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晟静了许久,忽而蓦然来了一句,“听说黎王妃画技不错。”
姜和瑾心中顿了一下,不知道姜和晟话中之意,但此刻将井春拉出来,显然是将井春与姜和昇归为了一类。
“前几日,太后给我看了黎王妃为她做的画,不得不说,黎王妃的画技的确是不输于她的父亲,若是得空,也让黎王妃给后宫的妃嫔画上几幅,翰林画院的画朕早就看腻了。。”
姜和晟这话是说给姜和瑾听的,虽然表面上说的都是话,但话中却是将井春与太后柳氏挂钩,左右问的就是一个“刻意”。
姜和瑾只得谦虚道:“不过是有些小伎俩罢了,实则没什么本事可言,若是陛下赏识,待臣弟问过细君,若是得空,能为皇嫂作画自然是义不容辞。”
“能得太后看重,定是又一番能力。”
“是太后娘娘抬爱,细君听命罢了。”
“既得太后器重,和瑾可曾想过为自己所用呢?”
姜和瑾沉默了许久,只是眼神深沉地看向了姜和晟。
姜和晟笑了笑,且问道:“和瑾可还记得当初选井府长女成为黎王妃的理由?”
“井府长女离京多年,与朝中之人也无瓜葛,她父亲井统昌手中并无实权,也不与重臣颇多来往,要比京中其他的官宦家的适婚女子清白许久。”
姜和晟没将话说明白,“此事朕也就随口一说,具体如何还得和瑾自己做决定。”
姜和瑾只觉得空气格外压抑,“臣弟定当慎重考虑。”
姜和晟原本还担忧的神情瞬间有了笑意,他对姜和瑾的说法很满意,他也看出来姜和瑾的忠心,“和瑾慎重,朕自然放心,日后若是还政,朕定会好好赏赐。”
“臣弟惶恐。”
“你我手足情深,朕是知道你的忠心的,若是昇儿也像你这般忠心就好了……”
风声无比沉重,与今日的月亮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气来。
姜和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和晟的皇位,只是这道路漫长,谁也不知道这还政之路多久……
待到姜和瑾回到宴会上时,他这才发现井春不知何时已经离座,再四处看看,已经没了柳可勉的身影。
姜和瑾叫来吕池,问道:“井春呢?”
“被太后娘娘宫中的人召见,已经过去了。”
可姜和瑾心中还是不安,便道:“我也顺趟去给太后娘娘请个安吧。”
“不好了不好了……黎王妃娘娘落水了!”
宫女慌忙来报,众人纷纷起身。
“不好了不好了……少卿大人也落水了!”
待姜和瑾赶到时,此时的井春已经趴在了岸边,怒视着身旁的柳可勉,好一阵平复心情,只待稳定的神情,二话不说,井春一脚又将柳可勉踹飞到了池塘。
姜和瑾见着,虽不知缘故,但想来这柳可勉定是做了什么非分之举才让井春如此分开。
姜和瑾接过吕池手中的披风,转而便给井春披上,井春身上发抖的厉害,只能靠着姜和瑾才算是面前站稳了脚步。
姜和瑾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井春恶狠狠地盯着柳可勉,声音不大不小,回道:“调戏良家妇女,杀人灭口,就这么回事。”
后宫妃嫔与皇族亲眷都在,经井春怎么一说,自然懂了是何缘故。
“你你你你你恶人先告状,什么调戏,分明是你勾引我,勾引不成,反而想要杀人灭口。”
“勾引?”井春蔑视道:“我瞎了眼了勾引你,你也不看看你是谁我是谁?我有必要直降身份勾引你吗?我若是想勾引你简直就是在给我自己找笑话!”
说着,井春二话不说就将一直绣花鞋扔了过去,但却被柳可勉给躲闪了过去。
后宫嫔妃多少都听闻过柳可勉的事迹,看见井春的举动,众人心中无不叫好。
“强词夺理你,黎王妃,你现在装无辜了是吧?非得让我把你的抖落出来是吧?好!那今日咋就撕开了脸皮说说,到底是谁品行不端!”
这荷花池离太后的寝宫不远,还没等柳可勉说个明白,众人便被叫到了太后的寝宫。
殿内,太后柳氏眉头紧蹙着,质问道:“一个是皇室儿妾,一个是朝中官宦,你们二人一同落水,成何体统?”
“姑姑,不,太后娘娘,你可得为可勉做主啊……”
柳可勉跪着爬到了柳氏的跟前,“您可一定要为可勉做主啊……”
井春看着柳可勉这个样子恨不得再来一脚踹飞他。
“传报的宫女呢?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方才传报的宫女仓皇跪在地上,回道:“奴才也不知晓,只是听到争吵的声音,等赶到时,只见着黎王妃与少卿大人双双落水。”
“太后,就是她,”柳可勉目标直指井春,“这个是个贱人,她勾引我不成,反将我拉下水,待我上岸后又将我踹了下来,这样的贱人死不足惜。”
姜和瑾反击道:“还请柳少卿说话自重,且不论事实如何,这张口闭口的污秽之词也是一个卫尉少卿该说的话吗?”
众人纷纷帮腔,“黎王殿下夫妇不知有多恩爱,而且两人才新婚不久,堂堂的黎王妃又岂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柳少卿的风流趣事在这皇宫中已是广为流传,想不到今日今日胆大道调戏黎王妃。”
“一派胡言!”柳可勉怒视着众人,“姑姑,你别信这些人说的话,她是黎王妃没错,若是她不是可以勾引我,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与之靠近。”
此话说得无不道理,柳可勉再怎么风流,也是知道黎王妃的身份的,又岂敢做出如此放荡之举。
“黎王妃你来说!”
井春松开了姜和瑾的搀扶,只得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地,“回太后,儿妾夜宴时一宫女传报道太后娘娘找儿妾议事,便随着那宫女往太后娘娘的寝宫赶来,但那宫女来到荷花池后便消失不见,儿妾不熟宫中之路,便打算想路过的侍卫问个路,却不曾想等到了却是少卿大人,那少卿大人上来就是出言调戏,儿妾本不打算理会,却不想柳少卿竟拦住了儿妾的去路,又上下其手举止轻薄,儿妾这才忍无可忍与柳少卿发生了争执,也不知是否因为醉意,推搡间儿妾一直晕厥,这才被桥栏绊住,与柳少卿一同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