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说的，你别听。”
别听？
她倒是觉得或许很有道理。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爱里长大的孩子应该是怎么样的。
她说得很对。
一个人，不在爱里长大，那她一辈子也不会拥有多高尚的爱。
“没有什么啊？爱不爱的，只要有钱，也不会过得太差。”谁会很在意这个事情呢,谁会很在意爱不爱呢。
“岑朔啊，你也不是在完全的爱里长大的。”只要父母之间偏心更甚，那孩子就谈不到在爱里长大。
男人沉声道：“但你会爱我。”
“不会了—”
他一时错愕。
或者说，“没那么爱了。”
薄野过来看她，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很久。
“我怎么没看到你这脸有什么变化啊。”
“滚，怎么可能这么明显。”
薄野点点头。
“你说你连方向盘都没有握过几回，怎么会开车呢。”
阮昭昭：“那我也得好好学车。”
“所以,把自己学了个毁容？”
哼。
真气人。
“好了好了，你最聪明了。”昭昭眨眨眼睛，“我现在有个忙请您忙，不知带可不可以啊？”
薄野一听想让他拍广告，“是么，我又要上电视了，嘶，唉，怎么是我啊？你那个岑总怎么不陪着你拍呢？”
阮昭昭一愣，岑朔怎么会陪着她拍香水的广告呢。
“你帮不帮。”
“我帮我帮。”薄野叹了口气。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
阮昭昭硬要开车，薄野也没让她开。
“昭昭。”
“嗯。”
“今年过年回去吗？”
“你回去吗？”
“回去啊。”薄野眨眨眼睛，“奶奶现在身体不好了，就盼着我回去呢。”
“那我们回去吧。”
“嗯。”
薄野眯了眯眼睛：“你跟岑朔吵架了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
“嗨，要是你跟岑朔好好的，你肯定不愿意跟我拍广告。”
“我—”
“我不是说你把我当成备胎。”他可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是觉得,你肯定对他有什么误会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我看出的。”
她特别容易钻牛角尖，很严重。
对恶意和善意的要求都太高了—
跟人的关系很容易两极分化。
薄野劝道：“别太挑了,小心错过这个再也嫁不出去—”
“滚！”
嘿嘿。
两个人到达商谈现场。
合作方对他们都是很热情的。
而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
薄野暗戳戳地问：“原来你们拍个广告挣得这么多啊。”
“嗯。”
这么多，都能赶得上他几年的工资了。
“托你的福,换大房子娶媳妇的钱都要有了。”
呵呵。
阮昭昭觉得,还真是笑不出来。
而合作方也只有一个条件：“介于二位也没什么爆出来的恋情，所以为了广告更好的效果，我们在宣传的时候将二位定义成情侣。”
“请问这一点可以吗？”
薄野皱眉，其实没什么必要。
“可以。”女人先出声道。
“ok，既然这样的话，二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和老板商量一下，就签合同吧。”
“嗯。”
“你这出来也不带个人？”
昭昭仔细看着合同，闻言笑了笑：“怎么，你还想卖了我？”
“嘶，这倒是个好主意。”
阮昭昭：“别贫了，好好看看合同。”
“呵，”薄野撑着脸，“我又不懂这些，你看着就行了呗。”
阮昭昭当然得看，把这个事儿落到薄野手上，两个人都得被他坑死。
“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当然。”薄野笑,“我又不能白白地帮你的忙啊。”
“切。”
吃饭的时候，薄野要了辣,弄了一口的油。
他性子向来不羁。
“你是不是跟那个岑朔吵架了啊？”
“这话已经问了两遍了。”昭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他是我老板，我没必要跟他吵架吧。”
这话听得也有道理。
像岑朔那样的家世背景，沾上一点光一辈子救够用。
薄野皱眉，放下手中的啤酒：“你知道的，我说得不是这个。”
“也没什么。”阮昭昭声音很轻，“能不能在一起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很多东西弄清不弄清也没什么必要的。”
只她现在才明白，或许真得有些难过。
有时候欢喜和希冀太过，悲伤来临的那一瞬间就像天崩地裂。
可酒劲一过，脑袋清醒了以后，就觉得，也没什么了。
连夫妻之间都是至亲至疏，何况她和岑朔本来就不对等。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她帮助她提携她—
她没真正为他做过什么，也没那个能力。
既然如此，她实在不该多要求什么。
已经快到元旦了，还有一个月，春节就要来临了。
什么都能有一次新生。
但是，世界上不可能有同样的两条河流。
正如现在—
当天两个人拍广告的时候分外的默契，薄野长得很好，穿什么都是个衣架子。
尤其是，他在这方面分外有自信。
薄野穿了黑色的大衣，众人都眼前一亮。
“哦，两位真得很配啊。”
“薄先生长得真好，这颜值都能去出道了。”
他性子活泼，仗着一张脸止不住想去撩拨一下在座漂亮的小姑娘。
薄野无意间瞅了一眼阮昭昭，对方显然没有在看着他。
又像是在看着他。
两个人相视一笑，并未多言。
“你身上这件衣服，挺好看的。”
她一直喜欢人穿黑色，黑色大衣毛衣衬衫，都是。
两个人站在一起，颇有些从电影之中走来的感觉，这款香水的主题本身就是暧昧，两个人就往那里一站，男女之间那样的气氛就更浓郁了—
“莫名其妙。”
怎么也不夸夸他本人呢。
直到广告快要拍完—
主办方突然打断一切，神色匆匆，还制止了室内的场务。
室内暖气很足，可昭昭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缎面礼服，冷得很，突然有人进来屋子里面有了风，她就觉得更冷了。
主办方似乎有所顾及，也难以开口。
“那个.现在出了点儿差错。”
合同都已经签了，什么都准备好了，甚至都快要拍完了。
到底，到底能有什么样的差错。