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那只该死的金蚕转移到我的身上?遮天皇,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对于巨座的话,遮天皇并未生气,而是继续笑吟吟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很是疯狂,但若想以假乱真,瞒过国王元真的眼睛,就必须这么做!”
“不,我才不要。我可不想以后像巨幢那样,为了剥离金蚕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遮天皇朝那远处巨幢所在的山洞望了一眼,而后俯身对巨座小声道:“其实我有更简单,更容易的方法将金蚕取出来,只是为了教训一下这个心肠恶毒的小子,顺便为那个拇指姑娘讨回一点公道,这才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而且,你现在身负铜皮铁骨,一只小小的金甲虫子怎么可能伤得到你,你就不用担心了。”
巨座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你不是说金蚕有自己的意识吗?万一他操纵我的身体,让我左手砍右手,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呵呵,对于这件事我早已说明了应对之法。只要将那金蚕取下,将其中的意识进行灭灵就好了。不过话虽如此,失去了灵识的金蚕也将无法自寻保护你的身体,可以算是减小一部分的威力,不过总体上利大于弊。怎么样,现在你还有问题吗?”
巨幢又以想了想,刚要开口,遮天皇却插嘴道:“好了,时间不多了,你哥那样子躺在洞里坚持不了多久,如果不是想要他性命的话,还是趁早为他袚除金蚕吧!毕竟,多挨一会儿,便会多一丝危险。”
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的巨座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似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样,面色冷峻道:“反正我这条命是你和堕世兽救的,你要拿走,那就随你好了!”
“哈哈,别这么这嘛!”
就在遮天皇与巨座二人,合伙一同算计折腾巨幢之时,另一边的堕世兽,已经带着巨沌来到了巨落的埋骨之地,后者跪在坟前号啕大哭一场,终于直起身子,张口对堕世兽问道:“我哥临死之前是不是很痛苦?”
堕世兽想了一下,摇摇头道:“那个时候的他,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对疼痛麻木,而且直到咽气的时候,他的脸上还留有笑容,应该不会痛苦吧!好了,现在巨落的墓你也见到了,现在可以与我回去了吧!”
巨沌擦擦眼泪,声音呜咽道:“回去哪,家都被人抄了,我们已经无家可归。”
堕世兽道:“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在那,有位高人可以帮助我们。”
“谁?”巨沌不禁问道。
“遮天皇!”
执法长老府上,全府上上下下,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府内一半多的护卫都派往外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还没有消息吗?你们这群饭桶,这么大个人,怎么能凭空消失!找,再去找!”
本来身体刚刚有所好转的巨深渊,如今听说巨幢彻夜未归的消息之后,伤情随之再次加重,脸上的阴沉之色愈发浓重,如同茄子皮一样。而府上的其它几位少族长也可以说是倾心全力,只有巨翼显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还在一旁悠闲地嗑起了坚果,别提有多自在了。
“巨幢老大不小了,再说以他如今的身份,还怕什么,难道还能有人将他绑了不成?”
巨深渊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巨翼,气喘吁吁道:“你……你给我闭嘴!你弟弟失踪,你居然一点也不着急,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巨翼翻着白眼,不以为然道:“呵呵,弟弟?他倒是拿我当哥哥才好啊!人家现在是族长继承人,我们这些算什么,充其量以后为他打打下手而已,虽有兄弟之名,哪还有什么兄弟之实。你们继续找吧!我出去转转!”
“你……你这个畜生!”
巨深渊的叫骂声仍然在耳边徘徊,而巨翼却丝毫不在乎,自顾自地大步迈出门槛,独自一人出去散步了。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大力巨族之内的气氛明显寂静了许多,路上往来的行人也少了不少。他本想找个摊位寻些乐子,却发现连摆摊的小贩也犯懒没来,他只得继续向前行去,准备前到族内的赌坊豪赌一番。
然而,没走出多久,巨翼发现对面走来一个踉跄的人影,仔细一看,那不正是众人苦苦寻找的巨幢吗?巨翼转念一想,这是立功邀赏的好机会,于是连忙奔上前去,佯装关切道:“巨幢,你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可让我们好找!”
巨幢抬起沉重的眼睛,望了巨翼一眼,刚想说话,便随之晕倒过去,仆在巨翼的身上。后者当即一惊,连忙大声呼叫道:“来人,快来人!”
