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并不想参与何雨柱跟易忠海家那一摊子事儿,他只是想知道这位身为四合院里一个半好人中那半个好人的一大妈,到底是不是那么无辜。
这回光看表情就基本上已经知道答案了。
张宇假装没有看到一大妈调色盘一样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道:“您忙着,我待会儿还要去轧钢厂一趟。”
去轧钢厂当然是为了办理入职手续,天天在家待着也烦躁无聊的很。
他只是魂穿到了老虔婆身上,又不是连内在都变成了老虔婆,可学不来原身那一身让人望之生畏的技能。
张宇也没去管一大妈和两个熊孩子,转身施施然的回了屋子。
这是穿越来的第三天,秦淮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千娇百媚又揣着崽子的新身体。
此刻的她正在整理原主留下来的那些衣物,尤其是那几件贴身的小衣,看的她直嫌弃。
虽然干净如新,但实在是太丑,而且这布料也太糙了。
“刚才跟一大妈说何大清的事儿了?她什么表情?”
张宇嘿嘿笑道:“你不知道老秦,原来这一大妈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啊。我才一句话,她就绷不住了。”
“很明显,她是知道易忠海截留了何大清给傻柱和他妹妹钱的。”
“要说易忠海这老毕登,也真是小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来玩儿的花啊。”
“花着何雨柱的钱,惦记着何雨柱的梦中女神,最后还忽悠的何雨柱给他养老送终。妥妥的人生大赢家啊!”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道:“你还当老师的呢,不知道环境对人成长的重要性么?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早晚腌入味儿!”
“再说,这是何雨柱跟易忠海家的事儿,咱们俩管他们干什么!”
惦记何雨柱的梦中女神,这回肯定是惦记不上了。
秦淮茹当医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变态没见过?易忠海这点小道行,连入她眼的资格都没有。
张宇耸了耸肩,道:“我没管啊,我就是想看看一大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话说,老秦,我打算一会儿去轧钢厂把接班手续办了,然后下厂干活儿。你有什么打算吗?”
秦淮茹撇了撇嘴,道:“我也想找个工作干,要不然我都快成慈禧老公,闲疯了。”
“不过我刚想起来,我爷爷这个时候还带着一家六口挤在一个十多平米的单位宿舍里呢,有机会我想去看看他们。”
张宇坐在床沿上,一边嗑着瓜子,道:“得了吧,这只是个影视世界,有没有你爷爷还得另说呢。”
“就算他们都存在,你爸现在还没出生呢吧?可别再整出个什么蝴蝶效应,到时候连你自己都没有了。”
秦淮茹叠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忧伤。
“你说的大概是对的,我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的荡气回肠的,一家六口挤在十几平的小屋子里,晚上睡觉盖个创可贴...”
张宇不厚道的笑了:“那是够穷的,穷的你大伯到了快上小学的年纪才第一次穿裤子,还是尿素袋子缝的。”
秦淮茹挂着个司马脸,却没有反驳张宇的话,因为他说的一点都对。
整整齐齐的把柜子里的衣服都重新整理了一遍,秦淮茹对于这个家的所有资产也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还有摆在里屋的那台缝纫机,不得不说,贾家的小日子还是不错的。
“你不是要去轧钢厂办理手续吗,我跟你一起去,在这破屋子里闲的蛋疼。”
张宇义正言辞的纠正了她:“你现在应该叫乃涨,这是典型的不符合主管现实,用词不当!”
秦淮茹懒得跟他逼逼叨,翻了个白眼,在身后带上了门,又挂上了铁将军。
这门谁爱不锁谁不锁,反正她每次都得锁。
省的棒梗那小兔崽子回来的顺腿儿了,进来带点什么东西出去,那得多糟心!
两个人一路聊天打屁的走到了轧钢厂,步行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也算不上太远。
所幸秦淮茹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到最后只是微微有些喘气,脸色潮红。
根本就没用张宇操什么心。
张宇掏出了介绍信递给门岗大爷,大爷直接看向最下面盖戳的地方,便确认无误,痛快放行。
这事儿该找谁?
当然是厂长。
她一个“孤老婆子”,“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厂子里,现在自己又带着“儿媳妇”来为祖国的发展建设出最后一分力,提一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秦淮茹对在轧钢厂当个小小的厂医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现在执业医师资格制度还没有实施,当医生相对简单很多。
尽管还是会有一些考核项目,但秦淮茹这种三代都是医生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在工人热情的指引下,张宇和秦淮茹很轻松就找到了厂长的办公室。
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后,办公室内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进”。
后世两人虽然没有作为找工作的一方被人面试过,但工作后却被人事股借调到人才服务中心,去给应聘教育口和医疗口的人才们当过面试官。
面对着办公桌后椅子上的杨厂长,只不过是一个小场面而已。
“你们两位是?”
杨厂长有些疑惑的瞅着这两位妇女,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能直接跑到这里来。
王秘书那小子,看来是真的不想干了啊。
张宇眼前一亮,顿时戏精附体,忙不迭的双手把介绍信捧到杨厂长的办公桌上。
“杨厂长,可找到您了。我们是贾东旭的家属,他和他爹都是死在厂子里的,领导们也答应给我家一个名额,我们这是接班来了。”
杨厂长有些诧异,上下打量着一脸笑意的张宇,脑门上的抬头纹都挤成了一个川字。
很显然他是听过贾张氏的“威名”的,贾东旭死的那会儿,为了抚恤金的事她还来厂子里闹腾过一阵子,直让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恶心的不行。
这会儿过来,不会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咳,你家的情况我了解的,接班名额没问题。但你儿媳妇现在挺着大肚子,你确定让她去下车间吗?”
这也忒不是东西了吧!
周扒皮见了都得给你磕个头,表示甘拜下风。
张宇道:“她没问题!甭看她挺着大肚子,长得好,她的技术更好。”
“我也没问题,领导安排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杨厂长无语道:“你这是瞎胡闹!她一孕妇,能干什么?怎么着,您还想着要两个工作名额啊?”
要是对别人,他可能还会客气一点,对贾张氏这么个名声在外的老婆子,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没把她直接轰出去,就算自己已经是好脾气的了。
张宇努力挤出两滴眼泪道:“杨厂长,我丈夫儿子都死在了厂子里,现在家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寡妇。”
“先生他老人家不是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嘛,我们就想着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为我们国家的发展和建设贡献最后一点力量。”
接着,他又把胸膛拍的砰砰作响,一脸的义正言辞:“我丈夫儿子能死在工作岗位上,我和我儿媳妇也可以!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散发荧荧之光的机会啊厂长!”
杨厂长一愣,竟然有些感动,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那你们都会点什么啊?车间工人,她现在可当不了。”
怎么看起来这贾张氏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蛮不讲理,这不是挺有思想觉悟的么?
自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当初不计生死的跟各方敌人干,不就是为了祖国能繁荣起来吗。
他又怎么能亲手浇灭一颗愿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拳拳之心呢。
想起在战场上一天接连阵亡的一门六兄弟,父子七豪杰,杨厂长眼眶就有些发热。
这还真的跟贾家的事有点像啊。
多个工作名额的事,他身为厂长,也不是办不了。
看到杨厂长的表情和语气变化,张宇就知道事情应该是有戏了,不由得轻轻吐了口气。
为了一个工作名额,把这辈子的演技都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