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焱阳几乎是看着诸葛红叶一点一点长大起来,可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紧张急迫的样子,难道这里真有魔鬼一般的可怕存在?
听到对方的警示,孙长空的第一反应不是看周围,而是盯着面前的诸葛红叶。不知为何,从刚刚开始,他便觉得对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这不是体现在言行举止上的粗浅特征,而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玄乎的感觉,他才忍住心中的激动,静下心来直视着对方。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诸葛红叶发现二人正在看着自己,却不躲避起来,以防敌人偷袭。稍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别发呆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孙长空并不听从对方的话,而是反问疲:“你为何不与我们一同逃离,难道要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诸葛红叶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烦,但随即又隐没在了浓重的愁眉之中,而后感慨万分道:“我已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九阴山,作为诸葛家庭的子嗣,我有权利,更有义务保卫初升大陆上的每一位子民。我心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坚持了,我知道息在做什么。”
孙长空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来到冯焱身边,轻笑道:“前辈,你刚才是不是说过,这家伙已经没有脉搏了?”
冯焱阳略作深思,然后点了点头:“我可以确信,刚才的红叶确实已经死了。”
孙长空抻手一指侧面的诸葛红叶,声调提高了不少道:“来,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诸葛红叶无辜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略显呆滞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孙长空不依不饶道:“那你吐血是怎么回事?刚才又为何会突然间昏迷?”
在对方接连的质问之下,诸葛红叶的底气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在孙长空强大的气场之下,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依然坚持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诸葛红叶向来行得正,走得直,问心无愧,天地可鉴。”
诸葛红叶字字铿锵有字,掷地有声,身体之中的浩然正气随即汹涌而出,使其身形顿时高大了不少。然而,孙长空却是不以为然,他已拔剑,双眼之中凶光闪烁,如同黑夜之中的黑豹一般,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眼看内战一触即发,旁边的冯焱阳赶紧站到二人的面前,好心圆场道:“哎哎哎,别动手,也许这只是个误会。红叶小子能够活过来自是天大的好事,咱们也不要太过疑神疑鬼吧!万一错过了人家呢!”
孙长空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诡异,看得令人毛骨悚然,心神难安。他缓步来到那些液泡旁边,然后突然说道:“前辈,不知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我怎么不知道。”冯焱阳仍然一头雾水。
“刚刚你我都拿这些液泡寻过开心,唯独诸葛红叶从头到尾没有碰过它们。”
冯焱阳勉强地笑了笑,然后道:“这有什么关系,也许他根本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更不愿在这里肆意破坏,毕竟他可是九阴王的弟子,素质涵养在那里摆着呢!”
孙长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既然这样,诸葛红叶,为了表示你的清白,你碰一个液泡试试,只要你敢碰,我就相信你确实没有背着我们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诸葛红叶的脸上仍然带笑,但此刻那抹笑意已经僵硬到了极致,假到不能再假。冯焱阳看着对方,心中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看着对方,操着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道:“小……子,做给我们看,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诸葛红叶还在笑,只不过他的笑面之中已经多了一股邪恶的气息,教人不想多看一眼。忽然间,孙长空发现,对方身上的那袭红衫正在迅速变色,由红变褐,然后又成了黑色,黑得一塌糊涂,歇斯底里。
“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承认了吗?还有,这些液泡里面装得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冯焱阳仍然心存一丝幻想,他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曾经那个天真可爱,善良机智的红叶小子到底怎么了?而就在他准备听对方辩解的时候,一道刺耳的笑声搜魂慑魄似的袭入到二人的脑海之中。
“快堵住耳朵,这是天外魔音!”
