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干什么?”看着胡青牛毫无表情的那张脸,毕晶忽然有点心惊胆战,怎么感觉这里有阴谋呢?“难道你要我现在就加入明教?那好的很啊,要什么仪式不?要不要来两句‘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只可惜我只会,不会唱……”
“这你也会?”胡青牛倒是有几分惊讶,随即摇摇头,淡淡笑道:“这个我暂时没想好,以后再。”
毕晶总觉着胡青牛平淡的表情下,带着几分让人不安的神秘,但这时候也是在不好什么,反正事情是答应了,让我干什么都成也是自己亲口的,难不成还能反悔?最多大不了自己干不成就让萧峰帮忙,对了还有龙女,她可是母老虎半个师傅,总不能在一边干看着吧?
更何况,现在还有比担心胡青牛玩什么阴谋重要一百倍的事情!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毕晶问完这句话,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胡青牛,一颗心悬在半空,感觉话声音都是虚的。
“死不了。”胡青牛看了毕晶一眼,淡淡道。毕晶的心忽一下就踏实了,但胡青牛随即又皱起眉头,摇头道:“只是,病人至今尚未醒转,何时能够醒来,谁也不准。”
毕晶这一颗心忽一声又悬起来了,颤声问道:“你什……什么意思?”
胡青牛叹口气道:“病人受创过重,我把过脉了,心脉、督脉曾经受重击,肝经、手少阳、三焦都有损伤,是以病人至今昏迷,那个沈医生,什么脑部神经受伤,恢复得好,随时会醒过来,恢复得不好,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叫什么……”
“植物人。”王难姑接口道,随即奇怪道,“植物人是什么?”
植物人!三个字,毕晶脑子又嗡一声,乱成一团,这特么不是韩剧里才会有的情节么?怎么会让我母老虎赶上了?一想到母老虎大好年华,就很有可能会在床上躺一辈子,靠着管子吊着命,却永远没有意识,永远都看不到这大好世界,毕晶就悲愤不已,冲口道:“你不是号称医仙么?难道也没有办法?”
胡青牛白他一眼:“谁我没有办法?只不过,这般伤势,我还是首次得见,尚需仔细参详,唔,仔细参详。”着,微微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一捻一捻的,跟算卦道士似的,口中喃喃自语,居然就站在当地发起怔来。
毕晶又急又气,心你从来都见死不救,人家跪在门口求你都没用,当然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病例了,这不是自己作么?想点什么,却又怕打断了胡青牛的思路,这老家伙脾气向来不好不定大发雷霆还是事,要是忽然有了什么灵感,却被自己一句话弄没了,那可就悔之晚矣。只好眼巴巴看着胡青牛,连大气都不敢喘。
“毕兄弟,你那么大本事,”王难姑忽然道,“难道不能从别的时候,别的地方,再找一个神医来么?”
“神医啊,有倒是迎…”毕晶正心不在焉,顺口答了一句,随即紧张地看了胡青牛一眼,生怕他被打搅了,虽然这个辣婆婆奴不敢对王难姑怎么样,可万一他要迁怒自己呢?这种事老家伙干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难姑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道:“你放心吧,我师兄碰上难题经常这样发呆,就算耳边打个雷他都听不见。”
这样啊,你早嘛,吓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毕晶这才放心,随即就是一愣,看着王难姑:“你刚才什么?从别的时候?你……都知道了?”见王难姑轻轻点头,又看看旁边的殷素素,恍然道:“原来你们早谈过了。”心里暗骂自己糊涂,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自己一觉睡了十几个时,有什么事这些人不完的?
王难姑道:“不止是殷大姐,凌姑娘我们也聊了很多呢。却原来,却原来,这已是数百年后,当真不可思议!”着连连摇头赞叹,似乎直到此刻还有几分难以置信。感叹好一阵才道:“既然兄弟能去至诸多朝代,各代神医所在多有,何不多请几位过来,共同参详?”
毕晶大为意动,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多请几个人,总是有好处的,只不过……毕晶抬抬眼皮,看了眼发呆中的胡青牛,这家伙会不会有意见?毕竟这个病是他接手的,中途多加几个,人乐意么?这是瞧不起人还是怎么着?自然,现在母老虎病情危重,人,肯定是要请的,不过这个话究竟该怎么,才不会引起胡神医的反感,让他不至于撂挑子?
这特么愁死人了,我这脑子咋就这么笨呢,到用的时候空空一片,怎么话都想不出来!毕晶一阵自怨自艾,胡青牛忽然退出从发呆状态,瞪他一眼:“有什么话你就!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会为了你多请几个人瞧病就不高兴?可笑!”
毕晶大喜:“你不怪我?”
“我师兄虽然号称见死不救,”王难姑瞧着胡青牛,眼里又似调皮,又似乎带着一丝温柔,“但在医术上向来开明,即使乡间医生,只要有一技之长,也往往乐于长谈……”
胡青牛得王难姑一赞,脸上顿时显出得意之极的神色,嘴角忍不住上翘,摸着胡子眼睛微闭,一副熏熏然的样子。毕晶看得目瞪口呆,这老夫子被夫人压了一辈子,大约很少听到这般赞美,以至于嘚瑟成这样子?而且,这王难姑也是,原书里不是写她刁蛮又任性,好胜又好斗么,怎么现在这么一副温柔样子,这人设有点不对啊?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就人设崩塌了?
不过毕晶也懒得理会这两口子到底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胡青牛并不排斥其他医生会诊——真想不到,见死不救胡青牛,居然还是这样一个谦逊好学的人物。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究竟应该请哪一个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