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鱼你去集上买,我为什么要白送你!我喂狼喂狗都不会给你。”
“晓北,晓南,我知道自己不是人,我妈也对你们不好,但是她快不行了,熬不过去了,我想让她吃顿饱的。”
二愣子忽然崩溃地哭起来,“求求你们给我一条鱼,我知道我这样做不要脸,我以后愿意白干活不要钱,我帮你们割草,我帮着送货,一分钱也不要行不行?”
梁晓南念着他上午一句打抱不平的话,问他:“二愣子,吃鱼治不了病,我可以给你特效药,比郎中说的药还有效,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晓南,求求你,给我一点药,你叫我干什么都行。”二愣子现在就是你叫他去杀人他都干,只要能救活他妈。
“药我可以给你,我也不会叫你去杀人放火。”
说到放火,二愣子明显的眼神一缩,梁晓南和他心照不宣,王翠英家的那把火肯定是二愣子放的。
“我给你们干活,随叫随到。”
梁晓南没说话,他真想给自家干活,她也不反对,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把二愣子叫到鱼塘旁边的黄花蒿跟前,说,这就是治疗打摆子的特效药,你把茎秆割下来,把其中的汁水挤出来,兑一些水给你妈喝,如果不怕苦,也可以直接喝汁液。
“不用熬吗?”二愣子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葱茏成长的杂草,竟然是治疗打摆子的特效药!
“不要熬,一见热药效就降低了。”
二愣子激动地去割青蒿,梁晓北拦住他,警告他说:“我姐已经把这些药都卖给公家了,如果有人知道了,不怀好意把这些都毁了,大家都别想好。”
二愣子三指朝天发誓道:“你放心,我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叫我走路直接跌死……不,叫我救不活我妈!”
梁晓南说过,她这一辈子会拉扯全国的人,也不会拉扯大坑村的人,二愣子都记住了。
梁晓南淡淡地说:“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把你妈治好,你今天先割一把回去,给她挤了汁液多喝几次,明天再来割新鲜的。”
二愣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梁晓北说:“他不会再使坏了吧?”
“应该不会吧,谁知道呢?”
梁晓南对大坑村的人已经不抱希望了,上午闹的那一出,把她所有的耐心都磨了。
看着晓北黑着一张小脸,她拉了他一把,口气放轻松,说:“别拉着脸了,姐考考你怎么样?”
“姐姐想考我算术?”
“不是,你姐夫有个朋友,方向感特别差,东西南北不分。有一天他妈叫他去南峰镇上买个西瓜,你猜猜会怎么样?”
“跑小云镇去了。”晓北活学活用,给自己打大拇哥。
“不对!再猜猜。”
“不会跑城里去了吧?”
“他买了一个南瓜回来了!”
梁晓南公布答案,梁晓北愣了一下,忽然明白怎么回事,笑得hiahiahia,姐姐太逗了,方向感差竟然会把西瓜买成南瓜,怎么不买个冬瓜回来?
好像买个冬瓜也可以哦!
“姐,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你姐夫有个朋友,一直穷得吃不上,忽然有一天,他手上有了100万,你说他该怎么办?”
这种小笑话,就是逗逗晓北从一天的郁闷里走出来。
梁晓北果然快乐起来,100万啊,好大好大的天文数字!
“那就造房子、买新衣服、去吃顿好的……”
“不对,再想想。”
“要不都存银行吃定息?”
唉,真是老实孩子啊!
“他妈妈拍了他一巴掌,说‘该吃饭了,赶紧拿肥皂把手洗干净’!”
“啊,100万是写上去的字?”梁晓北看姐姐点点头,笑得揉肚子,“姐,我姐夫这都是什么朋友啊!”
“哈哈,你姐夫的朋友都是人才!”梁晓南这次是真乐了,周严,对不起,为了我弟弟的心理健康,你的朋友们多担待!
看晓北情绪调整过来,梁晓南说:“晓北,给姐唱首歌吧。”
梁晓北本来扬起的唇角落下来,但是也没有难过,很认真地说:“姐,我不想唱歌了。”
“为什么?”
“我想把鱼养好,给姐姐多攒点钱,在镇上,在县里,在市里都买院子,无论住哪里,早点离开大坑村就好。”
梁晓北觉得自己唱歌影响了姐姐,差点害姐姐身陷囹圄,不唱了,以后永远都不想唱了。
“大坑村我们迟早都会离开,该唱歌的要唱,干吗不唱?你以为王翠英和梁金宝还会干涉我们?他们自身难保了。”
周严没说,不代表她没想到,周严那个人看着又痞又混,聪明得很。
俩人说着话,就看见一道小小的黑影从山上“嗖”跳下来,在鱼塘边站了站,直接从鱼塘里捞鱼。
梁晓北拿了扁担就要冲过去,忽然站住了:“姐,我怎么看着这是你的那个狼朋友?”
梁晓南早注意了,不是狼团子是谁。
她走过去,狼团子看见是她,也没躲,一身的毛炸得像乱草,而且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还沾了很多鲜血。
梁晓南心疼地说:“你又和谁打架了?怎么打这么凶残?”
伸手去摸它身上流血的地方,狼团子没躲,却颤抖了一下,她就知道狼团子伤不轻。
她在青蒿丛中找了一下,摸到一株三七,这是前几日她开启初级医药之门后,移栽出来的几株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灵泉液灌溉了好多次,已经成熟了,治伤效果肯定远比其他草药。
她挖出来一块新鲜三七,递给狼团子说:“把它吃了。”
狼团子闻了闻,蹲在她身边龇着牙吃草药。
梁晓南真的很心疼,对它说:“药材可能不好吃,但是你吃了伤就痊愈了。”
梁晓南又用粪箕子捉上来一条鱼给它。
“你是不是好几天又没吃到东西了?怎么这么瘦?”
狼团子也不吭,吃完草药,叼住鱼,转身走了。
不多久,山上传来几声幽咽的狼嚎。
“呜~”
“呜~”
“嗷~”
好像还不止一只狼,似乎在打群架!
“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怪?”
“你是说狼群嚎叫?”
梁晓北说从下午开始,就看见无数的鸟儿在半山腰里鸣叫,还有不常见的老鹰在盘旋,而现在感觉狼都从深山里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梁晓南也觉得今晚不正常,平时山间很安静,鸟儿早该归巢,可是现在漫天不断有鸟儿在折腾。
再想到狼团子那一身伤口,山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狼族在选狼王?
不会是要发生地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