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雪薇离开府城后的第二日,傍晚的之际,段府来了两位贵客。
一位是文质彬彬,手摇折扇,一副翩翩少年的贵公子。
一位是孔武有力,手持配剑,一脸凶相的英豪。
两人年纪都不大,约莫十五六岁这样。
身边没带什么侍从,但气度非凡,矜贵极了。
段天泽得到消息后,很快带着儿子赶回家。
四人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一直到管家禀告晚膳已经好了,夫人催促老爷带贵客去用膳,书房的门这才打开。
“小王爷,请~”
“小侯爷,请~”
“段大人客气了,客随主便,还请带路~”
“下官遵命~”
段天泽恭敬地带路,府上丫鬟家丁,都已经经过夫人提点,全部都低头,不可冲撞了贵客!
等老爷带着贵客走远后,几个丫鬟偷偷抬头张望,两位贵客都好年轻有位呀!
“看什么看,都小心做事,切莫冲撞了贵客,要不然仔细你们的小命!”
管家低声呵斥,严厉警告了一番,打发走丫鬟。
华灯初上,段府上灯火通名。
花厅——
芙蓉酒楼的厨子被高价请来,做了一桌接风宴。
段夫人带着明显打扮过的连荷儿,候在一侧,等待老爷带着贵客上座。
“荷儿,义母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与你义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义母放心,荷儿明白如何做。”
连荷儿福身,大家闺秀风范尽显。
段夫人虚扶起对方,面色慈爱地扶了扶对方的发钗。
母慈女孝的一幕,落入旁人的眼中,只觉着美好。
连荷儿察觉到两道陌生视线,假装不知,冲着义母撒娇:
“母亲,何时可以用膳,女儿饿了~”
“你这个小馋猫,再忍忍,等你父亲带贵客们过来了,便可用膳。”
段夫人很自然地接过话,演出其乐融融的母女情。
“夫人~”
“荷儿~”
“还不快来见过小王爷,小侯爷~”
“妾身见过小王爷,小侯爷~”
“臣女见过小王爷,小侯爷~”
“免礼~”
小王爷的视线落在美丽少女身上,随着对方的起身,抬眸间的羞怯,惊艳不已。
早就听说段家有一女,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小王爷,请坐~”
“嗯。”
......
一连七日,段雪薇在叔父家玩疯了。
在叔父家,她不用装模作样,装成大家闺秀,笑不露齿,行走间要弱柳扶风。
最重要的是,这里没连荷儿,不用看到讨厌的人,提防对方,跟对方明争暗斗......
主仆二人是带了充裕的银子来的,想怎么买就怎么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喜儿捏着帕子,内心哭唧唧~
呜呜呜,都是大小姐逼迫她跟着一起玩的,她总不能不听大小姐的话吧!
杜九娘起初有些担心侄女不适应自家生活,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侄女在她们家适应的很好。
“娘亲,我想福宝姐姐了,我能带堂姐去找福宝姐姐玩吗?”
“娘亲,我也想去~”
小孩子最清楚谁对自己好,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堂姐对他们可好了,带他们蹴鞠,玩秋千,玩弹珠,还带他们吃好吃的,跟福宝姐姐一样!
“叔母,我也许久没见福宝妹妹了,再者我这回带来了一些宝石,想请她帮我设计图样~”
段雪薇也随波逐流,请示叔母。
她与姜福宝因为叔母的缘故,倒也有些书信往来。
又因为同样不喜连荷儿的缘故,互相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在。
杜九娘闻言不好再拒绝,心想两个小姑娘确实也有私交,带侄女登门,也不是不可以。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吩咐管家备些礼品,带你们一起登门拜访吧。”
“听叔母安排。”
段雪薇福身,使了个眼色给喜儿。
喜儿明白,躬身退下,转身回屋去取小姐带的宝匣。
小姐确实带了许多宝石,都是这些年夫人娘家送来的好东西。
不管是做成头面,还是首饰,都是极好的。
昊哥儿与珉哥儿得到娘亲肯定的答复后,纷纷回屋去取新得的玩具,能带上的都带上,等到了福宝姐姐家,他们好缠着福宝姐姐一起玩。
至于小川哥哥,他去书院了,夫子课业多,最近回不来。
书院——
早课上,几个学生没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正在廊下罚站。
“阿欠~”
其中一个学生忽然打起喷嚏来,引起了夫子注意。
“姜小川,你啊你,天赋不错,但玩心重,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供你来此读书的父母?”
“夫子,您错了,送我来读书的是我姐姐,不是我爹娘,要对不起,应该对不起我姐。”
“什么,你还敢顶嘴!”
“夫子,是您说错了,学生指正不行吗?”
“朽木不可雕也,你回去吧,以后不必来书院了。”
“好嘞夫子,那我先走了,再也不见。”
“你——”
“我什么我,我又没吃夫子你家的饭,也没花夫子家的银子,夫子慎言。”
“你这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你,你走——”
“走就走,我还不想学了!”
“姜小川,你牛啊,你敢这么跟夫子说话!”
“你就这么走了,不怕你家里人揍你?”
“我爷爷跟院长熟悉,要不要为你求个情?”
“不用了,我想当大将军,不想做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老学究,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姜小川收拾好一切,背上行李,脚步沉重地归家......
这回,破釜沉舟,恐怕没人救得了他了~
要不然,先去姐夫那躲一躲?
脚下的方向一转,从身上掏来掏去,只有几枚铜板。
呜呜呜~
爹娘奉行穷养儿子富养女儿的理念,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少的可怜。
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他没敢跟家里人说,身上的私房钱都花光了,现在只有这几枚铜板了。
又厚着脸皮,跟车夫卖惨了好一会儿,这才坐上车尾。
姐夫,我要来投靠你了!
只是他不知道,前脚“退学”,后脚书院放假,很快他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