鱼塘。”
周严对他说的话觉得有点怪,他和他姐的鱼塘就不是他家的鱼塘?
“你姐现在还天天去城里吗?”
“隔三岔五去。”
“你们那个桃子还有吗?”
“没了,早就卖完了。”
他俩正在说话的时候,二狗子扯了他一把,他扭脸,就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
斜襟的小褂,直筒的粗布长裤,光洁饱满的额头,一根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身侧,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抱着一个瓦罐。
正是梁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