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确不在意,刚刚的情绪来得突兀,但现在因为她这话,却似乎都消失了。
或许原身小小对这段人生经历一直都意难平吧,也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可惜没有机会,如今得了凤筱这句话,大概也终于放下了执念。
这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哪怕受到诸多的委屈与不公,但最终留住的执念只是想重新开始,而不是报复。
凤筱深深叹了口气,手微微虚握了握。
她也从未想过去帮原身讨个公道什么的,既然重新开始了,就该摒除过去。
只是如今库和部落撞上来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加之刚刚那带着原身情绪的回忆,让她心下也对着库和部落那些人有了些怒意。
白亚拧着眉,还在纠结凤筱和那个离的过去,却听凤筱突然说道,“如果我说,我能护住部落不被攻陷,但可能来犯的人会死很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他愣了愣,抬头对上她略显清冷的眼眸,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让他心里突然打了一个突,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涌动,仿佛岩浆一般要喷涌而出,似曾熟悉的火热。
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了几分。
凤筱却以为对方被自己吓到了,不由垂下眸子,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白亚终于缓过情绪来,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等她转过头来,才一字一顿道,“战斗中,只有你死我亡,若敌人不死,死的便是自己身边的人。”
凤筱眼眸微睁,在确定对方并非说的安慰的话后,表情也不由放松下来,缓缓牵起嘴角,轻轻点了下头。
白亚见此,嘴角也不由的翘起了弧度,余光瞟到握在手中的手,淡定的略开,装做没发觉。
他问,“你有什么办法?”
凤筱嘴角的弧度微一下沉,多了几分冷意,“造弩车。”
一些木工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脑中却有许多关于武器的制造。
只是这些武器也需要特别的材料,何况因为杀伤力比较大,她便也没提出,毕竟兽人有自己的战斗力量。
而如今却没得选择了。
弩车算是杀伤力比较强的强攻武器,虽然用木头来制作会减少一些杀伤力,但却也足够了。
“弩车?”白亚眸光闪烁了一瞬,随后点头,明天等那些人走了,我们便找族长谈。
“你……”凤筱突然又抬头看他,只是这次目光有些闪烁。
“怎么?”白亚问。
凤筱抿了抿唇,“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这些吗?”
“你若愿意说,我便听,都随你,只不过这件事我知道便好,不要让库和部落的人认出你。”
凤筱张了张口,呆呆的与他对视,半晌抬手拥抱了他一下,说了声谢谢,道,“其实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一醒来脑中就有很多东西,却无法找到原因。”
白亚闻言诧异的抓住她的肩膀,拧眉道,“怎么回事?什么意思?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凤筱见他着实急了,便忍不住轻笑着摇头,“坏的影响倒没有,好倒是有不少,另外,现在库和部落的人应该不容易认出我来,毕竟我这一年来变化很大,除了这对耳朵外,和以前没什么相似点了。”
她也的确不是安抚对方,这一年多她的变化是真的大。
当年被救下的时候,她是一个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亚兽人雌性,还比较黑,脸上头上都脏兮兮的。
如今圆润了不少,营养充足了,个子也飞快的窜起,皮肤变白也红润,脸长开,加上本身的气质与那一双从容淡定的眸子,很难和曾经那个小雌性联合起来。
成炎部落的人天天看着她的变化,倒没觉得大,可如今再回忆,却才发现她的变化真的非常大。
白亚沉默了几息,盯着她眨了眨眼,还是说,“但还是有些风险,如非必要,只要有库和部落的人在场,你还是别面吧。”
其实他心里只是私心的不愿意她再碰见那个叫离的兽人。
不过凤筱下一句话却让她又黑了脸。
“不过库和部落里那个离还有族长毕竟也对我有恩过,如果能放过,还是尽量放过他们吧。”
她有些无奈,也只是这个请求很为难人,毕竟这两人一个是族长,一个是少族长,他们肯定是不会放弃自己的部落。
所谓擒贼先擒王,怎么能单纯的放掉这两人,何况即便他们愿意放过这两人,他们也不会做逃兵。
“唉,算了,看情况吧。”凤筱抬手,用力的捏捏鼻梁。
“我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会与族长他们讨论,看情况吧,如果有谈判的余地,大家也不愿意开战。好了,现在也不早,快去睡觉吧,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白亚抬手抹了把脸,抹去面上无法遮掩的不快,轻声劝道。
幸好房内昏暗,才没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凤筱点点头起身,和他道了声晚安便回到隔壁。
不过这一晚,某人却是翻来覆去一宿都没睡得着,整个屋子都弥漫了醋缸子打翻后的酸味。
翌日,白亚一大早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便离开了。
凤筱昨晚因为把不少事情说出来,所以倒是睡得不错,早上也晚起了些。
小弯早她起来,懂事的小姑娘已经烧好了热水。
阳大概怕她会因为好奇而跑出去,所以一大早就也过来这边守着,等凤筱醒来,梳洗完就把两人给打包回大巫那边。
凤筱这次也没说什么,乖乖的跟着过去。
大巫大概已经知道了什么,今天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尽量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却也能让人感觉得到。
连小弯都觉察到什么,顿时拘谨了许多,然后让阳带着到厨房帮忙了。
昨晚特意问过白亚,她大概也明白大巫在担心什么。
不过她也没主动说出弩车的事情,一切还是等族长那边的情况吧。
阳这边已经做好了早饭,她似乎并不知道,可能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能说,这一顿早饭吃得有些过分的沉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