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买了点点心,到了郑翠儿家的门前,深呼了一口气,看向了张若怜。
“敲门进去啊?”张若怜不知井春迟疑是何意。
井春看了看距离,便随意找个树枝画个圈,将张若怜围了起来,回道:“张工,你就留在此处。”
张若怜看着自己脚下的圆圈,不解道:“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吗?”
张若怜自然一百个不愿意,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结果此时却说不让他进门,而且还带在一个圈圈里。。
可井春的眼神中却不带着丝毫的妥协,后退了两步,也与张若怜拉开了距离,回道:“我曾允诺过郑姑娘关于她的事情我绝不宣扬,虽说你并非从我口中得知此事,但与若遇见了郑姑娘,我依然百口莫辩你如何知晓的此事。”
“那也用不着画个圈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张若怜的确不是小孩子,可井春却又悉知张若怜的脾性,到时若是听到什么响动闯了进去,说到底还是井春的过失。
井春且回道:“张工心中有圈,我自然不必画圈,若是张工心中无圈,我便在此画圈,即是张工心中有圈,我有画圈,张工何来异议?”
张若怜整个人都晕了,啥圈不圈的,“行行行,我在这儿等着那也不去,只等着井工找我。”
井春点了点头,两三步又走到了门前,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敲了敲门。
“谁呀?”
只等着一阵脚步声,郑翠儿且将院门打开,原本脸上还带着些欣喜的神色,霎时间便僵了下去,“井、井画工。”
“郑姑娘,许久不见。”
艳红的喜字遮住了井春的余光,井春的视线也从郑翠儿的身上看向了院内,只看着不少贴着红喜字的箱子摆在了院内,还有不少摆盘的干果。
井春也微微愣了一下,却又不着痕迹地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郑翠儿的身上,“这是?”
“媒人给我说了门亲事,就定在三个月之后。”
郑翠儿已经有了新的生活,甚至满怀期待地思索着未来,而噩梦已经成为了过去,井春没有权利为郑翠儿高呼惩戒,倘若井春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为了查案而查案,那实属有些本末倒置了。
“恭喜。”
井春先是说了一句吉祥话,而后又将手中的点心递了过去,笑了笑,“我先前还担心郑姑娘的身体,如今看来应是好了大半了,这是我来时买的点心,也不知郑姑娘喜不喜欢吃。”
郑翠儿略有些迟疑地接过点心,怯生生地看了井春一眼,“多谢。”
井春又掏出了自己所带的积蓄,回道:“来的匆忙,也没多带些银两,这些就当是我的随礼,虽是不多,但也是我一份心意。”
井春也没管郑翠儿收没收的,便一股脑地塞到郑翠儿的手中。
井春深知郑翠儿的惶恐,便安抚道:“翠儿姑娘放心,你既有了新生活,我自然不会多有打扰,这点,我井春在此保证。”
“我……对不起……对不起井姑娘,我实在是……”
“不不不不,”井春眼见着就快哭出来的郑翠儿,回道:“翠儿姑娘没有对不起我,你才是受伤害的人,是别人对不起你。”
正时,里屋传来郑阿婆的声音,“翠儿,是谁来了?”
井春刚想回答,却是郑翠儿抢先一回道:“祖母,是问路的行人,一会儿就走了。”
井春不解郑翠儿为自己遮掩的含义。
“祖母定然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你的,还会更加生气……”
郑翠儿又咬了咬唇,“井姑娘,你且等我一下。”
肉眼可见,郑翠儿感觉十分慌张的模样,井春虽是不解,但还是应承了一声,“好。”
只见着郑翠儿向院内走去,便走又边试探说道:“祖母,那路人讨完水喝。”
又听着郑阿婆回道:“你给就是了。”
很快,郑翠儿便端着一碗茶走了出来,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什么东西。
“井姑娘,”郑翠儿将一张折叠的纸交给了井春,“这是我凭着记忆画的画像,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能为自己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无论画像之人是何境地,都与我无关。”
井春接过后,刚想打开,就听着一阵脚步声,郑翠儿制止道:“井姑娘,你快走吧,祖母要来了,千万别让她发现我交给你的东西。”
说完,郑翠儿便轻轻一推,将井春推了出去,一口气喝完一大碗茶,随即便将房门关上。
只听着里面问道:“一个路人罢了,怎么耽误那么长时间?”
“那行人热得厉害,在门口乘凉一会儿,现如今已经走了,祖母,外面热,我们回屋吧。”
郑阿婆并没有听信郑翠儿的劝告,质疑要要打院门看看那路人的身影。
也不等郑翠儿劝阻,郑阿婆便将院门打了开,正瞧着刚走出几步的张若怜,对视了一眼后,似乎才信了郑翠儿的话。
张若怜含笑道:“多谢姑娘的茶水,告辞。”
而不远处,井春正避一处角落了,脚下正是方才张若怜站的圆圈。
郑翠儿也有些纳闷不见了井春的身影,如今也顾不得追究,便只能含糊应下,“不谢。”
郑阿婆见着的确是个陌生人,而衣领上也确实有着水滴的痕迹,心中的戒备这才放下,又重新关上了房门。
待那院门重重地关上,张若怜这才松了一口气,叉着腰,擦拭着脸上的汗珠,趾高气昂地站咋了井春的面前。
不等,张若怜开口沾沾自喜,井春便将张若怜带离了此处。
井春估摸着有了些距离,这才放慢了些脚步,喘息着粗气。
“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多亏我今日跟来,不然你肯定是被发现的。”
“是是是,方才真的多亏张工为我掩护。”
张若怜手中的折扇也合时宜地为井春扇着风,鼻子早已经是高高翘起,“既然如此,请我喝完凉茶不过分吧。”
井春也看向了张若怜,“方才你也应该听到了,我的钱可都随了礼了,我现如今身上真没有钱请张工喝完凉茶。”
“啊?”张若怜不禁哀嚎一声,“我的银子都给了阿诺姑娘,早知道我方才就厚着脸皮当真的要一碗茶水好了。”
井春也觉得有些委屈了张若怜,却是突然想到了姜和瑾曾带自己去过的茶楼,倘若是进去刷个脸的话,兴许是能够赊欠一次茶水钱的。
“那我请张工喝茶?”
张若怜微微转过脸,“现在?井工不是没钱吗?”
“是啊,但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