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
看着那座高耸入云，完完全全由书籍堆砌起来的山岳，秦默愣了愣神。
“这一劫，应该是文曲神将驻守，文曲星掌管才气，难道是要考验我读书？”
秦默哭笑不得。
俗世中，若是有人高中状元，就会被人们夸赞是文曲星下凡。
文曲星代表着才气。
眼前这座书山，显然是和欲海类似的存在，考验的并不是武力，而是其他方面。
“小家伙，到山顶来见我，见到我就算你渡过这一劫了……”
书山之巅，传来了文曲神将的声音。
秦默来到山脚下，抬着头，伸直了脖子，连半山腰都看不到，更别说是山顶了。
“我能直接飞上去么？”
秦默开了个无奈的玩笑。
“你不妨试试。”
文曲神将笑了笑。
“真可以？”
秦默一脸狐疑之色。
既然对方允许这么做，倒是不妨一试。
秦默脚掌一蹬，整个人似一道剑光，笔直的刺了上去。
周遭的事物模糊成了一道道线条，不断向下坠落。
这座书山虽然高耸入云，但以秦默现在的速度，几个照面的功夫就能登顶。
可他飞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低头一看，居然还在山脚下。
“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默摇头苦笑，立即停了下来。
很明显，像他这样硬飞，是飞不到山顶上去的。
看到秦默停止飞行，山顶上又传来了声音，“攀登书山，需脚踏实地，只有读完每一本书，才能登上山顶。”
“读完……每一本书？”
秦默瞪大眸子，不由后退了两步。
看着那不可逾越的庞大书山，他忽然有种头晕目眩之感，甚至失去了直面的勇气。
“这得有多少本书啊？”
秦默连连摇头。
“八亿四万卷！”
文曲神将坦言道。
“什么？八……八亿？”
秦默呼吸一滞，眼睛已经开始刺痛了。
他甚至把后面四万卷都忽略掉了，事实上，这四万卷都足够凡人读一辈子的了。
“这么多书，我得读到什么时候才能读完啊！”
秦默感到绝望。
这一次，没有人回答他了。
秦默真的搞不懂，七劫之中，为何要设一个书海劫，灵域吸纳人才，还要才高八斗不成？
“其实我可以强行冲破这一劫。”
秦默心中有些犹豫。
就像苍鹤轩，林玄庭等人强行冲破欲海一般，他也可以强行翻过这座书山。
当然，这要动用神墟，用傀儡巨人把这座书山给搬走，这会耗费大量的法力。
不到万不得已，秦默不会这么做。
而且，秦默也很清楚，读完这些书，和直接把书山搬走，得到的回馈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欲海劫，他破除了内心的欲念，这本身就是对修为的一种提升。
“我要读这些书，别人一样要读这些书，大家都要渡一样的劫，我没什么好怕的。”
秦默定了定神，摆正心态，随手翻起了脚下的一本书。
厚厚的一卷书籍，分量十足，像是一个下马威，从一开始就要让秦默知难而退。
看了一眼书卷的封面，《灵域云川湖大事记》，讲的是云川湖的历史。
“云川湖是什么地方？”
秦默带着几分好奇，开始阅读书卷中的内容。
等他花了三天三夜，把整本书读完，心中简直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秦默本以为，云川湖是灵域某个知名的地点，发生过重大事件。
可读完之后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本书的存在，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云川湖在哪。
灵域太大了，比北灵大陆还要广袤，云川湖只是一个无人知晓，渺小如尘埃的存在。
书中的内容也是平淡无奇，只是记录云川湖每天的天气，月相，星轨等等。
秦默瘫在地上，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样。
他无力吐槽道：“我读完这本书都快没命了，不知是哪个变态，居然还能编着出这本书来。”
扫了一眼那看不到尽头的书山，秦默更加无力了。
这八亿四万卷书籍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云川湖大事记》这样的存在，这不是要人命么？
呼哧……
就在这时，秦默手边的《云川湖大事记》，忽然烟消云散了。
原来每读完一本书，就会让这本书消失掉。
等所有的书籍读完，书山也就不复存在了。
“原来要见到文曲神将，不是我登上山顶，而是把他请下来。”
秦默恍然大悟。
这忽然让他多了一些动力，凭着一股莽劲，他又开始翻阅剩下的书籍了。
三天，七天，十天……
一个月，三个月，一年……
不知不觉间，秦默已经在这里消磨了一年的时间。
尽管书籍在一本一本的消失，可书山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秦默无数次想要放弃，但转念一想，自己都读了这么多书，不能白读啊！
于是，他又说服自己，开始翻阅下一本。
刚开始无疑是困难的，但随着习惯的形成，让一切变得顺其自然了起来。
三年，十年，一甲子……岁月如梭。
越来越多的内容，印刻在了秦默的脑海之中。
而那座高不可攀的书山，似乎下沉了少许。
当然，此时的秦默已经不再关注这件事，而是彻彻底底的进入了一种读书人的境界，以读书为乐。
他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时而痛哭流涕，时而捧腹大笑，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拿下一本书的时候，却发现手边空无一物。
秦默下意识的回头，竟是骇然发现，那偌大一座书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仅有一个身着青衣，背负双手的男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恭喜你，渡过书山劫了。”
文曲神将一脸欣慰的道。
“这就成功了？”
秦默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大殿之中。
正如他所料，书山和欲海一样，都是一种精神幻象，只是考验的方向不同。
“我花了多少时间读完这些书？”
秦默好奇不已。
“一念间。”
文曲神将笑了笑。
秦默恍然大悟，“原来书山中的时间不算时间，只存在于我的精神世界。”
“书山劫，并不是要考验你的才气，真正考验的是耐心和意志。
你要明白一点，灵域所面对的压力，并不是内部，而是那些域外修士。”
文曲神将神色严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