很快,巨幢被送回了府上。原本正在寻人的众护卫立即返回,并请来当地的角名郎中上门看病。
那郎中单看外貌恐怕已经年近百岁,银色的胡须几乎与自己的身高相当,垂在自己的身前。经过一番诊断之后,郎中抚须转身,巨深渊等人连忙上前询问道:“怎么样先生,小儿情况如何?”
郎中表情极为古怪,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将说未说,旁边巨翼有些不耐烦了,随即催促道:“喂,有话快说,别再那里装神弄鬼,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话!”
“巨翼!”
巨深渊恶狠狠地瞪了巨翼一眼,好似现场就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样,吓得后者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忙退回到众人身后。而这时候,那位长须郎中终于开口道:“奇怪,当真奇怪!小人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病情。令公子脉象平稳,看上并无大碍。但识海之中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就好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样。”
抽取魂魄,这种只发生在鬼故事之中的桥段,居然发生在巨幢的身上,这让巨深渊倍感惊愕。片刻后,他连忙追问道:“既然如此,不知衔姓可否有办法让小儿重唤生机?”
长须郎中叹了口气,随即回道:“凡事自有定数,长老也不要太过执着。不过令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只要能够撑过今晚,问题应该不大。”
巨深渊又道:“既然如此,那先生给小儿开些汤药服下吧!”
长须郎中道:“不必了,令公子的身材一切正常,这时乱服黄汤,恐怕要适得其反,火上浇油,还是静候观察吧!”
说完这些,长须郎中对巨深渊行了一礼,接着便由护卫送出府去。看着床上躺着的巨幢,巨深渊心中一阵绞痛,口中喃喃道:“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做出那些伤天害理,有悖人伦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连累巨幢替我受苦。对了,是谁把巨幢害成了这副样子,难道真的是是巨座和那个人间高手?可恶,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想尽办法,让他加入我的部下。不然,就设计将他谋害,也就免去了今日的祸患。”
然而,仔细一想,巨深渊又觉得不对。毕竟,巨座与巨幢是一奶同胞,情同手足,虽然这些日子一直把他囚禁着,但也没有亏待他,只是给他些教训罢了,巨座没有理由要置巨幢于死地,而只要有巨座在场,“孙大地”就没有机会对巨幢出手,。如此说来,又是谁伤了他呢?
真相未曾可知,巨幢又身处鬼门关前,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百感交集的巨深渊一下子好似苍老了好几十岁似的,头上竟是长出了花白的头发。几位少族长看着揪心,纷纷劝说父亲回屋休息,可是巨深渊性格刚烈,哪里会听小辈的话,仍旧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巨幢,不吃不喝,一看就是半天多。转眼间,外面天色已黑,下人已经换了两波,可巨深渊仍然纹丝不动,好似已经不知疲倦一样。这时候,房门轻轻被从外面推开,巨昆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送到巨深渊面前,轻声道:“父亲,吃些吧!不然身子要熬坏的。”
巨深渊摆手道:“我不饿,你们吃完就去睡吧!我在这里陪巨幢就行。”
“可是您……”
巨深渊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再浪费口舌。巨昆看了一眼床上的巨幢,好似是在与对方交谈,又如同在自言自语道:“你这个不肖子,不但不能给父亲分忧,还竟给大家添乱。你如果有一点良心的话,就快快好起来吧!这样对谁都好!”
说来也奇怪,巨昆话音刚落,便听床上的人发生“哎呦”一声惨叫,巨深渊混浊的眼睛之中忽然闪出亮光,快步走到床边,连忙低头对巨幢道:“孩子,醒醒!我是爹啊!”
巨昆观察了一番巨幢的状态,而后对巨深渊道:“或许刚才是他做噩梦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叫声,不要紧的。”
“做梦?可是那位郎中先生说巨幢的识海之中已经没有魂魄。没有魂魄的人,怎么可能做梦?难道,巨幢已经回魂了?”
“不要,不要杀我!我错了,我不该抢你的东西。大哥,住手!”
瞬间,巨深渊与巨昆的脸色黯淡下来,刚刚巨幢嘴里所说的“大哥”,他们当然知道指的是谁。如此说来,真正的打伤人的罪魁罪首莫非就是……
“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