虽然事发突然,即便对方是自己依赖的人,可关键时候冯焱阳并没有被蒙蔽双眼,万分之一刹那之后他识别出,那笑声之中竟然夹杂了失传上千年的天外魔音。他虽未曾领教真正的原版,但凭书籍之中记载的细节描述,加上此刻自己的切身感受,他可以断言,此招就是天外魔音。
二人的反应着实之快,快到让诸葛红叶也不禁大吃一惊。可声音是一种无孔不入的玄妙东西,除非是将双耳扎聋,不然就算用铁水浇铸耳道仍然可以听到外界传来的声音。几乎是听到那道笑声的第二刻之后,孙长空与冯焱阳的七孔之中竟在同一时间淌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这是身受内伤的征兆,在这种紧要关头,这种伤害几乎是致命的。可好在诸葛红叶见好就收,随即止住了笑声,然后才恢复平常道:“呵呵,没想到你这老家伙还识得天外魔音,真是佩服佩服。”
冯焱阳用衣袖将眼前的血污擦掉,握着拳头起身就朝对方奔去。可没承想,走了才三两步的他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接着一阵无力的悲鸣从他体内的四肢百骸之中隐隐传出。
“呦,怎么的,还想打我不成?”
诸葛红叶悠悠地来到冯焱阳的身边,像刚懂事的孩子一样,用一种烂漫天真的眼神观瞧着地上的人。他的笑意越来越浓,随即伸出一脚,直接踏在了对方那只血管隆起的拳头之上。只听“咔嚓”一声,冯焱阳的右拳就这么被轻松碾断了。
不得不说,冯焱阳真乃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对方如引狠招,竟是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用那双虎目死死瞪着对方,好似要用神光将那人碎尸万段一样。
“怎么?嫌身上太舒服是不,好!我成全你!”
诚征音刚落,诸葛红叶轻身一跳,便站到了对方的后脊之上。然后,他轻抬脚尖,然后用力落下,双手伴着脚步一同舞动起来,再然后冯焱阳的身体之上便爆发出一阵骇人的碎裂声,他那具伟岸的身躯瞬间便萎靡了不少,好像一根刚刚出罐的腌黄瓜。
与冯焱阳所遭受的酷刑相比起来,诸葛红叶却是显得极为享受,他的一行一动都有某种律动隐藏其中,与那骨裂的声响交织起来,竟形成了一曲惊悚的勾魂曲。
然而,冯焱阳并没有让对方的奸计得逞,而他的魂还在自己的躯壳之中。可此刻的他已经不成人样,全身上下八成以上的骨骼都已折损被毁,奇经八脉也断了大半,只有极少部分在维持基本的生命活动。他的右掌已经血肉模糊,持剑的左手更是被扭成麻花,瘫软在身体一旁,完全失去了生气。孙长空看着这一幕惨绝人寰的场景,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然而,此刻的他必须要隐忍,蚀腐不死身正在暗中为他迅速疗伤。
诸葛红叶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孙长空,然后不耐烦地呵斥道:“别以为我看不见,不要白费力气了,天外魔音剑走偏锋,伤身是次要的,伤神才是它的真正本领。不信,你现在试试集中注意力,看看脑海之中的神经会不会因此剧痛难当。”
孙长空心道:试就试,谁怕谁。于是就按照对方刚刚所说的,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疗伤的事宜之上。可就在他的大脑准备下达最终命令的时候,一道快如闪电的信号突然袭上他的脑髓,并对其间所遇到的任何物体产生巨大的伤害。不过两息的时候,孙长空已不能自持,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血水来势之凶,竟在地收留上了一枚手指粗细的窟窿。
“怎么样,我没有吓唬你吧!如果你不想成为那个老家伙的下场,那就乖乖听话,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听到对方这么说,孙长空索性放弃了疗伤,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下,他终于可以平视对方了。
“来说说看,你是怎么识破我的。我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怎么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真是奇怪了。”
孙长空咧着笑,不知是哭是笑,不过可以知道的是,此时他的感受一定不是十分舒服,因为他的脑袋两侧,两根供血的大血管正在极富活力地拉命跳动,每一次起伏都好像要爆开一样,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怕,教人不忍直面。
不等孙长空说话,诸葛红叶忽然转过身去,叹了口气,悠悠道:“唉,你们是何苦呢,惹哪个不好,偏偏要得罪陈家老祖,我就是有心杀敌,也无力回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