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38 卡萨尔的无奈（下）
------------
拉克丝回到家中，摔碎了一地的瓷器，三个小时后，她的仆人进来，吞吞吐吐说了一些他收集到的情报，结果暴怒的拉克丝连扇仆人数个耳光，打得仆人满嘴是血，而后又摔了一地的杂物；这情况，直到她的小妹，和她容貌有四分相似的露丝进到房间才停了下来。
露丝一进房，先代姐姐向仆人赔了声罪，还让他去领数枚银币的‘医疗费’。
“姐，别太生气了，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得。”露丝拉着拉克丝在床边坐下。
拉克丝一言不发，等仆人退出房后，她扑在自家小妹怀里，呜呜哭了起来。露丝轻拍拉克丝的后背安慰，心里长长叹气。拉克丝为了家族，牺牲自我，甘愿一双玉臂万人枕，如果拉克丝不做这事，就会由露丝来做，所以她一直很感鸡自己的姐姐。
等哭哆了，拉克丝从妹妹怀中抬起头来，擦干眼泪，微笑道：“妹妹，没事了。”
“那下去吃饭吧。”露丝拉着姐姐的手，下了楼。
厅中餐桌边，主位是拉克丝的父亲艾德里安，左位是大哥，右位是大姐，她走到第三位坐下，而露丝则在她的对面落座。越是低层贵族，越是注重‘礼仪’这种玩意，甚至到了近乎病态的程度，因为这会让他们觉得，通过这样严谨的礼仪，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会一步步迈向成为大贵族的终点。
贝切朵家族族长，艾德里安，只拥有最低的男爵爵位，而且只是称号，没有任何实权，甚至没有自己的领地。贝切朵家族以前是商人世家，积累了近十代人的财富，终于在艾德里安父亲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几乎献出了全部财富的百分之八十，终于从一名大贵族的手中，买到了男爵的称号。
没有人说话，等仆人将所有的菜肴都端上来后，艾德里安先拿起筷子，夹了菜之后，儿女们才同时开始拿起自己眼前的餐具。
沉默的就餐，近乎凝固的气氛。艾德里安很快就吃饱了，他放下刀叉筷子，四个儿女，虽然有人没饱，但也不得不放下了筷子。艾德里安用餐巾抹了抹嘴，慢慢说道：“这个月，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商铺收入还算不错，除去成本和工钱，收入快达到了八百枚金币……但是，我们的支出也不少，粮食，奢侈品，衣服，宴会交际等等，花掉了五百枚左右的金币，一个月才两百出头的收入，比起平民，我们算是有钱人，但比起真正的大贵族，我们什么都不是。”
四个儿女们静静地听着，没有人敢插嘴。
“拉克丝，我刚才听到一丝关于你的传闻，相当不好。”艾德里安是个很严肃的人，但面对的拉克丝，他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你先在家里躲上几天，暂时不要出去，等风声过去后再说。”
“是，父亲。”拉克丝没有任何表情。
“关于那个新来的灵魂深思者，陈贤颂阁下。”艾德里安，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慢慢说道：“露丝，我希望你能去接管他，如果有可能的话，你甚至可以学习你姐姐的做法，为了家族，要委屈你了。”
露丝身体僵住了，随后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身前的刀叉：“是，父亲。”
“父亲，让我去吧，露丝还小。”大女儿卡特琳娜出言劝道。
“他身边跟着一个能辨认是否是处女的侍女，你去了有什么用！”艾德里安哼了一声：“况且你最近和那个打铁匠偷偷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确定你再去做这样的事，他知道了会原谅你？”
卡特琳娜顿时说不出话来。
“三个月，卡特琳娜，你继续待在索夫拉子爵身边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算是愿意和一头猪生活，我也不会反对，但在这三个月内，你必须要把这最后一件事办好。”
卡特琳娜抬起头，欣喜地说道：“谢谢父亲。”
