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说谢先生大名谢浩匀,是摩都人,这次来虎阳是避灾的。
当时他来的时候只带着大块头王力和小个子曹原,出来很低调,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到了虎阳住了不到一周,有人认出了他,请客送礼,直接就暴露了踪迹。
他便带着俩人来了鱼县县城,住了没有几天,还是被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于是有人追来,想把他暗绰绰地除掉,但是谢先生的人也赶来了,把对方都干掉了。
只是他自己和大块头都受了重伤,尤其大块头,内伤一直都没有好起来。
平时曹原一直跟随他身边,这次曹原送梁晓南和周严回鱼县,谢先生和大块头再次遭到敌手的攻击。
“就是说,曹原为了送我们,没有保护好谢先生,导致这场事故?”
“也不是,谢浩匀本来就是要去看神医,神医是有人推荐来的,但是实际上是来刺杀他的。”周严说,“他本来也是不会出事的,他是为了救大块头。”
“周严,你知道谢先生的来历吗?”梁晓南说,“我怎么觉得鱼县的那些人对他很害怕很敬畏的样子?”
周严说:“你是女孩子,不知道谢浩匀的名头,他原是摩都的江湖大亨,人称水果阿匀。”
“他原本是个要饭的,他妈死了,他跟着别人卖水果,混得也不错。原本他以为亲爹早就死了,后来他爹派人找到他,他才知道亲生父亲是江湖老大,让他接管了自己的事业,他接管一段时间,做了不少好事,但是下面的人已经积习难改,他渐渐地厌恶了江湖生活,他父亲去世,他便做主把所有产业捐赠出去,包括在摩都的公馆。”
周严说,谢浩匀捐赠出去的产业极大,工厂、公司占了摩都一半以上,他求国家给那些手下人都安排了工作,他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都活在阳光下,彻底从泥潭里跳出来。
只是他愿意放弃江湖生活,而原先他父亲手下的人心思各异,二当家三当家都不愿意。
他把所有资产都捐了,他们痛恨他,趁着他还没有捐赠完,就想夺权,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消失。
但是谢先生现在已经把所有资产都捐赠了,他和普通百姓也没有区别,国家也大力赞扬他的大义,确实是可以安度余生了。
那些人很恼火,又不敢明着干,一直暗地里捣鬼。
谢先生是真的不想再手上沾血了,所以他想着避一避。
有个算命的大师给他说最好离开摩都去外地躲个几年,等大家心都安静了,习惯了新生活,便能理解他的苦心了。
他便来了虎阳市,之后去了鱼县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谁知道那些人戾气太重,还是追来了。
梁晓南不懂江湖上这些事,对于她来说太遥远。
“那些杀他的都是他手下的兄弟?那他完全可以正面回应,该清理的清理,该解散的解散。”
梁晓南对江湖组织不懂,但听周严说谢浩匀把所有资产都捐出去,还是很佩服的。
只是她也知道,家务事难断,更何况现在乱糟糟,靠着法治就是做梦。
“已经解散了。”周严说,“他是想彻底跳出来的。”
“可是鱼县这边很多人还是知道了他的踪迹,还想借着他往上爬呢,只怕他一时半会也无法完全摆脱原先的身份。”
人这一生,很多错误不能犯,不然想再爬起来,何其艰难,你想爬起来,原先一起在泥潭里滚的人,会拖住你,就算你费尽力气站起来了,身上还是爬几只恶心的蚂蟥。
两个人说话走得不慢,小云镇和大坑村的田地里很多人看着他俩,嘀嘀咕咕。
他们就算定亲了也不能天天腻歪在一起,别人也是要指指点点的。
周严指着自己的篓子说:“晓南,我叫人给你带了点东西,我觉得你肯定需要。”
“什么?”梁晓南伸手去揭篓子上的盖子。
“回家再看吧。”
周严伸手按住盖子,顺势抓住她小手,唉,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抱在怀里啊,现在抓个手都像做贼似的。
“怎么脸那么臭?”
周严也不能说我想抱你,却总是忌讳这个忌讳那个的,心里不痛快,他只说:“最近我会出去办点事,时间稍微长一点,你自己小心点,有事,直接叫二狗子。”
梁晓南点点头:“没事,秋收结束了,我也没什么大事了,就在镇上那个院子里,我想自己建个大棚。”
“国外的农场有这种大棚,你怎么也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不就是想冬天保暖吗?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梁晓南说得很理所当然,她也没有印象,反正前世里地球上60年代已经有大棚了,不多而已。
瓷国会不会她算头一份?
“那些竹片子容易把塑料纸戳破,我找人给你搞些钢筋来。”
现在钢筋可不好搞,想要的话,都要有关系,去大城市里弄,鱼县都搞不着。
“算了,别去搞钢筋了,竹子也够了,咱们这里又没有电锯,搞来钢筋还不好弄。”梁晓南说的随意,周严瞅了她好几眼,心说,电锯都懂?
到了梁家,梁晓南第一件事就是去水缸边,趁周严往下卸背篓时,她往水缸里放了几条鱼,这鱼可是养了几个月慢慢长大的那种鱼。
周严把篓子提到屋子里,才把上面盖的东西拿掉,上面是给梁晓南、梁晓北甚至梁奶奶的衣服,一人一身新衣,还给梁晓南买了一双新鞋。
下面有个纸盒子还有木制的小匣子。
他先把匣子给了梁晓南。
“这几本书我觉得很重要,是老物件,正巧你也用得着。”
梁晓南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便看见里面丝绒的布里,躺着两本书。
一本《黄帝内经》,一本《本草纲目》,都是手工刻印版,后面附着本家、刻书家的亲笔作品。
不是改编,而是原版,数百年了,何其珍贵!
梁晓南看看他:“这种书太珍贵了,能保存这么多年,一定是收藏大家珍藏的。”
周严说:“你还记得上次,我给王超说叫他帮我再去找容永泰的东西吧?”
“嗯,知道,他说没有,你叫他再找找。”
“对,我去那个巷子里找到他,他先是很高兴,后来沮丧地说东西都没了,我就叫他去找容永泰的旧物,只要找到,不拘什么,我都会把土豆送给他。”
王超就搞来了这两本书。
周严说着,把篓子里的纸盒子也拿出来,有一点沉沉的分量,盒子上写满了外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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