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渴望强大,但当真正拥有它时,我才领悟与残酷的现实相比自己是多少弱小,弱小到连平凡的幸福都追逐不到……”
空间中,肆意流窜的能量开始渐渐平息,风暴之中,一道年轻的“新”身影随之出现。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鲸吞白芥的界主齐墨神色遽地一怔,萦绕在空间之中的亿万“芥力”再次隐没在浩瀚无尽的虚空之中,他知道,自己的界主神职已经彻底易手,而造成这一切发生的便是孙长空。
新界主,孙长空。
“终于……终于成功了么?”
看着伫立在天空之下的身形,魔皇血河释然一笑,随即转身对沈万秋道:“我走之后,你替我掌管魔界众部,不要让得来不易的胜利再次落入人类之手。万秋,再见!”
“砰”的一声炸响,以血影模样示人的魔皇血河忽然炸成了一团血雾,这一刻距离其最近的沈万秋不由得混身一震,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一般,满脸的惊慌与痛苦,眼中的泪水一直在找机会涌下,却迟迟没能得逞。
“师父,你放心去吧!从今以后,魔界存亡与万秋相系一绳,一损俱损,一荣皆荣,我发誓!”
“魔皇,魔皇大人,你你……”
眼见血河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这种壮烈的方式“归去”,魔界众将皆是神色怆然,就连向来与他不和的顶真魔君也不禁扼手叹惋,沉声道:“我一辈子也没有服过你,但这一回我确实输了,你对得起魔皇二字。”
血雾落定,在最靠近中心的位置处,竟是勾勒成了一枚人形轮廓。紧接着,轮廓下方,大地之中开始发出阵阵异动,大量的泥土如同怒江一般不停翻涌,又接着沉没,似是要将上方的“血渍”全部清洗一样。可没过多久,这些翻动的泥土非但没能如愿,反而也将自己染成了血红色。重伤的穷阳见此情形,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掀开凌乱的石砾,随之出现的一幕竟令他也不禁大惊失色。
“可惜,还差一些,哪怕再多一柱香,我就可以达到大圆满的境界,到时就算他已成为界主又能如何,我齐墨照样可以杀他取而代之、不过,以他如今刚刚继位的状态,哪怕身负界主神职,恐怕也不得要领,借现在的自己要与我为敌,简直痴心妄想!”
“方柔,快走!”
此刻,被体内齐墨分身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吞天兽忽然撕开衣衫,赤身裸ti地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再看他的身后,从脊椎为界,各自向两侧偏离开来,由此裂开了一道夸张的巨大“缝隙”,眼见就要一分为二,死无全尸。而左侧肤色雪白部分的“半身”忽然面色狰狞道:“我齐墨的力量,你区区一只凶兽也敢染指?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话音一落,吞天兽的身体再次传来“咔咔”脆响,吞天兽的身体进一步分裂,以至于体内的器官裸露在外,使得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气。眼见齐墨半身归位已是注定之事,原本正在与白耀对决的遮天皇忽然闪身来到,并指为刀,豁然斫向那两半身体的惟一连接处。“呲”的一声尖啸,吞天兽终于如愿与齐墨彻底分离开来,得逞之后的分身立即奔回到齐墨身边,摇身一变便与本尊融合为一体。
另一边,一直身处虚空之中的冥主此刻也终于迎来了生命的尽头,伴随着一场空前绝后的世纪大爆炸,一缕白光趁着虚空裂口还未完全塌陷之前,急忙逃出,如一条丝巾一般围绕在齐墨的身体之上,并缓缓渗入到皮肤之下,使得肤色变得更加稚嫩,白晳,犹如新生一般。虽然竣失界主神权,但齐墨却在危机关头,及时召集了分散在空间之中的白芥,从而强大自己,使其拥有不下于如今界主的实力。再加上他多年的战斗经验以及超乎凡人的谋略,在他自己看来,打败成为界主的孙长空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况且他还有不少的绝招,杀手锏没有使用,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
“孙长空,不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了,不要忘了也曾经经历过继承界主的仪式,甚至比你现在的样子还要强盛数倍。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我心知肚明,但突然多了白芥之力相助的我,恐怕就不是那么好猜的了吧?”
不远处,,旬刚将白芥与其余遗落在人间之中的力量收回体内之后,齐墨立即显现出就连原本界主时期也未赶表露出的狂妄与肆意,仿佛这世上的一切本就应该臣服在他的脚下一样,王者之气毫不掩饰。另一边,刚刚经历了界主历练的孙长空,刚刚恢复神志,并未像众人想象的那样,抬手风云变色,身动呼风唤雨的地步,对此人类一方的众战士略显失望,却又一不敢忿然点明。过了好一阵,才听一名妖族中人道:“这位新界主还真是谦虚啊!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他比之前的还要力薄一些,,这样子的他真能起到带头作用,为我们指引康庄大道吗?”