艾德里安点点头：“拉克丝，一会你帮露丝选几件衣服，再教她如何讨男人的欢心。晚上卡萨尔阁下会专门为陈贤颂阁下举办一个宴会，我收到了邀请。”艾德里安拿出两份华丽的请帖，其中一份被仆人拿到露丝面前，他站了起来：“露丝晚上和我一起去，如果成功，我们贝切朵家族能更进一步，你的对手很多，要多向你二姐这方面的心得。”
露丝继续垂着头。
艾德里安向外走，二儿子急忙站了起来，追上去，等出了门，他小心翼翼地劝自己的父亲：“露丝确实还小，父亲，大姐二姐已经为家族做了很多，小妹就让她开开心心地生活吧。”
“天真！”艾德里安严厉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为了家族，除了继承者，任何人都可以牺牲，记住，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对你父亲我不利，但却可以让家族得到巨大的利益，你不要有任何犹豫，贝切朵这个姓氏比任何人都重要，只要有继承者能安稳无恙，其它人的牺牲全部都值得。”
二儿子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父亲离开。
三楼一间布置相当女性化的房间内，露丝坐在梳妆台前，寂静流泪。
拉克丝站在她身后，轻轻叹气道：“对不起，小妹，二姐帮不了你，父亲那人，你也应该知道，为了家族，他可以牺牲一切，他自己的生命亦一样。”
露丝抬起头，语气冷冷地说道：“我当然知道，父亲的眼中眼里，只有家族，根本没有我们这些家人。他以前是多么深爱着母亲，但最后还不是将母亲送给一个大贵族享用了数天，害得母亲郁郁寡欢，不久后就逝世。他连自己的妻子都舍得，我只是他最没有用的第三个女儿，比起母亲来，算什么！”
听着露丝带着几分怨恨的话，拉克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小妹打扮起来。
陈贤颂在外边逛了一个上午，中午回到临时落脚的房内，就收到了卡萨尔的宴会邀请贴，他本来想找个理由推掉，因为他对这样的宴会有些腻味，但是刚好乌迪尔来访，看到他手上的请帖当时就微笑起来：“嗯，不错，多和同龄的朋友一起聚聚是好事，小颂你很有天份，但老是一个人待在房里对你的成长不好，以后多出去走走，接触一下其它的人和事物。”
老人的话总不好当场反驳，陈贤颂只得捏着鼻子去参加卡萨尔的宴会了。
很快到了晚上，因为这次有凯瑟琳在，她帮陈贤颂选了宴会的衣服，这次陈贤颂不再是一身白色的灵魂深思者长袍去参加宴会，而是一套华丽的男性贵族礼服，款式有点像是军礼服，陈贤颂本来就长得唇红齿白，穿上这一身之后，完全是清秀和英武的混合体。
白敏换上了一套淡粉红的女仆长裙装。二十二世纪已经没有了女仆这一职业，女仆装已经变成了一种相当正式衣服，而且经过新人类服装师的改装，极具华美，两人站在一起，任何人都生出一种天作之合的念头。
小家伙穿着相当可爱的白色淑女长裙，看着两人，咬着小指头相当不甘心地说道：“等西丝长大了，也不会比白姐姐差多少，而且西丝还有妈妈帮忙，我们两人一起，母女同心，不信比不过大姐姐。”
凯瑟琳脸色有些微红，使劲敲了一下女儿的脑袋：“你想嫁人，就自己嫁去，别扯上我。”
然后三人坐马车到了宴会场。卡萨尔早就在门口等碰上了，他迎上来，视线先是被白敏吸引，流连数秒之后，他艰难地移开目光，向陈贤颂笑道：“等你很久了，陈贤颂阁下，请随我来。”
他领着三人进到宴会会场，里面有二十多名客人正交谈。
四人一进去，男人的视线几乎全集中在白敏身上，女人的视线几乎都看着陈贤颂，当然，也有两个性取向不太正常的男性贵族，对陈贤颂投以非常热切的目光。
卡萨尔走到主位阶上，拍拍手，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他按惯例先是感谢众多客人赏脸光临等云云，接着向众人介绍了一下陈贤颂的身份。其实不用他介绍，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每一个人，早将陈贤颂的身份打探清楚了。
卡萨尔拿起一杯果酒，先小抿一口，然后举杯示意宴会正式开始。
陈贤颂很快就被数个贵族围起来了，众人热情地向他问东问西。白敏被‘挤’在圈外，她大脑内的芯片判断出，这里面没有什么人会对自己的小颂造成威胁，便放松了许多。
看到她落单，很多男性贵族眼睛一亮，趁着陈贤颂被人围住的时候，他们悄悄上前来想和白敏搭话，只是白敏目不斜视，任那些男人在她旁边说些什么，她都不顾不管，一点反应也没有，视线紧紧盯着陈贤颂的方向。