“看着就好了,不要妄加评判,我总感觉,这个孙长空好像拥有无尽无尽的力量,就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展现出来。说不定,这就是其中一个。”
妖族一方仍在不时发表着数粗浅的言论,而另一边,魔界众将已经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痊救世主的身上,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而刚则遮天皇抽身救了吞天兽一族,正以孙长空传授的“谬论法”为其续命生肢,疗伤排毒。借此机会抽身的白耀凄然一笑,随即高叫道:“界主大人且慢,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生吃活剥,以泄我心头之气!”
眼见白耀杀招即至,孙长空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随即淡然道:“这样可以吗?”
话音一落,攻无不克的白弦之力立即自掌缘逼出,随之劈向孙长空的面门。后者神情驰然,漫不经心地架起手来,轻轻松松地便拦下了这记要命的杀招,甚至还顺便将白耀“放”回到了地面之上,似是在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威力一般,看似不着边幅却又让人历历在目,久久不能遗忘,不能遗忘界主二字的无上威严。
“什么,我的弦刀居然不起作用?再试试这一招!”
单手被制的白耀突然在空中拧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自己便逃离了对方的“魔爪”。再获自由之身。趁着孙长空一时轻敌的工夫,白耀一连递了五记杀招,分部攻向眉心,咽喉,心门,丹田,还有后脊要穴,欲要令他彻底丧失战力,连自理的能耐都没有。而孙长空本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原则,将原本应该作用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杀招,全部挪移到白耀的身上,若不是此招出于他手,恐怕白耀就要自食恶果。
然而,即便如此,孙长空手法依然令人匪夷所思,防不胜防,虽是两只手掌,却在一瞬之间舞成千只万只,如流云,如迅风,时缓时疾,变幻莫测。孙长空虽莫施展任何绝招,但一举一动之间却又无不散发着骇人气势,令白耀不敢大意轻敌,连忙以无上神功予以反击。而孙长空的身体就好似一片汪洋大海一般,任何前往的招式力量,全都顿时消失无踪,隐没在无上的神威之中。
“不,不可能,我白耀打不过你老子,怎么可能连你个小的都对付不了,再来!”
心急之下,白耀突然凌空翻转,竟是以腿代臂,以脚为掌,上下齐攻,使出一式四掌齐出的诡秘招式,再次逼向孙长空身体。见此情形,孙长空索性将右臂背到身后,又一次漫不经心道:“就算再借以六腿六臂又能如何,结果都是一样……”
白耀虽然情绪激动,但思路却是极为清晰,丝毫未被自己的心情所影响,双脚双臂分攻不同要害,令孙长空无法同时抵挡,只得一味地躲避。而他这一招的厉害之处便在于此,一旦对手受于劣势,自己便能乘盛追击,越打越快,直到彻底将对方逼至绝境,然后一举将其击杀。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当他的双臂双腿攻至孙长空的近处之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作用在他的四肢之上,进而改变了它们之前的动作轨迹,眨眼之间竟是混成一团,左臂对上了右脚,而左脚则撞在了右肘之上。紧接着,一阵剧痛自后脊袭来,刚猛的力道直接将其打飞出去,正是孙长空趁乱出手,生生将其击退。多亏白耀有弦力保护,否则已经被那一记看似随意的一掌打得血肉横飞。
“该死,我要杀……”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白耀才要动手,忽然间一股由衷的无力感袭上整副身躯,好似要将经脉内的真气全部抽干一般,令他直接瘫倒在地。与此同时,他的体表之上洋溢起一股懒洋洋的白色光晕,一点点自身体之中剥离,并化为一道道毫光,涌向远处的齐墨。白耀回头望了一眼,随即用力捶地,满副不甘的模样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界主!”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怒啸声,白耀果真化为了白光万丈,变成精纯的能量,与齐墨汇成一体,而另一边右卫使的白辉也旬抵挡不久,三者相融之际,苍穹大地皆是变作惨白色,只有孙长空的脸上留有些许红光,微笑道:“看来你也突破了自己的瓶颈啊!这样很好,至少你不会说我趁人之危了!”
说着,孙长空端起双臂,摆出架势,准备迎战平生以来的最强之敌。
“孙长空,我会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