至于小家伙弗朗西丝，早在会场里跑来跑去找好吃的东西去了。
几个男人在白敏而前败阵下来后，众人都知道这个穿着淡粉色的美丽少女根本是比冰山还冷。一般的冰山美人至少还会礼貌应付一下追求者，但白敏，别说和其它男人说话，注连看一眼都欠奉。
卡萨尔本来也想和白敏搭搭话，但看到这种情况，果断将这心思掐断。身为宴会的主人，身为一名灵魂深思者，如果在一名女性的面前碰壁，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同时他也很羡慕陈贤颂，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个如此忠诚，而且美得不像话的侍女。
“如果我是他，想必也不会再对其它美色感兴趣。”卡萨尔想起‘青银花’的事，笑了笑，随后就是有些反胃，拉克丝的身体，他也享用过数次，当时还觉得不错，现在倒是觉得挺脏了。
卡萨尔举办这个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和陈贤颂的关系，然后找到他的弱点，想办法完成老师交待的任务。他慢慢走到二层内观察上，居高临下观察着陈贤颂和其它贵族们的互动。
“看起来陈贤颂有些不太擅长社交活动。”看着人群中有些狼狈的某人，卡萨尔暗暗将这一点记在了心底。
侍者用盘子托来一杯果酒，他接过喝了口，视线习惯性地扫视过会场，然后咦了一声。
他看到一个打扮很漂亮的少女，慢慢走到了白敏的身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少女应该是贝切朵家族深居简出的，最小的女儿，好像是叫做露丝。他细细一琢磨，便大概猜出了艾德里安将这小女儿带出来的目的，只是……她不想办法和陈贤颂搭上话，跑去找正主的女人干什么？
露丝站在白敏的身边，她现在知道，这位就是害得她二姐出丑的女人。她来之前，早已想像过白敏的样子，想必应该是那种尖酸刻薄脸，一脸傲气的女人。
见到了真人后，露丝才发现，白敏是这么美，虽然很冷，但这仿佛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好。”露丝向白敏打了声招呼。
白敏没有理她。在原始设定中，除了特殊情况，生化人必须帮助每一位试图寻求帮助的公民。只是公民这一设定只包含了自然人和新人类两个群体，而‘野生动物’这一群体根本不在她的程序设定范围之内。
露丝先前一直在注意白敏，看到先前的男人们个个无功而回，她大概也猜到了自己贸然上去搭话，肯定得不到任何回答，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位女士，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的主人，陈贤颂的事情。”
白敏转过身来，眼睛直视着露丝。
被这种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视线盯着，露丝产生了几分慌乱，但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她鼓起勇气，说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说，我们能到其它地方聊聊吗？”
事关陈贤颂，是白敏第一优先序列，只是白敏实在不想离开陈贤颂太远，怕万一出什么突发状况，她赶不及援助。她稍微思想了一会，然后双手在旁边划了个圆，一个透明的圆罩子将两个盖了进去。
“我做出了真空隔层，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请放心。”白敏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情请说，我可以转告给小颂。”
二层阳台上，卡萨尔看到这一幕，差点把杯里的酒给洒出来：“这似乎是……太阳神殿的结音结界吧。难道她是一名太阳神仆……”想起老师说过，这女孩的身份似乎不简单，他心中越发惊骇：“一名太阳神仆做侍女，这不太可能吧！会长要老师测试陈贤颂对协会的认同度，难道就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